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息跑過去挽著通道盡頭男生手臂的模樣。
獨孤涯的心裡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啪嘰!」
「哎,什麼東西碎了?」
一旁路過的人隱隱約約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但是怎麼看也看不到。
「不知道輿論風暴還要持續多久。」
失魂落魄的獨孤涯就這麼的來,到了大院子中。
抬頭望著天,什麼也不想,舒服的曬曬太陽。
這裡遠離人世的喧囂,一旦擺脫世俗的束縛,確實是一個好地方。
可是一個地方只要有人那就成了世俗之地。
獨孤涯看了一眼從遠處大門蹦蹦跳跳進來的一個小姑娘。
隔著老遠,卻還能聽得到她那歡快的聲音。
「哦!看爺爺了,我看爺爺嘍。」
似乎看爺爺對他來說是一件快活的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就這麼一個心情愉悅的小姑娘走到他的身旁,抬頭看了一眼他。
立馬就沉默不語,迅速走開了。
這種感覺就不像是見到了一個人。
就好像是前方是一個散發著惡臭的茅坑。
挨的近都感覺自己會沾上臭氣。
「怎麼孤兒主也在這裡啊,真掃興!」
等到離開了獨孤涯老遠處,小姑娘嘴裡還念叨著。
這把獨孤涯給刺激到了,立馬掉頭,走向了方紅的辦公室。
一路上總感覺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說他。
也不知道是真的聽到了,還是產生了錯覺。
這些周圍討論他的聲音越來越多。
甚至他走過的路身後都圍起了人。
路都像是專門為他開了一條道。
聽到自己手下說獨孤涯直直的朝著自己走來。
方紅大吃一驚,還以為獨孤涯知道了什麼,要拿他作為要挾。
嚇得方紅趕緊把門給鎖了起來。
現在門上掛上了請勿打擾的標誌。
可是這麼做根本擋不住有點上頭了的獨孤涯。
請勿打擾的標誌在他眼前直接成了空白。
一腳就蹬開了關閉的房門。
在方紅驚訝的表情中,大聲喊道。
「現在打開直播!就對著我錄像!快!」
方紅被這不明所以的舉動給說的楞了一下。
隨即便想明白了,獨孤涯到底要幹什麼。
連忙喊來了安息,蔣紅民兩人,並讓士兵布置好現場,豎立在兩排。
顯得場面非常的莊重,嚴肅。
蔣紅民暗中和方紅對視了一眼,顯得有些計劃得逞的得意。
「獨孤先生,接下來你只需要對著提詞器上的內容說出來就可以了。」
「其餘的我們全都會安排好的,保證能夠平息這場輿論。」
蔣紅民上前和獨孤涯交流了一番。
獨孤涯此時有點激動的四肢顫抖。
各種緊張不安,激動,猶豫的心情交雜在了一起。
等到全部布置完畢後,安息在遠處比了一個好了的手勢。
蔣紅民坐在了一個事先安置好的台前。
大聲的念誦著稿件的內容。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叫蔣紅民,相信各位對我也不陌生。」
「今天在這一個湊巧的時間,耽誤大家幾分鐘。」
「經過這段時間網絡上對於救世主獨孤先生的語言攻擊,我們採取了封禁封號,處於警告等一系列行為來進行制止。」
「不僅沒能把輿論引導向一個正確的方向,卻還導致輿論愈發強烈。」
「這一點上來講,我蔣紅民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向各位觀眾表示誠摯的道歉。」
說完蔣紅民彎下了腰,深深鞠了一躬。
隨後又坐回了凳子上。
開始念誦下面的正式內容。
「為此我在這裡再一次鄭重的聲明,網絡上流傳的言論,均屬於造謠。」
「救世主獨孤先生本人也從未做過某些不恥下流的事情,更沒有在語言上逃避過。」
「這裡我們請到了獨孤先生本人上來宣講。」
後台人員聽著蔣紅民已經念到這裡,趕忙要求獨孤涯走上前去。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士兵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似乎是在歡迎著獨孤涯的到來。
獨孤涯拖著沉重疲乏的身軀走上前去。
帶著激動的話語,連提示器都忘記看了,說出了一句話。
「我沒害人!」
語氣說的深情並茂,感人肺腑。
可是卻沒有一絲絲迴響的聲音。
似乎他害人不害人,對於別人來說根本就完全不重要一樣。
蔣紅民在一旁搓了搓他的褲腿,是給他按照提示器上面的念。
失魂落魄的獨孤涯這才跟著原本的劇本往下走。
「我是你們的救世主,獨孤先生,今天我站在這裡,是想告訴大家。」
根本還在工作的熒惑星人,看著所有能夠播放視頻的屏幕紛紛亮了起來。
屏幕上播放著獨孤涯上台講話的畫面。
「這不是孤兒主嗎?怎麼還上電視直播了?」
一個熒惑星人推著自己的座椅趕到了屏幕前。
「誰知道呢?反正他不準備救我們熒惑星人,說不定這個救世主啊,就是官方推出來撈錢的。」
一旁的人扣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周圍幾人立馬同意他的說法,表示極其有道理,並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哎,對,我看是,這些年病毒壓制不下來,他就推一個人來穩定一下人民的心。」
之後獨孤涯又說話了。
「這場事件的主要責任人在我,是我沒有承擔得起拯救整個熒惑星人的責任!」
「是我從遙遠的外星球帶回來了一個解藥的殘次品,並且注射進了自己的身體。」
「從而導致整個星球只能依靠殘次品我自己的血肉來痊癒一部分人的生命。」
「是我……」
————
在遙遠的熒惑星上,獨孤涯看不到的地方,聽到這話之後,全體掀起了軒然大波。
「什麼真的已經有解藥了!」
一個買菜的大嬸拎起自己的買菜包就對著一旁大呼小叫的中年男子拍到。
「你不會仔細看啊?他說是殘次品,只能拯救一小部分人。」
一旁賣菜的大嬸接著她的話說道:「就是,你以為這一小部分人能是你我嗎?」
「如果不是真的少,他也不可能說啊!」
獨孤涯嘴上念叨著稿件,發現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後。
趕忙在第三條還沒讀完前停了下來。
轉頭詢問著蔣紅民。
「這稿件寫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完全是顛倒是非呀!我什麼時候帶回來殘次品注射進自己的身體了?」
面對獨孤涯的質問,蔣紅民顯然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放心,你接著往下讀,前面的都是鋪墊,如果不鋪的好一點,怎麼能夠轉變輿論的方向呢?」
蔣紅民遞給了獨孤涯一張紙,並讓他照著下面讀。
看著蔣紅民胸有成竹的臉,獨孤涯猶豫了一下,選擇繼續往下讀。
「是我沒有在一開始就選擇捐獻出自己的身體,來拯救全體熒惑星人。」
「為此我決定在今天徹底捐獻出我的一切,包括但不限於血液,肉……」
讀到這裡,獨孤涯猛然反應了過來。
這哪裡是解釋輿論導向的工具?
這活生生的是一張吃人的紙!
這個賣身契又有什麼區別?
甚至下方還有一個按手印和簽名的地方。
「我……我……」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獨孤涯頓時猶豫了起來。
如果簽了不做,那就違背了他的道德準則。
如果簽了做了,那他就已經被剝離了作為『人』的身份。
而如果不簽,那麼輿論的爆發將會勢無可擋。
看著猶猶豫豫,磨磨唧唧的獨孤涯。
一旁站崗的士兵都撇過頭去,輕啐了一聲。
就連遠處掌控攝像機的安息都表現出了一副不耐煩的眼色。
似乎是在向獨孤涯訴說。
「你他娘的到底簽不簽?老娘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你一點東西都沒有。」
不僅是這兩個例子,周圍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看向獨孤涯的眼神就沒有正常過。
感受到周圍的壓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股小孩兒的脾氣。
還有可能咬牙衝動的就想往紙上按下手印。
卻被突然出現的羅格嚇了一大跳。
「你就這麼想把自己給奉獻出去嗎?」
「真的是感人肺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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