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看了看顏庭知的後腦勺，沒有說話，還在組織這語言想把「傷害程度」降到最低，直到顏庭知又開口問道：「說話！」

  南竹閉了閉眼，死就死吧，是「您」讓我說得，尷尬的也是「您」！

  「大多數人對這件事還在雲裡霧裡呢。」

  「可有一小撮的人在傳是您放出了趙思媛詛咒陛下的傳言。」

  「更有甚者說已經瘋了的張氏是您安插在二皇子府上的人。」

  顏庭知倒是沒有因為傳出這樣的傳言感覺納悶，畢竟他的好二弟也不是個善茬啊！

  「陛下怎麼說？」

  南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顏庭知，低頭道：「因為張氏捅人的時候精神有些不正常，捅了人之後更是瘋了。」

  顏庭知挑了挑眉毛，「瘋」這個事情可還真是不好說，沒人比他更了解了，瘋和不瘋真得可以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南竹還在繼續說：「二皇子進宮請罪的時候，說張氏瘋了。」

  說到「瘋」這個字的時候，南竹覺得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顏庭知，見他沒什麼反應，才放心說道：「屬下覺得挺奇怪的，陛下沒說讓人把張氏抓起來，只說讓二皇子好好看管。」

  聽了這話，顏庭知陷入了沉思，不對，以他好父皇的做事風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張氏。

  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呢，張氏為什麼平白無故的殺了趙思媛。

  「你讓人去查查張氏這個人，查查她沒有進二皇子府之前的事情。」

  「是！」

  「你繼續說。」

  「陛下雖對馮氏的死沒說什麼，卻責令鎮國公世子徹查二皇子府有妾室詛咒陛下一事。」

  顏庭知揚了揚眉，輕笑出聲，他們兄弟之間你死我活地鬥著，倒是勞累他們的小表弟了。

  「咱們在二弟府上安插的人怎麼說？」

  「消息也是剛收到。」

  「那人傳信來，說二皇子近日來脾氣更加的癲狂，且還在四處找尋您的下落。」

  顏庭知一攤手，似和南竹說，又像是在和自己說，「哎，我們家啊，還真是盛產瘋子啊！並且還都愛兄弟互相追逐、互相殘殺的戲碼。」

  聽了這句，再沒心沒肺的死士南竹此時額頭上也是冷汗淋淋，這是他能聽的嗎？他在哪？他聽到了什麼？

  就當南竹還在糾結要不要裝耳朵暫時聾了的時候，顏庭知的眼神陡然間凌厲了起來，這事兒不對！

  「不等了，你迅速啟動二皇子府中我們所有的暗樁，我要知道張氏在捅死趙思媛之前的舉動。」

  南竹被嚇了一大跳，這主子怎麼突然間就這麼激動了呢？這事不會還有別的隱情吧？

  同樣感覺到這件事情不對的還有戚陌，從勤政殿出來的那一刻起，戚陌的眉頭就一直皺著。

  「她在哪？」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南桑卻是聽懂了，道：「趙姑娘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出府。」

  「現在應該是在榮國公府她的院子裡。」

  「走，去榮國公府。」

  「咱正大光明的去嗎？」

  戚陌停住腳步，轉身給了南桑一記冰寒的眼刀，警告他的明知故問。

  「趙姑娘已經知道了二皇子那個小妾被捅死的事情。」

  戚陌剛走了沒兩步又停了下來，瞪了一眼南桑，示意他有話一氣兒說完，不然就去領罰。

  南桑再也不敢抖機靈了，就道：「是二皇子妃將消息先傳到了英國公府，英國公二小姐又將這個小傳遞給了趙姑娘。」

  說完這句話，南桑還不忘點評一句，「趙姑娘可真行，汴梁城的好多小姐都想和她交朋友。這英國公家的二小姐才見了趙姑娘幾次啊。」

  這個戚陌倒是不稀奇，趙合歡身上那種想要人靠近的親和力他是有切身感受的，不過這英國公府。。。。。。

  英國公府是大胤立朝後的四大國公府之一，英國公李顯聲名顯赫，戰功累累，兩個兒子如今也是一文一武，深受天聖帝的器重。

  也正是因為如此，天聖帝才為二皇子顏庭問指了英國公府大房的嫡長女李月仙做了二皇子妃。

  不過宮裡面曾經也有傳言傳出來，說二皇子妃李月仙本來是要指給大皇子顏庭知的。

  太祖曾經杯酒釋兵權，承諾要和助他開國立朝的勛貴之家結成秦晉之好，同享榮華富貴。

  於是鎮國公尚了萬壽公主，英國公的孫女嫁入的皇家，天聖帝這都是在兌現太祖皇帝的諾言。

  四大國公是伴著太祖和天聖帝打天下的，是一等一的純臣，可在英國公的嫡長孫女嫁入二皇子府後，人們開始紛紛猜測，這是不是天聖帝要給二皇子的帝王之路鋪路。

  這話傳得久了，就連英國公府自己人都開始想這個問題了。

  大皇子顏庭知瘋了，雖之後痊癒，可也幾乎和大寶沒了關係。

  剩下的眾皇子雖然都很出色，但二皇子無疑是裡面的佼佼者和領頭羊，再加上知汴梁府和親王的規制，這可是之前太祖皇帝安排弟弟天聖帝的官職，所以大家都默認了二皇子就是之後的帝王。

  在這種信息的狂熱輸出下，英國公府的眾人也有了想法，心思更是活絡起來。

  儘管英國公一直教育兒子、孫子，他們只效忠帝王，可眾人的心難免還是偏向了「自家人」二皇子。

  可如今二皇子妃將趙思媛被張氏害死的消息傳遞到了英國公府，英國公不可能不知道，但依舊讓李月明傳給了趙合歡，這不得不讓戚陌懷疑，英國公府「變」了心。

  戚陌和南桑是從榮國公府後院的一處院牆翻進府的，且這處院牆他們「考察」了一段時間，離著趙合歡的合歡苑不遠。

  當南桑以為和戚陌不知不覺進入國公府的時候，趙甲已經將兩人的行蹤告訴了趙舟，而這一點，戚陌也是知道的。

  趙舟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只求以後瑾之別怨我啊！」

  說罷又閉上了眼睛，問趙甲：「今天趙記是不是有燒烤小串送來。」

  趙甲很是無語，老爺真得是被糖衣炮彈給收買了啊！

  「小姐說，您最近吃得蔬菜太少，不讓人送燒烤了，今日吃魚還有幾個時蔬小菜。」

  趙舟猛然間睜開眼睛，看著趙甲同樣被孫女趙合歡收買的認真勸說模樣，搖了搖搖椅，道：「罷了、罷了，既然讓她當家，我還能說什麼。」

  「當家的給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吧。」

  今日太陽好，秋風不燥也不涼，趙合歡乾脆讓人將搖椅抬到了院子裡，坐在搖椅上蓋了個毯子沐浴陽光。

  戚陌和南桑進來的時候，院子裡依舊只有吉祥陪著，沒辦法，合歡苑的奴僕們都知道小姐不喜歡人多。

  大家都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開始灑掃院子，之後便都去廚房和茶房幫忙、待著，小姐有需要會通知他們。

  因為戚陌和南桑的身影很快，吉祥先是吃了一驚，隨即如同老鷹護小雞一般將趙合歡護在了身後。

  等定睛看清來人時，吉祥才呼出了一口氣，嚇死了，她還以為躲在屋頂和樹冠上的兩人都給人家解決了呢。

  戚陌很滿意吉祥的自然反應，點了點頭，道：「一會讓南桑給你送賞過來。」

  「你做得很好。」

  吉祥因為被誇贊，向來臉皮厚的她都有些臉紅，笑嘻嘻地道：「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得。」

  「去吧，帶著南桑去你們小廚房看看。」

  「北辰說，他做夢都想洗劫你們的廚房。」

  趙合歡大笑出聲，這種話就得戚陌這種沒有表情的臉說出來才最搞笑。

  吉祥在趙合歡首肯之下才開始領著南桑去「洗劫」廚房，這一舉動令戚陌也很滿意，他的人終於成了她的人，也像他一樣護著她。

  「進去說吧，我也曬了一會太陽了。」

  「你知道我會來？」

  「大約猜到了。」

  「你是在等我？」

  「你想得美！」

  戚陌抿了抿嘴角，不管趙合歡說什麼，他就是默認她在等他。

  趙合歡給戚陌倒了一杯九曲紅梅，上面還撒著幾粒桂花，倒是和這季節合了。

  「你知道趙思媛已經死了？」

  趙合歡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知道了，就還感覺挺意外的。」

  「怎麼說？」

  「我一直以為以她的心性，我們還有得鬧騰，沒想到這就是結局了。」

  「嗯。」

  「好多事情都是這樣，意料之外其實也是天地之數、意料之中。」

  趙合歡遞給戚陌一小個燒餅，道：「嘗嘗這個，用江南的梅乾菜和肉丁混合烤制而成。」

  「過幾天就要在趙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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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陌咬了一口，酥的掉渣，隨即而來的就是一種鹹甜的發酵菜香，看著燒餅不多的內餡兒，肥肉丁兒已經被烤到了透明，又是一種沒有吃到的味道。

  他讚美道：「一口到江南了。」

  趙合歡又遞給他茶，問道：「你為趙思媛的死而來？」

  「一半一半，主要還是因為想你了。」

  趙合歡才知道，原來一本正經的人說起情話來居然還有酒醉的效果，因為確實她現在臉有點熱熱的，頭有點暈暈的。

  她瞪了戚陌一眼，力圖讓自己保持頭腦清醒，男人的嘴啊！

  戚陌笑了笑，不過隨即又嚴肅了起來，道：「我就是覺得趙思媛死的時間點有點蹊蹺。」

  趙合歡也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也是。」

  「汴梁城關於她的謠言剛起，人就死了，還是顏庭問的小妾給捅死了。」

  「這太匪夷所思了！」

  「還有，那日你走之後，我就在想，大皇子現在雖行蹤成謎，但汴梁城的傳言不像是他傳的。」

  「畢竟他之前已經向你提前透露了計劃，想要來個苦肉計。」

  「既然是苦肉計，噱頭就在『苦肉』兩個字上，現在汴梁城的謠言於大皇子的苦肉計來說有點節外生枝了。」

  「看上去可能是他搞得鬼，但細細想來，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戚陌點了點頭，對趙合歡的話表示贊同。

  「大皇子的行蹤我追蹤到了一二，不是二皇子，他的人還沒來得及下手。」

  「趙思媛也絕對不是二皇子下的手，這個時候殺趙思媛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倒是這個張氏，這一舉動太奇怪了。」

  「我在想是不是有人想要在陛下面前挑起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的爭鬥，不，應該說是挑明。」

  趙合歡的眼睛一亮，這些天心頭的疑惑終於因為戚陌的一句話如同撥開雲霧見月明，散開了，對，就是這樣。

  「這麼說，這倆人後面還有一麻雀了？」

  更新了，更新了~~~~~

  最近光陰謀、陽謀了，都沒上新菜了！！！！等這幾個貨理清頭緒咱們趙記就上新菜了！

  我最近沉浸在國球桌球的快了當中，大家別誤會，咱不會打，就是會看，哈哈哈哈哈

  運動員都好厲害啊，我最喜歡孫穎莎，不過大夢、鰻魚、棗姐和大迪也都是俺的哎~~~~太稀罕人了，哈哈哈哈，推薦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