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著懷裡的東西，再看看好像在說什麼大事兒的戚陌和趙合歡，決定還是再看看的好。

  這邊趙合歡和戚陌的對話還在繼續，就聽趙合歡說道：「那個江遠道不會是死了吧？」

  戚陌挑了一下眉毛，毫無波瀾地抬眼望著趙合歡。

  趙合歡強扯出一個味道，道：「不會真得被我猜中了吧？」

  「嗯」，戚陌答應了之後，便又低頭去看手裡的遊記。

  趙合歡突然覺得江遠道之死應該是迷霧重重，就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這次，戚陌壓根不抬頭了，就好像是手裡的那本遊記多好看似的。

  趙合歡知道戚陌不是想瞞著她，可能這裡面的確有危險。

  如果換作平時，趙合歡就不問了，可他們倆現在是情侶，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好奇心起來了。

  戚陌坐著，她站著，於是趙合歡就用手指頭戳戳了戚陌的肩膀，有些撒嬌似的道：「哎呀，你就和我說說唄。」

  「哪有說話說一半的，你這樣最氣人了！」

  好吧，戚陌得承認，趙合歡的這一戳戳到他心眼兒里去了，百鍊剛成繞指柔，他算是明白了。

  在心底嘆了口氣，戚陌看著趙合歡如同小兔子一樣好奇地眼睛，說道：「暴斃，他的家人以暴斃而亡上傳的朝廷。」

  趙合歡的胳膊環抱在胸前，一隻手撐著下巴，認真地看著戚陌，道：「江遠道的死絕對有問題。」

  戚陌看她因為認真而肅然的面孔，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好氣，她的好奇心怎麼就這麼盛呢？

  「你是不是已經去查了？你不是皇城司的嗎？」

  趙合歡看戚陌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就知道她可能問到敏感的點上了，就趕快擺手道：「不問了，不問了，我只不過也就是好奇而已。」

  「所以現在大皇子脫離隊伍是去找帳本吧？」

  不想扯到皇家關係里來也扯進來了，從趙合歡知道他祖父藉由趙思媛入二皇子府安***了一個丫鬟，趙合歡就知道她早晚就要入局的。

  這點，戚陌倒是不瞞她，點了點頭，道：「是。」

  「自古江南富庶，只要大皇子拿到那本帳本，就等於斷了二皇子的一條臂膀。」

  趙合歡點了點頭，突然又覺得沒勁了，對著戚陌，道：「那就希望他早日拿到吧。」

  在趙記吃完麵條的年輕人經過櫃檯想要離開趙記的時候，被趙合歡叫上，年輕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子。

  不過還好，趙合歡只是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柔聲道：「這裡面是本店新出的菜蛋花生醬夾饃，免費送。」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道謝後接下了趙合歡手裡的牛皮紙袋子。

  趙合歡這一舉動倒是引起了戚陌的好奇，他抬頭看了眼前的年輕人一眼，嗯，眼睛有那麼點意思。

  年輕人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卻是乾乾淨淨，不過他的臉可比衣服看上去髒多了。

  戚陌還想再「研究」一下這個年輕人，可年輕人警惕性很高，接過趙合歡遞過來的牛皮袋，朝著兩人點了點頭，小聲說了「謝謝」之後就出門去了。

  年輕人出了趙記的門，一口氣走過了兩條小巷子，才慢慢停下來。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在確定沒人之後才躲進了巷子裡的一個角落裡，打開了趙合歡給他的牛皮紙袋。

  紙袋上有趙記芍藥花的印記，打開之後，裡面確實有個燒餅夾著菜和雞蛋，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醬料。

  再往裡看，年輕人看到了一個牛皮紙包著的小包，這就是他覺得這個紙袋有點重的原因了吧。

  年輕人蹲在角落裡，將整個大紙袋放到了膝蓋上，然後去開那個小紙袋，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居然還有些顫抖。

  打開了，裡面的額內容卻是令他有些驚訝，居然是半吊錢。

  八月十三的燈會預演已經很熱鬧了，秋分等自江南逃荒的孩子在人少的時候到馬行街上溜達了一趟，已經覺得是燈晃眼、人擠人熱鬧得不行了。

  翠花她娘，王嫂子笑著說：「這才哪到哪，等到了十五日那天才熱鬧呢！」

  趙合歡一人發了幾個月餅後，就在戚陌的陪同之下回家了。

  兩人在路上又說了些近日發生的事情，然後戚陌就在榮國公府門口站著的趙毓嶺的眼神威逼下，和趙合歡說了聲「明天見」，就準備走了。

  趙毓嶺不知道為啥，發覺戚陌對他妹妹「圖謀不軌」後，即便是過命的交情，他也看戚陌不順眼了。仟仟尛哾

  戚陌就當沒看見趙毓嶺的表情，又和趙合歡說了會話，才道：「進去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和你說的。」

  趙合歡點了點頭，道了句「好」，又說，「我還讓人送去了杏花胡同一些雞蛋卷，我看你喜歡吃那個。」

  戚陌笑著點了點頭，說：「好。」

  「我明天就不去趙記了，宮裡還有事情。」

  「好。」

  趙毓嶺終於受不了這兩人的一問一答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拉著趙合歡的手，對戚陌道：「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

  「現下已經是秋涼，你老是讓我妹妹站在門口算是怎麼回事？」

  戚陌也認同了趙毓嶺的說法，又對著趙合歡一笑，道：「回去吧。」

  然後就由著趙毓嶺拉著趙合歡的胳膊，往榮國公府裡面走，臨了，趙合歡還回頭朝著戚陌眨了眨眼。

  直到趙合歡完全消失在了戚陌的眼前，他的臉又陡然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他看了斜對面的鎮國公府，並未進去，而是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到走到一條人少小巷時，戚陌才停下了腳步，對著後面跟著的北辰說道：「去找一下今天去趙記吃飯的那個年輕人。」

  「全身打滿補丁的那個。」

  南桑往前走了一步，在戚陌身後半步停住，道：「主子，您覺得那人有問題？」

  戚陌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只不過剛才在店裡那個年輕人若有若無的打量以及奇奇怪怪的動作，還是先提防為妙。

  這事算是交代完了，戚陌繼續問道：「帳本的事情，大皇子那裡有消息了嗎？」

  南桑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說是江遠道一家自他暴斃之後，就連夜拉著他的棺槨往江西老家去了。」

  「江西派人去了嗎？」

  「正在往那邊趕。」

  戚陌點了點頭，當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地進行了，那就一切聽天命吧。

  回到府里，趙毓嶺並沒有「放過」趙合歡，他不停地叨叨：「男女授受不親，你可離戚陌那個冷清的人遠點。」

  趙合歡莞爾一笑，問道：「他不是哥哥的好朋友嗎？」

  「一碼歸一碼」，趙毓嶺覺得趙合歡還小，與感情一事上應該還沒有開竅，所以不想和妹妹說出心裡的那句話，「他想當我妹夫，那還得看看。」

  最近幾日，可是把張氏給忙壞了，臨近中秋，她一直在打點榮國公府的人情往來，各家送禮事宜。

  本來想著讓趙合歡在一旁學著點，張嬤嬤卻笑著勸她，「點心鋪子每次上了新，咱們家的老太太並著舅太太們都能吃到。」

  「我聽吳嬤嬤說，公主府、鎮南將軍府、宰相府甚至還有英國公和歐陽大官們的府上都能收到，夫人還覺得小姐是個小孩子嗎？」

  張氏點了點頭，道：「是啊，是我還一直拿著她當孩子看！」

  張嬤嬤繼續說道：「您啊，是關心則亂！」

  「我瞧著小姐是個極好的，之前國公爺多少因為府上的名聲受損，不太待見小姐。」

  「可現如今，國公爺是最力挺小姐的了。」

  「我聽前院書房的僕婦們說，小姐有時候不往家裡送飯，老太爺還讓人去買呢。」

  張氏用手帕捂了嘴，笑道：「老太爺也像是個老小孩似的，到時候我和瑤瑤說說，讓她經常給老太爺送個飯。」

  說到這兒，張氏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道：「我讓瑤瑤從一點心留的月餅可還有？」

  張嬤嬤連忙道：「還有，小姐讓朱紅、朱青送回來的時候，就多了十幾匣子，說是給你預留的。」

  張氏笑著道：「你和嬋兒說她懂事，我還不信！」

  「幸虧她留了！陛下封她做了合歡郡主，好些個之前和我們府上沒有來往的親戚又都送了禮過來。」

  「我還是想送一點心的月餅，畢竟現在京城裡真是一餅難求，可又怕瑤瑤那邊忙不過來。」

  張嬤嬤道：「小姐心裡可有數著呢。」

  趙毓嶺叨叨起來沒完沒了，最後還是趙合歡用他的婚事打趣他，才將他送出了合歡苑，自己有了喝口茶的功夫。

  喝了口茶，趙合歡又去了臥房對面的書房，南下商隊來的信已經在桌子上了。

  江南那邊的災民湧入汴梁城的時候，趙合歡就在想還有沒有必要讓商隊南下。

  可南貨鋪的老闆說得對，江南沒有，還可以往更南，經商不是靠天吃飯，是逐利而行。

  信上沒有說什麼，大多數是報了平安，說是此行的目的地大約就是廣東、福建那邊了，因為江南的旱災確實厲害。

  趙合歡看了看信件，眉毛皺了皺，看這個樣子，要開始囤糧了啊！

  【作者題外話】：更新了，更新了~

  大家十一假期準備去哪裡玩~

  準備囤文了，不知道能不能囤下去，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