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跟你一起的小哥怎麼辦？」沈繆氣喘吁吁，緩過神來，才想起來落單的某人。

  「沒事，他剛剛縮在旁邊，估計除了你之外，沒人看出跟我一夥兒的。」

  「哦。」

  沈繆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一個重要問題。

  「那人誰呀？」

  「他是誰你不用管，我帶他來找你要錢的。」沈朝朝伸手。

  「什麼？」

  沈繆兩眼一黑腦子一昏。

  以前每次他愚蠢的妹妹帶著男人找他要錢，都證明她又掉進坑裡，中毒不輕。

  至於中毒程度。

  「要多少？」沈繆勉強恢復清醒，以苟延殘喘的氣音發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哀鳴。

  「能開一家珠寶行的數字叭……大概。」

  「完了，這回沒救了。」

  沈繆一副「吾家有女，喪盡家財」的絕望表情：「還想要錢，吔粑粑啦你！呸，這次我死也不給你了！你靠自己零花錢吧！」

  一提到零花錢沈繆就心痛，沈母的原則一向是零花錢是零花錢，可以自己用；投資資金是資金，每次要用還得以正當名義開單子，去給家辦經理審核，他容易嗎他？

  「你還想摳投資資金，我看你在想屁吃！」沈繆翻了個白眼。

  「懂了，以前動的次數多了，老招數不管用了，你搞不到名義弄錢了。」

  「誰……誰說的？我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現在已經立志要靠自己闖出一番事業！」沈繆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

  「不錯不錯，那我去找老媽申請資金了，掰掰。」

  沈朝朝聽了沈繆一番振聾發聵的發言，一下子有了靈感。

  就他以前那些直播平台、娛樂公司、家用電器、室內裝飾品這種投資都能搞到資金，沒道理她英明神武、善解人意的媽媽不會同意她的珠寶行。

  「你就想吧你，要是老媽同意，我就……」

  「你就咋滴？」沈朝朝一臉挑釁。

  「爺倒立拉稀！下水道蝶泳！糞坑水上漂！」沈繆想想老媽就不可能同意她的離譜請求，下巴微抬，毫不猶豫裝了一把大的。

  直播間觀眾一下子炸了。

  「flag立得飛起！」

  「真是個狼滅！對自己下手這麼狠的嗎？」

  「【屎到淋頭還想攪便】投餵【朝朝】三杯檸檬茶！」

  「投餵打賞來一波，不為別的，就是單純想見識下糞坑水上漂！」

  「【十七歲少女竟被男老師輪流布置作業】投餵【朝朝】一個許願水晶！」

  「【全國顏值的半壁江山】投餵【朝朝】一個填字玩偶！」

  「想長見識+1」

  「+2」

  「+」

  「嘔嘔(′?`)是在下輸了！不該在看直播間的時候吃飯嘔」

  「yue了！我在喝奶茶啊！！！」

  「本人提供奶茶代喝業務，本業務暫時免費，只需要您支付運費，有需求者聯繫」

  「本人提供奶茶代喝業務，業務免費，運費本人承擔，有需求者聯繫」

  「這就捲起來了？我坦白，這個業務本人也接……私我，郵你帥哥美照，帶腹肌帶腰！」

  「呵！彈幕撩得一批，私你又不回」

  看到這個彈幕沈朝朝原本想私聊的手停了下來。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真不知道現在的男孩子都怎麼了，動不動就亂撩，底線在哪裡？男德在哪裡？節操在哪裡?美照在哪裡?地址又在哪裡？

  悻悻關掉彈幕，沈朝朝趁那些混混離開的工夫，把方扈撈了出來。

  安置好方扈後，沈朝朝簡單搞了個投資方案，優雅高貴冷艷三百六十度旋轉滑翔式遞交給了沈母。

  沈繆翹著二郎腿躺在沙發，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在意。

  「你這個頁面看了起碼有十七分鐘了。」

  沈朝朝走過來。

  沈繆梗著脖子，爭辯道：「我就喜歡，要你管？」

  「哦，原來你喜歡這種的啊！」沈朝朝恍然大悟，語氣誇張。

  瀏覽器頁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彈出了遊戲廣告，性感妖嬈的紅髮美女手持長鞭，拋來媚眼。

  沈繆一張俊臉騰地飛紅：「我沒有，我不喜歡！」

  「別急別急，我理解……在這種年紀，哪個男人不喜歡這種美女，不用掩飾……」

  「你少污衊我的清白！」

  「你還有這種東西？」

  沈繆：可惡！我竟然說不過她！

  「沈繆，你又在吼什麼吼！有沒有點兒規矩了！」沈母剛好聽見沈繆那一聲羞憤交加的咆哮，踩在拖鞋噔噔噔走過來。

  「媽，還不是沈朝朝她……」

  「朝朝怎麼了？她好不容易懂事了，開始有事業心，都打算開珠寶行了，你這當哥哥的不支持也就算了，怎麼還咋咋呼呼的，成天不著調？」

  沈繆：「嘎？」

  臥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本少爺已經不相信我的卡姿蘭大眼睛了！

  沈朝朝：「噗。」

  沈繆這表情簡直就是一個「小貓咪聽了都震驚」，太搞笑了。

  彈幕也都樂得不行。

  「蒼蠅搓手手……那個蝶泳……水上漂……」

  「姐妹們截圖了沒有截圖了沒有，分享分享！我沒截到啊摔！」

  「我已經預感到以後沈喵喵表情包橫行各大平台的畫面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

  「喵喵是什麼鬼？你們也被沙雕主播傳染諧音梗了嗎？扣錢啦喂！」

  「笑到滿地找頭。」

  「頭笑掉了，借你的用用」

  沈繆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網絡紅人，他憂傷，他悲憤，他又氣又舔，扒住了沈朝朝的褲腿。

  「朝朝，你看著我的眼睛！」

  「幹什麼？」

  「你還記得以前哥哥給你的那些票票嗎？還記得每一次哥哥的挺身而出嗎？還記得……」

  沈朝朝趁沈繆的回憶還沒到嬰兒期，迅速道：「還記得你偷走了我珍藏的草莓布丁，順手拿了我的黑森林蛋糕，還睜著眼睛說瞎話跟我講是我半夜夢遊吃掉的，還踹了你一下，讓我給你為奴為婢，洗你的襯衫和臭襪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沈繆嘴角控制不住上揚，一看沈朝朝表情相當危險，連忙認錯道：「我幫你洗你的臭襪子可以了吧？你就忍心看到你的親哥哥摳摳搜搜連三塊錢的包子都吃不起？」

  「你的那小破超市呢？」

  「賠得底褲都快沒了，為什麼這世上就沒有不用努力就能不愁吃喝花銷的活兒呢？」

  長得平平無奇，想得倒挺美。

  沈朝朝壞笑道：「我有一個點子。」

  「什麼點子？」沈繆眼前一亮。

  「夜黑風高，你蒙上臉……」

  「嗯嗯，然後呢？」

  「還記得那間銀行嗎？你就衝進去，大喊一聲打劫，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未來十年你都不用努力了，天天有飯吃。」

  沈繆：奪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