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霄雖害怕戚陌和顏庭知，卻依舊對「欺負」了她姑姑以及她的趙合歡表示出了不屑。

  這個舉動讓穆春爾和身邊的貴女們反倒對她表示出了不屑，能惹事但又不能擔事，以後她們賞花會、辦詩社、開雅集什麼的還是不要邀請王凌霄這個惹事精了。

  大皇子顏庭知怎麼會看不出王凌霄那點齷齪的小心思呢？

  但他就是當作沒看見，還笑著說道：「王姑娘以後還是別從長輩那裡聽了風就是雨，也別把在家裡聽到的事情拿出來到處說，這樣可不好。」

  「不過是一個『仙女』的稱呼，是趙姑娘人美心善，百姓才這樣稱呼她的，陛下都這樣贊她，又怎麼會覺得她蠱惑人心呢？」

  這時，貴女中有幾個本來就看不慣王凌霄素日跋扈的姑娘憋不住就笑出了聲。

  大皇子這不是在暗示王凌霄嘴上沒把門的嗎？不光嘴上沒把門，還願意炮製謠言，給人戴高帽。

  王凌霄最近正由她母親帶著到處參加宴會、相看人家吧？這下可慘啦，被大皇子這麼一評論，王凌霄的婚事恐怕是難嘍。

  誰願意要一個把在家裡聽到的事情到處說的媳婦呢？誰要願意要一個喜歡挑事的媳婦呢？娶回家和婆婆、妯娌打擂台嗎？

  穆春爾還想再替王凌霄說什麼，卻被身邊樞密使家裡的薄五姑娘給拉住了，她對著穆春爾搖了搖頭，道：「她也該著吃點教訓了。」

  穆春爾看了看趙合歡，就見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更不用說看看站在對面此時已經臊眉耷眼，還有點淚意的王凌霄了。

  穆春爾望著和戚陌說話的趙合歡，面對有著「冷麵閻王」之稱的戚陌，她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是不是點頭或者搖頭。

  能在戚陌面前還能表現如此淡定自若的姑娘，穆春爾可不覺得趙合歡只是一個小廚娘。

  其實剛才顏庭知和戚陌沒來之前，穆春爾就覺得趙合歡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廚娘。

  她還沒見哪家的廚娘說話那麼條理清晰，行事進退有度呢，就剛才趙合歡得知自己身份後上來落落大方地行禮，穆春爾就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此時戚陌正在和趙合歡說話，所以穆春爾很容易就注意到了戚陌臉上的神情。

  沐王府鎮守雲南，是大胤王朝唯一的一個異姓王，穆春爾已逝的祖父曾經是太祖和當今陛下的拜把兄弟，追隨兩位皇帝開疆拓土，忠心耿耿，這也是為什麼太祖將其安排在了民族眾多的雲南。

  今年並不是三年期限，所以穆春爾的父王沒有來，她是跟著祖母和母親進京的，她知道這是家裡想要在京城給她相看人家了。

  這也正常，他們一家是大胤唯一的異姓王，又鎮守西南邊境，她和幾個兄長的婚事都不是家裡能夠做主的。

  即便這樣，父王和祖母還是可以在天聖帝的允許範圍之內為他們挑選婚配的對象，戚陌就在沐王府的考慮範圍之內。

  穆春爾假裝看向別處，眼神卻時刻在留意著戚陌和趙合歡的互動。

  戚陌看趙合歡時的眼光是穆春爾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溫柔中帶著寵溺，還有點討好的意思。

  如今見戚陌看趙合歡的眼神，穆春爾覺得這事恐怕是要和祖母還有母親回家說一說了。

  這趙姑娘雖然只是個小廚娘，可是如今在汴梁城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假使祖母他們真有心將自己嫁到鎮國公府去，應該不是一對好姻緣，且穆春爾可不覺得趙合歡是甘願屈居人下給人做妾的主兒。

  是的，在穆春爾這樣的貴女眼裡，趙合歡雖然被天聖帝封了什麼第一小廚娘，可身份就在那裡，如果想要嫁入高門，就只能為妾。

  在顏庭知為趙合歡「出頭」的整個過程中，戚陌沒有說一句話，但好像參與感卻很足，大家在看到他之後，臉上的笑意就都自動斂了。

  戚陌周遭的氣息比日子更冷了幾分，在跟著顏庭知走到貴女們中間後，他就站到了趙合歡的身邊。

  戚陌實在不想在濃艷的胭脂味中說話，站在自帶果香的趙合歡身旁讓他倍感舒心，他覺得自己不用開口，就站在這兒就能給趙合歡做最夯實的後盾！

  看著自家表弟在心愛姑娘面前的那個呆頭鵝樣子，顏庭知頗有一點無奈，就戚陌這樣得什麼時候才能追上古靈精怪的趙合歡呢。

  顏庭知又看了看對面這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哎，自己幾年沒露面，都不知道汴梁城的小姐、姑娘們原來都這麼地伶牙俐齒了，哎，也不知道再過兩年，他「毒舌王」的稱號是不是還有人能想起來。

  趙合歡沒有在眾人面前和戚陌說話的興致，戚陌見那邊大表哥也結束了「戰場」，便催促道：「我們走吧，天太熱，人太多，氣味不好。」

  好吧，戚陌得承認，論毒舌和總結能力還是得話少才更有力量，這點，戚陌憑藉著天生的優勢贏了。

  貴女們聽到鎮國公世子說「氣味兒不好」的時候臉都紅了，世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戚陌也不解釋，對著身邊早有些不耐煩的趙合歡道：「咱們走吧。」仟千仦哾

  趙合歡都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直接邁開腳回應戚陌了。

  最後的最後，顏庭知還是想再嚇唬、嚇唬王凌霄那個囂張又慫的小姑娘。他看著戚陌和趙合歡已經離開的背影，笑著道：「是得快回去了，本王也得回了，畢竟這次出來就是太后娘娘想尋趙姑娘進宮。」

  說完這句話，他用眼巡視了在場的眾貴女，然後輕飄飄地繼續道：「哪裡知道被你們這群小姑娘給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不是還有吃點心的心情。」

  此話一出，在場貴女們的臉都白了，誰能想到一個小廚娘後面能有什麼多的事情啊？

  此時眾人的心裡豆漿嘴賤且喜歡惹事的王凌霄恨死了，得罪小廚娘是小，要是讓太后娘娘知道他們和王凌霄這樣的人一起欺負個廚娘，她們的德行、名聲可都算完了！

  果真，王凌霄聽了這話後，臉色刷白，緊咬著嘴唇，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了，便是剛才那點露出來的不甘心的表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