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您也知道，我和我女朋友也都是年輕人，這裡的裝修確實略顯老氣了一點。」

  大媽說道：「哎喲，誰都有老的時候，等你到了三十幾歲，這種耐看的裝修風格你就會越看越順眼啦。而且我跟你說啊，這些家具都是越南進口的紅木家具，地板是生活家巴洛克的，電器都是松下的，都很洋氣呢。這些我都不算到房價六十三萬的裡面，全都算是白送給你們了。」

  我和大媽又在客廳中待了一會兒，趙婧從陽台回到客廳內，笑著對大媽說道：「大媽，我剛才打電話給附近派出所的朋友，果然和剛才公告欄邊上聊天的幾個大爺大媽說的一樣，您這裡可是凶宅啊。」

  大媽原本笑盈盈的肥臉一滯，說道：「額，下面這些老不死的，一天到晚沒事幹亂傳這些，淨給老娘添堵。呵呵，確實這屋子死過人，還是沒有瞞得住你們啊，那一口價，六十萬，怎麼樣？」

  趙婧搖著頭說道：「我剛才看您貼在公告欄的那張紙都發黃了，我猜很難賣出去吧。」

  大媽說道：「我們住的地方，幾千幾萬年來，哪裡沒有死過人？丫頭，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就亂壓價哦。」

  趙婧說道：「確實我們所處的每一個地方自古以來都死過人，但是那是指土地，而在這麼新的高樓內的屋子裡面死過人，而且是自殺，那還是被很多人忌諱的。不瞞您說，我學的是法醫，我男朋友也是學醫的，我們不怕這個，如果您錯過了我們這種又有錢，又不避諱的潛在買家，下一個有意向的買家就很難找到了哦。」

  我說道：「是啊，要不然您自己為什麼不住在這裡呢，裝修得那麼漂亮。」

  大媽說道：「那你們開個價吧。」

  趙婧說道：「我們先去樓上看看，據說上吊自殺的是您的婆婆？就在樓上的一間廁所里。」

  大媽苦著臉說道：「要不，你們還是自己上去看吧，這事情出了大半年了，我還沒有上過二樓呢。」

  趙婧笑了笑，對我說道：「老公，我們兩個上去看看吧。」

  當我和趙婧一起上到二樓，聽到大媽一直跟到樓梯的中間處，於是我笑道：「大媽，您看您怕成這樣，還是早點把房子出手的好。」

  大媽縮了縮脖子，說道：「呵呵，我確實是不敢一個人待在樓下，但是更不敢上去，我在這裡等你們好了。」

  我搖搖頭，往上快步跟上趙婧，跟著她推門進入了一間臥室。

  趙婧環視了一圈屋內，迅速跨步往右，推開廁所門，然後看著坐在廁所里一個白色馬桶上的一隻鬼，笑著用鬼話說道：「婆婆，我來接您了。」

  那是一隻身穿紅色長裙的老太婆鬼，看顏色，還是有一點「年份」的，我估摸著，跟大媽說的死了大半年的說法一致。

  老太婆瞪了趙婧一眼，說道：「你們是我那不孝的兒媳派來抓我的嗎？」

  趙婧搖著頭，說道：「不是，我們想買下這套房子，所以麻煩您給我們騰個地兒。我們兩個都是法師，您跑不掉的。」

  見老太婆馬上露出驚恐的神情，縮到馬桶邊上，我這時候也用鬼話說道：「老婆，這個老奶奶為什麼死了那麼久都沒有被守門人們發現呢？看她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啊。」

  趙婧看了一下門外，繼續用鬼話說道：「是被逼死的，應該就是樓下那位乾的，所以這位老奶奶怨氣很大，想報仇，一直躲在這個廁所里。但是也正因為她不出去亂串，所以漏網了。最關鍵的一點，裝修這個房子的人應該懂點東西，但是又不是很懂，只是在砌瓷磚和木地板的時候用了硃砂粉摻進水泥和木地板下面專用的樟木粉中，相當於屏蔽了鬼氣，但也正因為這樣，歪打正著，我剛才在客廳的時候，居然也只是懷疑有鬼而已，更不要說巡查的守門人在樓下甚至是這套房子門外經過的時候能發現她了。」

  硃砂為什麼能屏蔽鬼氣，遠古時期就傳下來的理論稱，硃砂能辟邪是由於邪生於陰、存於陰、發於陰，人受於陰則會陰陽失去均衡，就會存陰、受陰、生邪，不能正道。因此硃砂在中醫、道教中稱之為極陽之物，具有均衡陰陽氣場之功能，人需陰陽平衡能力得以健康長壽、悠閒自得。我國中醫很早就發現，硃砂有特別的鎮靜、催眠、抗驚厥的效果。

  如果非要拿現代科學來解釋，法師中的科學家也有不同的理論研究結論，但都不能完全說服所有法師乃至死神。

  但我們可以拿鉛對輻射的屏蔽效果來比喻，原子序數越高，輻射阻擋能力就越強。但原子序數越大的元素生成越困難，因此也更稀少，原材料成本非常高。另外很多原子序數很大的元素本身就有放射性，不適合用來做防輻射材料。鉛的原子序數較高，而材料成本不高。密度越高阻擋輻射的能力越強。

  鉛的結構排列緊密。其他材料，如金銀銅鐵，在輻射的照射下，很快原子結構將會被破壞，使得本身也具有放射性，而鉛不會。研究證明，鉛在長時間輻射下都不會被破壞原子結構。

  我個人認為，硃砂的原子結構特性，恰好針對各種法力。當然，如果法術高強的鬼魂和法師以及死神，是可以根據自己等級破解不同厚度的硃砂的，像這家這種薄薄一層，我們低等級法師都很容易化解它給自己法力帶來的「阻力」。

  老奶奶這時候哭著說道：「嗚嗚嗚，我一直聽外面傳進來的什麼守門人廣播聲音，說要我們孤魂野鬼去自首，我也好怕下地獄後被打啊，但是我還是不甘心，所以打算等我兒媳進到這個廁所，就給她一點教訓，沒想到她一直都不敢上來。」

  趙婧搖著頭說道：「老奶奶，我估計您現在連一個花盆都舉不起來，是吧。」

  老太婆猶豫了一下，低頭說道：「是的。」

  趙婧說道：「說明您什麼都不懂，也沒有別的法師或者鬼教您練功提高法力，牆裡面的這些硃砂也壓制了您的成長，所以您非常虛弱，根本沒有機會報仇的。」

  老太婆說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趙婧說道：「我們守門人有專門的人會給您上心理輔導課的，到時候您就會安心被我們送去地獄報導了。當然，我今天也必須要把您逮捕，您應該也看出來了，我的法力遠遠在您之上，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傷了和氣好不好。」

  老太婆說道：「可以，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投降，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趙婧說道：「您說。」

  老太婆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談好買房的價錢，如果沒有，我希望你們把價格壓低一點，一開始買這個房子的錢，都是我辛苦攢了大半輩子的啊，居然被這個小娘們給騙來買了這個破房子，你說又沒有院子，只有一個大露台，連種地都沒辦法種的房子，賣那麼貴，買來有什麼用呢？」

  我說道：「嗯？還有露台啊，為什麼你兒媳婦沒跟我們說呢。」

  老太婆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趙婧說道：「您不是還有孫子嗎，賣貴了，對您孫子也是有利的啊。」

  老太婆說道：「別提那個更不孝的小東西了，從小就喜歡打我欺負我，我才不想給他留下什麼錢呢。」

  趙婧說道：「行吧，我們上來太久，別人會懷疑的，您還是乖乖自己進到鎖魂壺裡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