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電梯口，我看著程娟的舅舅一路看各個辦公室的門牌，在校長辦公室站定。

  只見他猶豫了一會兒，直接走進敞開門的校長辦公室裡面。

  我加快腳步走過去，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外左側牆邊，打算偷聽他要找校長幹什麼。

  只聽到我們那五十多歲的女校長說道：「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程娟的舅舅用囁喏的音調說道：「您好，您，您是這個學校的校長嗎？」

  校長說道：「是的。」

  程娟的舅舅說道：「我，我是來給我兒子辦入學手續，順便把，把我外甥女的退學手續給辦了。」

  校長說道：「入學手續？現在不是新生入學的時候啊。」

  程娟的舅舅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這裡有一份遺囑，您看過之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校長辦公室裡面安靜了一分多鐘，我們校長用無奈的語氣說道：「唉！你是程娟的什麼人？」

  程娟的舅舅說道：「我是她的小舅，也就是遺囑裡面指定來上學的那個孫子的爸爸。」

  校長說道：「你認識字嗎？」

  程娟的舅舅說道：「認識認識，我還是初中畢業的呢。」

  校長說道：「既然你讀過一點書，那你知不知道這種遺囑是無效的？而且是非常荒唐的？」

  程娟的舅舅說道：「怎麼可能無效，我媽說了，這份遺囑，程娟必須要聽。」

  這時候，程娟的外婆用鬼話說道：「你這個蠢貨，你還跟她商量什麼啊，直接招呼她給你辦就是了，我是那個臭丫頭的親外婆，我有權力做這個主，外人怎麼有資格指手畫腳的！」

  當然，校長辦公室裡面的兩個大活人是聽不到她說話的。

  校長這時候說道：「首先，我們是一所公立的重點大學，任何學生想要進我們學校讀書，是要經過高考，而且要達到一定的分數才行，你的兒子沒有經過這個程序，是不允許直接入學的。其次，程娟是我們的學生，她沒有犯任何法定的錯誤，我們更沒有資格讓她退學！」

  程娟的外婆繼續說道：「哼！老娘我有這個資格就夠了，你唧唧歪歪個屁啊，賤人！」

  程娟的舅舅沉默了一陣子，說道：「我媽說了，程娟是她的親外孫女，連程娟的媽媽，也就是我二姐，都生是我媽的人，死是我媽的鬼，更不要說我二姐生出來的小畜生了。」

  程娟的外婆說道：「說得對！早知道老娘死之前，拉程娟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一起死就好了，我的寶貝孫子就可以直接來這裡讀書了！當了大學生，還愁賺不到錢買房和娶老婆嗎？」

  校長說道：「雖然這個是你們的家事，我管不著，但是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現在是21世紀，不是封建社會，你們的這種想法，是愚昧且違法的。」

  程娟的舅舅說道：「我不管什麼法，我只知道，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國家應該支持，支持我們的男人多讀書，這樣才是對國家有用的，的主義。」

  程娟的外婆說道：「就是，當個女校長，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要給男人生孩子。」

  校長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

  程娟的舅舅說道：「程娟是我們家的人，別說她讀書的機會了，她的命都是我們家給的，現在我們家不想給她念書了，要把這個機會給我兒子，所以我是對的，你是錯的，你必須，必須要按照這份遺囑說的這樣辦。否則，否則你就是違法，違反了，違反了結婚法！」

  程娟的外婆說道：「對，她就是違法了！我兒子說的真好！」

  這時候，我聽到一陣電話座機撥號的聲音，接著，校長說道：「餵？趙處長，你帶兩個壯一點的男保安上來我辦公室一趟，馬上！」

  程娟的舅舅隨即說道：「你，你這樣是在做錯事，不是，是在做罪犯。」

  校長說道：「我現在很忙，如果你不想被保安趕出去，現在可以自己離開。哎？你怎麼坐地上了，你給我站起來！」

  程娟的舅舅說道：「你，你今天不把這件事辦了，我就在這裡不走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我看到兩名身穿藍色制服的保安跟一名身穿西褲和白襯衣的男子走出電梯。

  於是我趕緊往前走，來到離校長辦公室五六米外的地方，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

  等男子和保安進入校長辦公室，我聽到校長說道：「你們三個，把這個男人趕走，帶到學校大門外面，同時查詢一下學校大門的來訪登記情況，他登記的應該是外國語學院程娟的家長，程度的程，女字旁那個娟，給保衛處所有人發個通知，今後除了程娟的爸爸媽媽，其他人一律不許進來。」

  一陣吵鬧聲過後，程娟的舅舅被那三個男人給拖了出來，往電梯的方向推攘而去。

  等他們四個互相罵罵咧咧著乘電梯離開，我慢慢經過校長辦公室，看到程娟的外婆，騎在校長脖子上，使勁地扣著校長的眼睛，同時怒罵道：「賤人，你這個大賤人，老娘如果還活著的話，拿菜刀來砍死你！」

  我在校長看不到的地方站定之後，苦笑著搖搖頭，閉上眼睛，施展法力，把程娟的外婆隔空抓起來，從校長辦公室的窗戶給丟了出去。

  接著，我聽到校長說道：「餵？李院長嗎？你們學院本科生裡面是不是有個叫程娟的女學生，華陰縣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校長，這個我要查一下。」

  校長說道：「馬上給我查清楚她是哪個班的，然後讓程娟的輔導員，帶著她一起來我辦公室一趟，越快越好。」

  電話那頭說道：「她是犯了什麼錯誤嗎？怎麼那麼急著見她。」

  校長說道：「我沒空跟你解釋，她沒犯錯，你要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可以一起跟著來看看。」

  電話那頭說道：「行，我剛好也沒課，我這就落實您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