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合歡出去走了一圈後，戚陌的水晶柿子餅也吃得差不多了。

  「是真的好吃，軟糯但是不沾牙，你是怎麼做到的？」

  趙合歡都差點忘了，戚陌就是個嘴刁的，她笑著道：「沒有全用糯米粉，裡面還有麵粉。」

  戚陌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趙合歡手裡端的盤子。

  趙合歡看他終於露出了點孩子氣，嘴角上揚，小樣兒，這就是傳說中吃著碗裡的，還惦記著盤子裡的。

  趙合歡用公筷又加了一個柿子餅放進戚陌碗裡，然後學著母親教育孩子的語氣道：「不能再多吃了！吃多了糯米的東西不消化。」

  殊不知戚陌很喜歡被她「控制」的感覺，一反常態地配合著趙合歡的教育，很老實，不，還有點憨憨地道：「好。」

  好吧，趙合歡表示她「輸」了，還是說回正經事，關上戚陌「不正常」的開關。

  「好了，說正事！」

  戚陌捧著碟子，點了點頭，就像是怕有人來搶他的柿子餅一樣，趙合歡覺得就像是一隻溫順的狗狗。

  一旦有了這樣的設定，趙合歡就不能直視在外面有著「冷麵閻王」之稱的戚陌了，她趕忙做回說書先生。

  「五皇子樂善好施，所以在百姓中的口碑非常好。」

  「撇去『瘋』了的大皇子，五皇子其實比大家預期的皇位人選二皇子更加的接地氣。」

  「資助進京考試的考生就更有意思了。」

  「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都有後族寧遠侯家族在背後『撐腰。』」

  「我沒見過寧遠侯，聽祖父說，他和皇后娘娘頗為嚴謹的性格不一樣，他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呢，他們家孩子多，也和京中不少勛貴、清流結了親家。」

  「而這些，都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資源。」

  「二皇子就更不用說了，陛下的寵愛，王貴妃娘家的得勢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以五皇子要為自己積累人脈。」

  本書首發：——

  「你是說顏庭諾想靠著資助考生在朝里編織自己的勢力網？」

  趙合歡點了點頭，道：「雖然慢，但是有用。」

  戚陌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倒是我小瞧他了。」

  「之前大家應該都沒有注意到五皇子資助的考生。」

  「你可以從這點查查看，這些年應該有不少了。」

  「有的人勢必會憑藉自己的實力或者五皇子的周旋，爬到了不錯的位置。」

  戚陌看趙合歡的眼都要冒火星了，這會子還有什麼懷疑，小姑娘簡直就是上天派給他的智多星啊！qqxδnew

  趙合歡現在正沉浸在腦海中的那處男版「甄嬛」傳中，哪裡就留意到身邊「小狗狗」眼裡的小星星？

  她甚至突然間原地轉了個圈，似恍然大悟得看著戚陌，道：「你說，江南的事情，他會不會也插了一槓子？」

  聽了這話，戚陌剛才還冒星星的眼睛突然間深邃、幽深了起來。

  小姑娘的這個大膽的猜測不無可能，也許本來五皇子並不想挑撥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關係，他想算計的其實只有二皇子。

  至於大皇子顏庭知，可能只是順帶。

  想到這種可能性，戚陌可就有點坐不住了，現在可是敵暗我明，趁著五皇子還沒有關注到他和顏庭知的時候，得趕快調查一下顏庭諾到底為了那把椅子坐到了哪一步。

  看著戚陌微微皺起的眉頭，趙合歡就知道他是想到什麼了。

  她嘆了口氣，道：「生在皇家，果真都不簡單！」

  戚陌看著趙合歡，突然手就摸向了她的臉頰，趙合歡條件反射往後一退。

  戚陌往前一步，笑著道：「想什麼呢？麵粉沾到了臉上。」

  趙合歡趕忙掏出袖子裡的帕子擦了擦臉，「哦」了一聲後，又道：「我自己來。」

  「我現在要進宮一趟，今天就不去看你了。」

  趙合歡知道戚陌這句是在說不去榮國公府了，便紅著臉嘟囔道：「誰讓你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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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很快她又反應了過來，問道：「這件事能讓陛下知道？」

  戚陌搖了搖頭，「當然不能。」

  「這事兒現在只是我們的猜測，便是落實了，也不能說，弄不好還會暴露我們。」

  「我先去宮裡查問一下五皇子還沒有出宮時的事情。」

  「他才出宮兩年，我不信有些棋是兩年就能布置好的。」

  「只要他行動過，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好，你去忙吧。」

  戚陌有點不捨得看著趙合歡，趙合歡笑著調侃他：「別，你這臉不適合做這種表情。」

  「一會我讓人給你送火晶柿子餅，你快去忙。」

  「五皇子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得看他到底已經走到哪一步了。」

  「儘管現在我們還沒有證據說明他在背後搞小動作，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戚陌點了點頭，道：「自那日我們察覺到了五皇子的不妥，我就看他越來越有問題了。」

  「快走吧，你再不走，都耽誤我掙錢了。」

  戚陌想了想剛進來的時候那一院子的柿子，就問道：「這個水晶柿子餅要賣？」

  「嗯嗯。」

  「生意准好。」

  「行了，別拍馬屁了！」

  送走了戚陌，一點心後堂的人就開始了小批量的試做柿子餅，趙合歡還讓人拿去了前面的櫃檯讓大家試吃。

  自此之後，到了秋季，一點心就開始上水晶柿子餅，不同的是，第二年除了白糖芝麻餡兒，還有人紅豆餡以及更加應景兒的桂花砂糖餡兒。

  趙合歡踐行諾言，讓驚蟄跑腿給杏花胡同送了一碟子水晶柿子餅，驚蟄回來的時候，道：「說是世子爺進宮了，還沒回。」

  「是北辰接的，說一會就放到世子爺書房去，不會讓南桑吃了。」

  趙合歡笑著道：「還是北辰靠譜啊，你可和他們說，別讓世子爺多吃？」

  「說了，北辰還嘟囔，說是有南桑在，世子爺就多吃布料。」

  吉祥在旁邊差點都笑得肚子疼，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嗯，你下去吧，一點心的水晶柿子餅剛出鍋，你也去吃個。」

  「是，小姐，謝謝小姐。」

  等趙合歡回到榮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水晶柿子餅被送到了各個院兒里，張氏的那一份是趙合歡親自送過去的。

  此時正值秋高氣爽，金桂飄香，空氣里全是甜兮兮的味道，倒是沖淡了文人筆下的清冷秋天。

  芍藥苑中並無桂花，卻也飄著桂花的香氣，等趙合歡打簾進到正屋的時候，就看到窗戶旁邊的高几上，此時剛好就插著一支金桂。

  趙合歡先是問了張氏今天都在家忙活了什麼，然後就道：「這桂花的香味真是太好玩了，感覺像是被桂花蜜給包裹了。」

  張氏笑著道：「你要是喜歡，一會把你外祖母讓人送來的桂花頭油一併拿走。」

  「你們小姑娘的頭髮，還是得養養。」

  「那女兒就不客氣了。」

  張氏佯裝要掐趙合歡，道：「誰讓你和我客氣了？」

  「過幾天有冬天的料子要送進府，針線房又要開始做冬裝了。」

  「我看你個子又見長，還是得讓他們重新量一量才好。」

  趙合歡對這汴梁城富貴人家小姐的奢華程度在心裡表示佩服，這真是天天都在做新衣裳的節奏。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張氏注意到吉祥放在桌子上的水晶柿子餅，問道：「你又折騰出什麼好吃的來了。」

  趙合歡笑著道：「水晶柿子餅。你要不要嘗嘗？」

  「我讓她們一直放在食盒裡，還溫著呢。」

  張氏應「好」，又道：「現下正是吃柿子的好時候。」

  「嗯，主要是莊子上還有一片柿子林。」

  張氏對水晶柿子餅的口感大加讚賞，「姑娘們則是愛吃這種甜甜糯糯的東西。」

  「對了，你祖父也愛吃，可讓人給他送去了？」

  「送了送了，都送了，祖父、父親院子裡都有，哥哥院子裡也有。」

  「不過哥哥好像不在。」

  張氏抬起頭，笑著道：「去戚陌那裡了，他們從小就關係好，戚陌身邊說是有個厲害的幕僚，他去求指點去了。」

  趙合歡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兄長也是夠有意思的，每次看到戚陌就是吹鬍子瞪眼，結果還是得天天去人家家裡。

  既然都聊到了趙毓嶺，趙合歡就不忘八卦了一下，問道：「母親是不是要給哥哥定下宰相府的清妙姐姐？」

  張氏被趙合歡這直白又大方的問題問到了，還真沒有人談起男女婚嫁之事來能像她的女兒這般坦然。

  這長在民間也有長在民間的好處，坦蕩、大方、直接，到哪裡都不吃虧！

  「母親？」

  張氏見女兒趙合歡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便朝著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張嬤嬤會意帶著人下去了。

  張氏嘆了口氣，道：「事情我和你祖父已經說了。」

  「石浦現在是當朝的宰相，更是清流之首，他是不太願意和勛貴結姻親的。」

  「又加上你父親是個一事無成的，名聲還不怎麼好，人家肯定要多想想。」

  「你祖父已經和石浦通了氣，也好在你哥哥爭氣學問好。」

  「但這事兒恐怕是要等到秋闈之後了。」

  趙合歡早就聽戚陌說了陛下因為南方旱災的事情要增開秋闈，便開口安慰張氏：「秋闈不是馬上要到了嗎？」

  「我聽祖父還有鎮國公世子都說哥哥學問了得，有狀元之才！」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