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分鐘，李健對早已經回到護士站的那名護士大聲說道：「護士姐姐，醫生什麼時候有空見我啊？」

  這名護士站起來，白了李健一眼，說道：「都說讓你不要喧譁了，醫生在查房，等他忙完來自然會來找你。」

  又等了十來分鐘，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醫生，帶著一男一女兩名年輕醫生，來到護士站。

  之前接待我們那名護士隨即站起來，說道：「石主任，就是他們。」

  說完，用下巴朝我們四個人揚了一下。

  老醫生點點頭，轉身走到我們面前。

  李健這時候立馬站起來，對老醫生鞠了一個躬，說道：「石主任，冒昧打擾了。」

  老醫生點點頭，說道：「聽說你想打聽劉壯死前有沒有遭罪？」

  李健說道：「是的，麻煩石主任告訴我。」

  石主任說道：「實不相瞞，他臨死前是受過一點苦，相關的術語說了你們可能也不懂，通俗地說，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幫他止疼什麼的，所以總體來講，也不算遭非常大的罪。」

  李健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石主任，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您。」

  石主任抬手看了一下手錶，說道：「你快點問，我還要下班吃飯呢。」

  李健點頭說道：「好的，我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我想問的問題是，劉壯跟他的女朋友，都得了白血病，您說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下毒害他們的？」

  石主任用驚訝的申請看了李健一眼，說道：「女朋友？我沒見過呢，我只見過他老婆。」

  李健說道：「哎，算是他的二房吧，那個女孩子，也是得了跟劉壯同樣的病。」

  石主任說道：「人為什麼會得這個病，有些學者的觀點是免疫系統出了問題，而為什麼免疫系統出問題，有很多種原因，有的是遺傳因素，有的是外界因素。我看過國內外相關的研究報告，發現確實存在一家人，或者住在一起的人同時患這種病的案例，一般情況下，這種情況是這家人在患病之前，家裡都有過裝修的經歷，或者是有相同的飲食習慣，又或者是住在某些有害物質比較集中的地方，比如露天垃圾焚燒場，以及一些環保設施不合格的化工廠附近。」

  李健說道：「這樣啊，那投毒呢？劉壯跟他女朋友，說白了他們的關係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他們不可能長期住在一起，所以裝修的因素是不是可以排除。」

  石主任說道：「這個我確實沒有辦法回答，我當了那麼多年醫生，也沒有警察或者誰因為懷疑我的病人是被投毒而患上的這個病，進而來找我問這個問題。當然，我這樣說，也不是講可以完全排除被投毒這種可能性，也許是這種方式害人得病，過於隱蔽，而且投毒的時間周期必須很長才有效果，因此不容易被發現罷了。」

  李健說道：「所以說劉壯和他女朋友是不是被投毒，從您的角度，是無法做出判斷的？」

  石主任說道：「是的，哪怕做屍體解剖，做醫療鑑定，也沒有辦法判斷出得了這個病的人，是因為投毒而導致。」

  李健點頭說道：「好的，我明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耽誤您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

  等醫生們離開，我說道：「你們要不要上廁所？」

  李健說道：「不上。」

  羅超說道：「沒尿。」

  宋廣飛說道：「不想。」

  我說道：「好吧，那你們先下去在車上等我，我去上個大的。」

  等李健他們先行離開，我轉身朝著病房的走廊深處走去，因為我之前感覺到了鬼氣。

  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我看到一名五十多歲的男鬼，正坐在走廊邊的靠牆椅子上發呆。

  我於是走到他的邊上，用不出聲的鬼話說道：「我是法師，我能看見你。」

  男鬼被我嚇了一跳，一臉慌張地看著我，說道：「我才死了三天，你幹嘛要來抓我。」

  我說道：「我不抓你，我問你個事情。」

  男鬼說道：「哦，你問吧。」

  我說道：「劉壯你認識嗎？」

  男鬼說道：「認識啊，我死前他住我隔壁的。」

  我說道：「他的魂魄現在在哪裡？」

  男鬼說道：「不知道，他一死，他的魂魄沒在這裡待多久就自己離開了。」

  我說道：「好的，我警告你，等你去廣播站自首或者法師來帶你走的時候，別提起我。」

  男鬼說道：「為什麼？」

  我說道：「你就照做就是了，要是我知道你亂說話，到了地獄我一樣有辦法收拾你。」

  男鬼點頭說道：「好吧，反正你也沒對我做什麼事情。」

  如果是達到一定級別的法師，是有辦法修改鬼的記憶的，當然，那也是違反《法魂律》的。而我現在當然還遠遠做不到，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恐嚇對方，讓他敢不亂說遇到過我的事情。

  等我下樓回到車上副駕駛坐好，李健轉頭對我說道：「剛才我也已經跟羅超說了，我的意見是，這件事情呢，是沒有辦法查下去了，但是羅超這小子還不死心，韋策，你開導開導這孩子。」

  羅超這時候搶先說道：「啥子不死心嘛，我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蹊蹺，很難合理解釋劉壯跟他的小三是正常得病嘛。」

  我說道：「羅超，李健說的沒錯，而且從刑事訴訟法的角度，這件事情也已經沒有辦法將兇手繩之以法。」

  李健一邊啟動車子將車子往醫院門口開，一邊說道：「我聽懂了，所以羅超，你還是想想待會兒請哥幾個吃什麼實際一點。」

  羅超說道：「就去學校邊上的大英雄川味火鍋好了。」

  李健說道：「好嘞！哥幾個坐穩了，下一站，大英雄川味火鍋！」

  羅超這時候對我說道：「韋策，你說的從刑事訴訟法的角度沒得辦法將兇手繩之以法，是啷個意思咧？」

  我說道：「打個比方，簡單的投毒致人死亡案，如果要定罪，需要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