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霍星覺不慌不忙直起身。

  「這是要講遺言了嗎？」

  「等著赴死的人，總是比別的人先來一步，因為他不知道，等在他面前的，是地獄，是死神。」

  霍星覺緩緩用希伯來語念出了這段話，充滿了逼格與殺氣。

  沈朝朝：「……」

  一句也聽不懂。

  能講點兒人能聽的東西嗎？

  沈朝朝覺得他仿佛在念一句悼詞，不是自己的，而是敵人的。

  下一秒，沈朝朝就看見他抽出了一把槍。

  「砰——」

  命中對面敵人。

  其實，要是敵人再近一點，她也可以用冷凝強。

  「統子，你跟我講講，為什麼冷凝強的射程這麼短？別人子彈射中我胸口了，我還在等他拉緊距離，這河狸嗎？」

  【這不河狸，但這是科技武器，距離就這麼短，你之前用的不是挺歡快的嗎？】

  「那是因為之前的敵人，手裡頂多拿著長刀或者釘滿了釘子的長棍，跟眼前的敵人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沈朝朝在心底吼完，就聽見系統警示音忽然冒了出來。

  「轟——」

  沈朝朝頭頂的柱子被直接命中。

  她搞不懂對面用的是什麼武器，但按照常識來講，應該是大口徑大容量，帶來的衝擊感絕非手槍可比。

  至少，手槍可轟不下一根石柱。

  「什麼情況？為什麼會出現偏差？」

  「不是瞄準了目標人物嗎？」

  「石柱倒塌，為什麼他們能安然無恙，這是怎麼回事？」

  對講機里不斷傳來吼聲。

  沈朝朝拍拍肩上的灰塵，再幫霍星覺拍了拍頭上的碎石。

  「好險好險，還好我用了庇護之光！」

  要是沒有防禦性道具，沈朝朝和霍星覺能當場涼涼。

  霍星覺趁著他們慌亂之際，果斷出手，又解決了幾個。

  「哐當——」

  沈朝朝聽見金屬跟地面碰撞的聲音。

  「捂住口鼻。」霍星覺眼底划過一抹厲色，暗紅的眸子戾氣翻湧。

  「怎麼還有催淚管，真的……好難受……」沈朝朝眼睛都快睜不開。

  下一秒，彈流亂射。

  沈朝朝周圍的建築不斷搖晃。

  塵土飛揚。

  沈朝朝無法準確確定使用庇護之光的時機，只能用完一個再用一個。

  很快，庇護之光就不夠了。

  多虧了沙雕網友們給力，看她情況危急，不斷的給她砸庇護之光。

  沈朝朝真的被接連不斷的打賞感動到淚流滿面。

  眼淚嘩嘩的流。

  「轟隆隆——」

  沈朝朝右側的牆壁被命中，正好在庇護之光的間隙。

  飛濺的彈殼亂飛，系統的警告音飆升到極致，最終，凝固不變。

  【宿主，你一直沒有問過我的編號，最後還是想讓你知道，我是008，有緣再見了。】

  每一個系統都知道，到了宿主最危急的時刻，有一個最後的預備方案，那就是靈魂屏障。

  爆發系統的一切能量，在一瞬間形成一道最為強悍的靈魂屏障。

  任何一切傷害，都無法進入屏障之內。

  所有的系統都知道。

  但這是第一次有系統使用。

  在破開碎裂的那一刻，008隻感受到了無盡的冰冷。

  最終，所有的意識只剩下了最後那一句。

  【靈魂屏障解鎖失敗，自毀程序啟動，1、2、3……】

  【自毀程序冷凍，剝離附加意識！】

  隨著系統遭受衝擊，沈朝朝腦海中像是掀起一場颶風，無數狂亂的意識流瘋狂流淌。

  意識隨之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朝朝再度睜開眼睛，看見了頭頂的燈光。

  爸媽和沈繆坐在床邊，看見她終於甦醒過來，喜極而泣。

  「朝朝，你還認得爸爸媽媽是誰嗎？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我嗎？你不會把全天下最帥氣的哥哥的忘掉了吧？」沈繆強行擠進來。

  「蠢兄你吵到我的眼睛了。」沈朝朝有氣無力的笑。

  「朝朝沒事了，她腦子沒壞，還知道罵我蠢兄！」沈繆這一回沒跟沈朝朝打起來，轉過頭，偷偷抹了把眼淚。

  沈朝朝看著爸媽，看看沈繆這蠢萌哥哥，笑意止不住浮上臉頰。

  太好了，還能與大家團聚！

  心裡叫了一聲系統。

  毫無反應。

  不是從前那種斷斷續續的沒反應。

  是她徹底失去了與系統的聯繫。

  沈朝朝的笑容淡了下來，看向爸媽，「霍星覺呢？他不是跟我在一起的嗎？他現在怎麼樣？」

  說好的「不會死的」，像他這種人，沒那麼容易死掉的吧？

  「他在。」

  沈繆說完。

  門口響起一道清越的聲音，「我在。」

  爸媽和沈繆識趣的給他們留下了單獨談話的空間。

  沈朝朝還沒問出口。

  霍星覺又道：「008也在，就在這裡。」

  「所以，它就是……不，他就是你被抽離的那道意識？」

  「我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沈朝朝真的很高興霍星覺安然無恙，可是，一想到再也聽不見系統的吐槽，再也沒辦法欺負系統，再也聽不見系統冷不丁的提示，就有些悵然若失。

  「從前，它陪伴你身邊，以後我陪著你。」霍星覺輕輕抓住她的手，手心帶著淡淡的暖意。

  沈朝朝看著光芒之下的他，突然道：「講真，你是不是暗戀我？」

  霍星覺失笑道：「講真，我這叫日久生情。」

  「統子之前一直偷偷在我這裡講你好話，我那時候還覺得奇怪，結果，你是在王婆賣瓜？」

  「那你願不願意嘗一口我這隻瓜？」

  「嘗就嘗，難道你還能辣到我？」說完，沈朝朝在霍星覺臉頰吧唧了一口。

  霍星覺：「……」

  「根本不辣，軟軟的嘛！」沈朝朝沖他挑眉。

  霍星覺不甘示弱，在沈朝朝側臉「啾」了一口，面不改色道：「你的更軟。」

  「嘻嘻……你臉紅了哦！」

  「沒有。」霍星覺堅決死不承認。

  「我都看到了，你就是臉紅了。」

  【對，就是臉紅了！】

  突然冒出來的系統AI音，把沈朝朝嚇了一跳，隨之而來的就是滿滿的驚喜。

  「統子你沒有死翹翹啊？我以為你跟霍星覺合為一體了。」

  【誰跟你說的我跟他合為一體，我們曾經共享同一個意識，但是自從六歲之後，就已經不是同一個個體了。】

  我醋我自己的霍星覺舉手投降：「別看我，我從沒說它和我合為一體了。」

  【所以你們還親嗎？】

  沈朝朝老臉一紅：「滾！」

  霍星覺一張臉徹底掛不住：「滾！」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