「你是說，你是說他是在幫大皇子？」

  趙合歡點點頭，搖搖頭，不確定地道：「我也不知道，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他想要那個位置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說將自己謀劃多年的事情說自曝就自曝了，總得有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是什麼呢？是什麼讓他放棄了多年的謀劃，將自己的性命和對於二皇子的算計擺到了明面上。」

  「你說過，二皇子身邊的小妾張氏是五皇子的人。」

  「那小妾刺死了趙思媛，陛下讓二皇子查清此事。」

  「可明兒和我說過，最後，顏庭問還是將那個小妾放了出來，且這些日子兩人更加恩愛了起來。」

  戚陌還沒有跟上趙合歡的思緒，不明白怎麼說著說著五皇子，又突然說到了小妾張氏。

  趙合歡知道戚陌不懂她為什麼又提起了那小妾，就道：「趙思媛莫名其妙被殺，那小妾也算是某種意義上身份的自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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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是怎麼重新得到了二皇子的信任，那肯定是和他交換了一些條件或者是情報，這些事情一定和五皇子有關，所以才能性命無憂。」

  「可如果張氏的這些舉動也是五皇子屬意的呢？」

  「你是說五皇子故意做了一齣戲讓張氏暴露身份，然後又讓張氏拿著他的某些秘密活了下來繼續潛伏在二皇子身邊？」

  趙合歡點了點頭，戚陌不理解地道：「可如果張氏一開始就沒有自曝身份的話，二皇子也不會知道她的身份啊，這不反倒繞了一個大圈嗎？」

  趙合歡搖了搖頭，說道：「這點我也不知道，也許是趙思媛發現了張氏的什麼秘密，她不得不死。」

  「如果五皇子不是最終想登上皇位，而只是想求死，那麼在張氏處理了趙思媛之後又授意張氏自曝關於五皇子的秘密留在二皇子身邊，我才想張氏應該是五皇子棋局中很重要的一步棋。」

  說到這裡的時候，「諜中諜」三個字出現在了趙合歡的腦海里，她其實自己都在心虛，好像什麼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的說得明白，可細想起來又覺得有些點是不值得推敲的。

  戚陌聽了趙合歡的話之後，倒是陷入了沉思，顏庭問和張氏的問題先放一邊，五皇子顏庭諾求死的這件事倒是個挺別致的想法。

  先別說這些想法是不是真的，可就目前五皇子顏庭諾做得這些事情來看，確實就是一種自殺式的行為。

  都被軟禁了，還和大封的勢力有勾結，這不是求死又是什麼呢？

  身份證-五六37四三陸七伍

  顏庭知在思考，趙合歡也在思考，她在為「五皇子求死」這個想法找更多的輔證。

  趙合歡突然有一種想法，很荒誕，可還是想表達，她歪著腦袋看戚陌，直到戚陌抬頭看她。

  看著趙合歡眉頭微蹙的樣子，戚陌覺得很可愛，也總算知道了那一句「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什麼意思了？！

  下次他還要到顏庭知面前去嘚瑟，氣死他，讓他知難而退，遠離他的小姑娘。

  「為什麼我覺得五皇子的行為像是小孩子在作天作地博取大人的關注呢？」

  剛才還越看趙合歡越歡喜的戚陌在聽到她說得這句話時，眉頭一皺，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五皇子想出這一切匪夷所思地『求死』行為會不會是想讓陛下關注他呢？」

  說出這句話來，趙合歡都覺得有些不合理，誰會為了博關注而去求死呢？！

  可轉念一想，疑似有「精神病」基因遺傳的老顏家還真不好說。

  戚陌的眉頭一直就沒舒展開，說明他也在考慮這種可能性。

  趙合歡又試探著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好像有些問題也能說通了。」

  「大皇子下江南的時候，五皇子確實再背後挑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關係。」

  「可我們也知道，從大皇子下江南的那一刻起，二皇子的罪行不一定被揭露出來，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一定會被折損一大半。」

  「五皇子看似是做了黃雀，可也在推進整個事情的發生。」

  「芙蓉膏確實來自西域，經你查辦之後，五皇子確實跟大封有影響，可是事後我也去保和堂問了，受芙蓉膏影響的人沒有想像中的多，特別是百姓，反倒是朝廷中的官員中招的有很多。」

  「你是說五皇子控制了芙蓉膏的影響？」

  趙合歡搖搖頭道：「這些事情我們暫時都無法求證，我只是在五皇子想要作死的前提下大膽假設，至於求證的事情就要交給你了。」

  戚陌拉著趙合歡的手，讓她坐下說，趙合歡的臉一紅，她怎麼發現最近戚陌好像很喜歡和她有肢體接觸。

  「這些事情我都會去求證的。」

  「剛才你說『太順了』，我也有這種感覺，儘管五皇子想作死這件事情聽上去確實有點瘋狂，但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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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來，如果沒有他，顏庭問的一些罪行，我們也沒那麼容易搜集到。」

  「妹妹你還不知道你生母的事情吧？」

  劉璃看劉七寶，她此時的表情除了有些陰陽，還有點像是市井之中的長舌婦，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換作從前，劉璃是不屑於同這樣的人講話的，他們說出來的話沒有幾句有營養，且真實性更是大打折扣。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劉璃知道，她需要從劉七寶那裡探知實情，因為說來可悲，劉七寶還是那事之後第一個來看她的人。

  劉七寶笑著開口了，不過卻不是什麼好話，她看劉璃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死人，不屑又嫌棄。

  「哈哈，也是，你是個連親生父親都嫌棄的人，這一點還真和你的那位母親挺像!」

  劉璃想反駁劉七寶，可剛才支起身子用了太多的力氣，此時她還有些氣喘，根本說不出話來。

  劉七寶可沒因為劉璃說不出話來就繞過她，繼續道：「你們母女都是撿高枝兒攀！」

  以往都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可當下劉璃就想反駁這句話，她覺得劉七寶對自己的惡意就是無緣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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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璃現在的腦袋很混亂，她知道不應該被劉七寶牽著鼻子走，可很明顯，劉七寶知道的事情要比她多很多。

  劉璃只要有一時愣怔，劉七寶就會見縫插針地繼續摧殘她的身心。

  在門外守著的丫鬟聽到劉七寶和劉璃的對話，心驚膽戰、手心冒汗，小姐，小姐不會真得如她說，要把劉璃小姐給殺了吧？如果那樣，可怎麼和老爺交代啊！

  小丫鬟還在秋風裡戰戰兢兢，就又聽劉七寶道：「哦，對了，妹妹不想回江府是還不知道江遠道的身份吧？」

  說到這兒，劉七寶捂著鼻子嫌棄地湊到劉璃的跟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妹妹不知道，你那生父江遠道的身份，可比你的養父，我父親劉雲峰厲害多了！」

  說完這句話，劉七寶馬上就從劉璃床邊退了兩步，就好像劉璃是什麼髒東西一樣，而她也只是那一剎那屈尊降貴靠近了她。

  聽劉七寶說起江遠道和劉雲峰，劉璃沒有從劉七寶的口氣中聽出半分敬畏之心，好像這兩個人在劉七寶眼裡，就只是頂著官銜兒和銅錢的工具人。

  人性本善嗎？劉璃第一次對聖人之言有了懷疑，所以有的人應該生下來就對世界和周圍人存著惡意吧。

  「身份？」劉璃及時抓住了劉七寶話里的信息，只不過她有些不解，江遠道不是個商人嗎？

  白朮還曾經出門打探過，說是江遠道在江南多有家資，祖籍明州，世代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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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和她第一次對劉七寶的身份有懷疑，也是在去了汴梁城七寶閣挑選首飾的時候，發現劉七寶幾乎和張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張氏這才讓人去打聽。

  劉璃想得有些出神，那日還是她非要張氏去七寶閣陪她買首飾才揭開了劉家、江家抱錯孩子的秘密。

  看著劉璃疑惑、迷茫的目光，劉七寶繼續道：「只不過啊，只不過沒人知道江遠道的秘密罷了！」

  「就連我，還是在回劉府之前才知道的。」

  說完，劉七寶挺直了腰板，又是一陣大笑。

  「他以為他躲在書房子自言自語，殊不知他身邊就有我的人！」

  劉璃覺得劉七寶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瘋子，她對每個人都抱有惡意，也想要傷害每一個人。

  劉璃覺得可悲，儘管知道了劉七寶的為人，可她還是像被瘋子相中的鴨子，被她不停地灌填信息進來，直到最後肚皮撐破死去。

  劉七寶指著劉璃的臉，手指離她的鼻間很近很近，大聲喝道：「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這是可憐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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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憐她？劉璃覺得很可笑，劉七寶可真是有一套啊！

  大喝之後，劉七寶又突然笑了，嗯，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局中人多少都有些瘋狂！

  劉七寶的笑戛然而止，神情陡然一變，惡狠狠地瞪著劉璃，厲聲說道：「可他現在居然為了你，想要曝光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