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這個曾經的小姨子把話說得一本正經，一點害羞的表情也沒有，內心隨即警惕起來。

  因為不對啊，不是說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嗎？十二歲的女孩應該什麼都懂了的，我十二歲的時候班上好幾個女孩都已經是老司機了，把我們這些未開竅的小男孩整得一愣一愣。

  而且趙習雪還是這種十二歲就讀高一的神童，難道她是故意裝啥都不懂，調戲老子？

  那我要小心一點，免得著了她的道，被她笑話一輩子，畢竟兩家的法師是要交往很久很久，甚至死後也還在打交道的。

  不行，要想辦法給她一個下馬威。

  於是我板起臉說道：「什麼叫沒眼光，是她以前跟我好的時候她沒眼光，還是後來把我甩了她沒眼光。」

  趙習雪想了一下，說道：「當然是後者。」

  我繼續說道：「還有，小屁孩兒，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趙習雪說道：「知道啊，就像我很喜歡很喜歡趙一一一樣。」

  我說道：「趙一一是誰？」

  趙習雪再次輕輕拍了一下口袋，一臉天真地說道：「就是我口袋裡的小倉鼠啊。」

  聽她這樣說，我更加堅信了這貨這絕對是裝清純來給我挖坑的事實。

  接著我說道：「趙婧是你堂姐還是？」

  趙習雪說道：「她是我堂伯的女兒。」

  我低頭小聲嘀咕道：「怪不得。」

  趙習雪問道：「怪不得什麼？」

  我說道：「你倆基因不是很接近。」

  趙習雪臉色一變，說道：「你就直接說我長得醜就行了唄。」

  我賊笑著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趙習雪氣鼓鼓地一跺腳，轉身去看魏寧山留在客廳的字畫，不再理我。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在客廳尷尬地待了一會兒，老人（鬼）門穿牆飄回來。

  爺爺看到趙習雪一臉委屈的樣子，看著我說道：「韋策，你是不是欺負人家小雪了？」

  趙習雪嘴巴一癟，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地上，哽咽著說道：「韋爺爺，沒有，哥哥沒有欺負我，嗚嗚嗚」

  「」

  臥槽，不對，我用法力感知到，她的淚水是真的水！滴到地面上還濺起來，太浮誇太有心機了這個小妞，綠茶！妥妥的綠茶！也不是，綠茶是形容好看的心機女的吧？

  不過我不得不佩服她一點，就是我剛學會出竅的時候，會讓自己的魂魄變出水這招嗎？真不會啊。

  雖然理論上很簡單，就是將空氣中的水汽凝結起來，也就是說趙習雪現在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長得不太好看的除濕器。

  但一個新法師能做到這點，牛逼，牛逼。

  看我一直發愣，爺爺用法力推了我一下，讓我後退了一米多，顯然爺爺也生氣了。

  於是我趕緊說道：「爺爺，真沒有，我只是說了一些鬼故事嚇唬她一下而已。」

  爺爺瞪了我一眼，說道：「你用鬼故事嚇唬一個法師？你當我們這些老鬼傻的嗎？」

  趙逵這個時候擺手說道：「哈哈，小孩子之間鬥嘴很正常，我們今天此行的議程都已完成，就此告別了。」

  送走來客們之後，爺爺轉頭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心裡發毛。

  接著爺爺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道：「今晚，加量練！來，先把魚缸裡面的水一秒內蒸發並淨化缸底再將水汽變成水送回魚缸，注意技術要領，不要把水煮沸了，我可不想喝魚湯，同時動作要快，別讓魚兒憋死了。」

  我看著魏寧山留下來的巨大魚缸和裡面游來游去的幾隻無辜的大錦鯉，露出苦澀的笑容，並說道：「一秒？怎麼可能？」

  爺爺隔空打開電視機，說道：「慢慢練，做不到一秒之內，你明天肉身就別起床了！反正也是廢物肉身。」

  「」

  過了幾天，一個周日，我開始收拾錦綉花園家裡的個人物品，打算一部分裝箱打車拉回宿舍，一部分用快遞寄回廣西。

  之前已經得到銀行通知，房屋拍賣非常「順利」，後續尾款加利息大概是210萬左右，我也已經提前將銀行的指定帳號發給趙一飛，趙一飛承諾這兩天就能將這筆尾款打進去。

  看著堆在角落的有我和趙婧的一些大小相框，我許久未濕潤的眼角又慢慢流出淚水。

  那是某次我們路過一家婚紗攝影樓，趙婧非要拉著我去照的一組情侶照片，以及一些我們日常生活中拍下的覺得不錯的照片。

  隨著我動用法力，讓這些相框排著隊一一飛到我身前慢慢掠過，我和趙婧的美好回憶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在她最愛吃的那家海邊沙茶麵館，我正埋頭吃麵，小桌子對面響起趙婧甜甜的聲音：「老公，抬頭。」

  我抬起頭之後，她用沾有沙茶醬的右手食指在我額頭輕輕劃了一下，然後拿起相機「咔嚓」一聲，拍下我額頭畫有「月牙」的錯愕表情。

  在一個遊客眾多的離島古鎮上，有一堵網紅牆，上面印著一行歌詞：「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放開」，而且還標註了歌曲的時長。

  那是一個溫潤的傍晚，夕陽西下，我和她排了好久的隊，請另一對情侶中的美女幫我們拍照，記錄下我和趙婧站在歌詞前手拉手的一瞬間。

  在婚紗影樓中，那個扎著辮子的男攝影師拿出一個白色頭紗，說要我們試試婚紗照的感覺。

  趙婧紅著臉讓我將頭紗戴到她頭上之後，輕輕挽著我，靠在我的肩膀看向鏡頭。

  足足將這些照片看了十輪，我擦掉臉上的淚水，讓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

  然後發動法力，在身前形成一個真空的一立方米的「場」，並將「場」內的溫度瞬間提高到500度。

  接著，讓這些相框一一飛入「場」內。

  高溫讓照片和木框瞬間化為灰燼，並隨著一股風飛出窗外，而相框的玻璃則滴落下來，懸浮在「場」的底部。

  當這些相框全部進入「場」中，「場」的底部形成了一個柚子大小的玻璃球。

  最後我讓玻璃球迅速冷卻，輕輕掉落在地上，又慢慢滾到原來堆放相框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