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奇嘛。」

  聽到聞人雪等人沒遇到什麼人，賀寶寶鬆了口氣。

  「你呀～」聞人雪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面露寵溺。

  隨即正聲道：「眼下六界暗裡涌動，形式複雜，你切記不要四處亂跑，儘量同澹臺待在一起。」

  從傀儡術出現開始，六界人人風聲鶴唳，特別是仙門百家，私底下不知道又在謀劃什麼。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賀寶寶早就察覺到了，只怕是謝原帶回去了消息不能令仙門百家腦子。

  眼睛掃了一眼煉丹爐：「你方才在煉什麼丹藥，弄得烏煙瘴氣的。」

  聞人雪搖著扇子的手頓了一下：「隨意煉著玩兒。」

  「那你繼續煉吧，我要去完成殷先生交給我的課業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慕雲容的消息，賀寶寶也打算回去了。

  「去吧。」

  臨走到門邊，賀寶寶忽然回頭：「聞人雪。」

  「怎麼了？」

  「傀儡一事，你……」

  聞人雪笑笑：「放心吧，本公子心裡有數。」

  得他這個輕鬆的笑容，賀寶寶點點頭，走了出去。

  一天很快過去，夜幕降臨之時，殷紀安突然派同雲殿的魔女過來請她。

  賀寶寶覺得有些不對勁，來到同雲殿外時，問了一句：「除了我過來，可還有別人？」

  「尊上也過來了。」

  大魔頭也過來了，可是在殷先生身上發現了什麼？

  「那他表情怎麼樣？」賀寶寶試探性地問了下。

  這可把魔女給男主了：「尊上天人之姿，豈是我等能夠瞻仰的，至於他是何表情，我等並未留意。」

  也是，就大魔頭那人形冰塊，想要同他對視都需要勇氣，氣場又冷，魔女們慣來尊崇他，對於同他對視這樣冒犯的事是不敢做的。

  揮手讓魔女下去，賀寶寶提著裙擺雲淡風輕地走了進去。

  首先一眼就看到澹臺面無表情的樣子，端坐在上座，抿著薄唇，正摩挲著手上的古樸戒指。

  這是他思索煩悶時慣愛做的動作。

  瞧見賀寶寶進來，澹臺晃了一下神，問她：「在殿外磨蹭什麼？」

  「走累了，歇息一下。」賀寶寶在他身旁的座椅上落座。

  除了她二人之後，還有殷紀安也在，正雙眸含笑地望著她。

  賀寶寶笑著同他打招呼：「又見面了，先生。」

  「又麻煩寶寶跑一趟了。」他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兩人一個「先生」，一個「寶寶」的，相視一笑的模樣，落在澹臺眼中，只覺極為礙眼。

  他涼嗖嗖地睨了賀寶寶一眼：「別笑，笑得醜死了。」

  其實這只是反話，不僅不醜，反而甜得晃眼。

  賀寶寶狐疑地同他對視：「你今晚可是吃了炮仗了，誰惹你了？」

  說話間還歪頭用眼神示意殷紀安。

  她沒來時只有他們二人，就算惹他不高興，也只有殷先生一人，可殷先生的性子又不是個招惹人的，所以他到底在煩悶什麼？

  殷紀安淡笑：「是我惹魔尊大人生氣了。」

  真是殷先生惹到他了？

  賀寶寶欲多問，就被側過來身子的澹臺擋住了，他擰著她的脖子，直接將她的頭轉了個方向：「亂動什麼，給本座坐好了。」

  旋即又看像殷紀安，那拽拽的表情仿佛施捨一般：「羿孤何時來，本座耐心有限。」

  表情平靜之下氤氳著幾分無處釋放的暴躁與煩悶。

  賀寶寶坐直身子，豎著耳朵聽他們談話。

  羿孤，鬼王的名字。

  所以今晚是有大事要發生麼？眼皮子跳了兩下，總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魔尊大人稍安勿躁，他很快便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幽光閃過，伴隨著的是一道挺拔的身影，氣場極為強大。

  賀寶寶只覺一股冷冽肅殺之氣襲來，汗毛豎起。

  澹臺見狀，眼裡冷意划過，煉火便飛了出去，將那股威壓擋了回去。

  嗓音涼薄：「既是來客，便該守主人家的規矩。」

  來人陰冷的眸子看了賀寶寶一眼，將威壓撤去，露出那張頗顯稚嫩的娃娃臉來。

  「魔尊大人別來無恙。」

  「哼～」澹臺冷哼一聲。

  鬼王羿孤見狀，也並未生氣，自顧自地坐在了殷紀安身旁。

  賀寶寶留意到，那鬼王是真的冷。

  如果說大魔頭是那種藐視眾生，不屑一顧的冷漠，那鬼王便是從骨子裡都散發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這寒意與大魔頭的不同，帶著幾分陰冷森然，令人毛骨悚然的驚悚感。

  許是與冥界陰暗，死者聚集的氛圍有關。

  即便沒有刻意回頭，澹臺也注意到身邊的少女一直在看某個氣息令人討厭的傢伙。

  他陰沉著臉，將一碟吃食放到賀寶寶懷裡，在她疑惑的表情中說道：「不是餓了麼。」

  她何時說過她餓了。

  賀寶寶一臉懵，但東西都遞到手邊了，再拒絕就不禮貌了，索性也不與他計較。

  澹臺見她安分了，臉色稍霽，他將琉璃花燈扔至半空，霸氣說道：「麻煩二位同本座說說，這是何意。」

  大魔頭將琉璃花燈拿出來做什麼？

  莫不是人界的事與殷先生和鬼王有關。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沉重，賀寶寶往嘴裡塞了一塊芙蓉糕，靜靜地看著。

  殷紀安與鬼王羿孤對視一眼，正要開口，卻被羿孤攔住了。

  他看向澹臺：「想必花燈里的秘密魔尊大人也已經知曉了。」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笑話！！」澹臺沉著臉，冷嗤一聲，將花燈重重地扔在地上。

  花燈滾了兩圈，落在了殷紀安的腳邊。

  他頓了頓，默不作聲地將它撿起來。

  「魔尊大人何必惱羞成怒，承認你是華桑國末代君主雲台便這般難？！」

  花燈是殷紀安的心血，是他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將記憶刻在其中，如今被人如此踐踏，繞是這人是他曾經信奉的君主，殷紀安的皇兄，他也要怒斥一二。

  「放肆，誰允許你如此同本座說話的。」

  澹臺心裡本就憋著一股子煩躁，聞言直接朝羿孤出手：「本座自魔界煉獄而生，無父無母，無兄無弟，天生煞體，如何會是那般懦弱的人！！」

  哪怕將花燈里的畫面都看完了，澹臺也仍舊不相信這些，他只認為是這二人的把戲。

  「咣當——」

  聽到這個驚天消息的賀寶寶睜大了眼睛，懷裡的吃食都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都麻木凌亂了。

  她原以為大魔頭會是神女口中的金龍，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系統口中的華桑國君主，同時也沒有想到殷紀安竟然是大魔頭的弟弟。

  雲台，便是他的名字麼？

  雲台，澹臺，兩個名字想像極了。

  聯想到系統曾經同她說的那些，賀寶寶串聯起來，頓時尋到了許多蛛絲馬跡。

  大魔頭是在華桑國覆滅之後降世的，在一統魔界之後卻突然沿用華桑國的制度及風俗，這些似乎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