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近讓我看看，有點役思啊，東西是牢的，這可要載入死冊的啊！小日子是越來越有判頭了，這種可獄不可囚的斬新身活就在閻前啊！」

  「朝朝人都傻了哈哈哈……以為自己招進來一個大佬，結果是個一言不合就炸人的帶藝術家！社會社會！」

  「你們懂個錘子，爆炸就是藝術啊……」

  「大家好，我是方扈一號，我來請大家看煙花！轟隆隆——看，這就是我為亻……」

  「人呢？已經炸沒了？」

  「涼了涼了，其實煙花哪有那麼可怕，你們看，多璀璨多氵……」

  「害啪！直播間大型人員失蹤現場，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經過彈幕一打岔，沈朝朝心裡那點子震驚已經沒了，轉頭看向蘭汀道：「蘭汀你呢？」

  「老闆，你先說，仇家是男的還是女的？」鏡框後，蘭汀眼睫微抬。

  「怎麼滴，你還有不同的應對方案？那我們先假設是男的。」

  「如果是男人，那當然騙財騙身，再騙心，然後把他甩了。再僱人去騙財騙心，再把他給甩了，如此循環往復，直到他自己遭不住，我結束他悲催的一生。」蘭汀語氣溫柔地說。

  「啊？這麼惡毒的嗎？」沈朝朝對她豎起佩服的大拇指，蘭汀欣然受之。

  「那要是女人呢？」

  「非常遺憾我的取向處於一般水平，上面的方法用不了，所以先搞垮她的家庭，然後摧毀她的理想，從生活上斬斷她的經濟來源，從心理上給她無限的絕望和打擊，最後結束她悲慘的一生。」

  沈朝朝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兩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屬於不能輕易放歸野外的那種入侵物種型人才。

  一旦放出，動輒造成毀天滅地的慘烈效果。

  「我看我還是用常規的一般的法子吧，就不勞煩兩位的貴手了，你們還是忙我的珠寶行吧。」

  沈朝朝跟他們拜拜，去醫院探望了馮東遠老爺子。

  作為一個跟老爺子不太熟，並且老爺子對他們沈家兄妹倆感官不太好的訪客，這位老爺子沒把打擾自己的沈朝朝趕出去，已經算是相當寬容了。

  沈朝朝聽沈母說過，當初沈繆念大學的時候，馮老還在學校，被沈繆氣得進了好幾回醫院，一看見沈繆就橫眉冷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因此對名聲更惡的沈朝朝也沒什麼好印象。

  沈朝朝：蠢兄誤我不淺！

  「我給您帶了些水果，還有家裡阿姨煮的養生粥。」沈朝朝將東西放在桌上，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

  「謝謝……你了，桌上有些……點心，你要是餓了，可以拿著吃，別……客氣。」馮老滿臉病容，已是進氣多出氣少，臉上戴著口鼻罩，插著氧氣管，連說話都費勁兒。

  想要抬抬手，指一下點心的位置，都沒力氣。

  「我看見了，您別費心。」沈朝朝一把托住老爺子手臂，輕輕放回病床。

  【經宿主與馮東遠皮膚接觸檢測得知，馮東遠身中慢性毒素，性命垂危。】

  【馮東遠生命值：4%】

  突然彈出的系統AI音讓沈朝朝愣了愣。

  「原來系統還有這種功能，什麼時候升級的？」

  【昨夜十一點四十分零九秒。】

  系統一板一眼回答。

  沈朝朝心裡問：「檸檬茶有用嗎？」

  【經檢測，有祛除慢性毒素的效果。】

  沈朝朝心裡有了底，一邊跟馮老說著話，一邊思量著怎麼哄他喝下檸檬茶。

  孟詩情不是正盼著馮老死麼？

  要是馮老突然身體好轉，不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

  想想都可樂。

  沈朝朝也算是猜出，孟詩情為什麼那麼有底氣在同一天把自己和蘇月凝一網打盡了。

  馮老身上的慢性毒，跟她脫不了干係。

  「馮老，您餓了麼？要不喝點兒我家阿姨給您煮的粥？」

  一般像馮老這種情況，是不能隨意飲食的，嚴重的情況下，還得插管打流食，但沈朝朝也想不出別的藉口讓他喝一口檸檬茶。

  總不能一把掏出檸檬茶，跟他說：「這茶我喝了覺得好，我媽喝了也覺得好，實屬居家旅行必備好茶，老爺子您也喝一口，保管活蹦亂跳！」

  說完不被趕出去才怪。

  馮老終究是心軟，不忍拂了沈朝朝好意，按響床頭鈴。

  護士長帶著一個小護士一起進來，看過了沈朝朝帶來的粥，確認過之後，才取下了馮老臉上的口鼻罩。

  沈朝朝就趁她們取口鼻罩的工夫，將一杯檸檬茶倒了進去。

  倒完之後，猶覺不夠，又往裡頭倒了一杯。

  餵馮老喝了一勺，沈朝朝熱情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喝？我平時超喜歡喝這個。」

  馮老艱難咽下有點兒酸有點兒甜，還帶著點兒藥味的怪味粥。

  眼神憐憫，嘴角抽搐道：「挺……挺不錯的。」

  這孩子平時究竟過著什麼樣的苦日子，才會覺得這種粥是美味啊？

  沈家也不是什麼窮困人家，怎麼把好端端的孩子養得這麼慘？

  這種時候，美妙的誤會就產生了。

  「來，再喝一口。」沈朝朝又餵。

  老人家也不好意思拒絕，苦著臉喝完了粥，終於忍不住說：「其實檸檬這種東西，不適合放在藥粥里的，壞了味道。」想想覺得這話有些生硬，又道，「當然，你有這份心還是好的。你跟你哥那混小子不一樣，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

  坐在一邊時刻留心馮老狀態的護士長睜大了眼睛。

  已經半個小時沒戴口鼻罩了，馮老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她忍不住小心問道：「馮老，您現在感覺還行嗎？」

  馮老這才反應過來，手臂輕輕抬起，自己都有些難以理解地說道：「我感覺好多了，呼吸不難受，也不發困了。」

  看了一眼沈朝朝。

  難道是因為藥粥？

  不，這不可能，哪有這麼神奇的藥粥？這不成了靈丹妙藥了，還要什麼醫生？

  不過，他忍不住感慨道：「說不定，你還真是我的小福星呢！」

  「希望您的身體越來越好，福壽安康。」沈朝朝笑著祝福，輕輕碰了馮老手臂一下。

  【馮東遠生命值：5%】

  「喝了兩杯檸檬茶，才漲了一點生命值，這也太慢了吧！」沈朝朝心裡吐槽，卻也明白，馮老身體的毒素是日積月累，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祛除的。

  難得精神好轉，馮老跟沈朝朝說了不少話，越聊越投緣。

  要不是天色晚了，他都不想休息。

  「馮老，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下次再來看您。」

  沈朝朝站起身來，道：「您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什麼請求？」馮老現在對沈朝朝怎麼看怎麼喜歡，沒有拒絕的道理。

  「能不能別跟人說我來過？」

  「你的意思是……」馮老想到什麼，神色有些複雜。

  「這是您家醫院，只要您說一聲，保管所有人都當看不見我，您就答應我這個請求不行嗎？」沈朝朝使出了百試不爽的撒嬌大法，聲線連自己都覺得膩人。

  奈何老人家就吃這一套。

  得了馮老應承，沈朝朝這才放心地走了，離開的時候正好碰見孟詩情，當即藏了起來，從一樓窗戶翻了出去。

  她可不想讓孟詩情知道自己已經跟馮老見過面。

  「這一天天的又是翻窗又是餵藥，還得做賊似的溜達來溜達去，也太累了叭！」

  回到家，沈朝朝連手指尖兒都不想動了。

  【萬事開頭難。】系統安慰道。

  「對……萬事開頭難，然後中間難，最後結尾難。」沈朝朝兩眼無神，一想到接下來孟詩情還要瘋狂搞事，就有點兒想念方扈的點子了。

  【法治社會，請宿主不要走歪門邪道。】

  「啊啊啊啊……今年是不是我水逆年，為什麼要讓我長胖，還讓我面臨生死大劫！！！」

  【所以，還是長胖更扎心嗎？】

  「不許頂嘴！」沈朝朝躺在床上手腳亂揮，氣鼓鼓道，「系統，今年不想過了，麻煩退我一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