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將人放在床上,蓋好棉被,動作十分輕柔,但是她在半夢半醒間還是不安的動了動。
這病折磨人,沈卿一刻也不再耽擱,她換了一個針筒,抽出上層血清,看著那針頭,是真的粗啊,可是現在這是能救命的東西。
蕭炎焦急的隔著門縫說:「母妃又開始發熱了!」
沈卿看了她一眼,「咱們抓緊,別擔心,我瞧著只是發熱,還沒有抽搐就沒事。」
她一邊說,一邊隔著布將針管遞給了蕭炎。
「一定要找准地方,記住我剛才和你說的話。」沈卿囑咐道。
「季夫人放心。」蕭炎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病人的胳膊露了出來,找到了位置之後,按照沈的囑咐,捏緊,再拍兩下,待那根血管清晰之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沈卿。
沈卿一直盯著,看見他找的很準,便點了點頭。
蕭炎這才放心,將血清再緩緩推入他娘的胳膊。
也許是感到胳膊上的一陣刺痛,躺著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看到是蕭炎正一臉擔憂的注視著自己。
「炎……炎兒,你……你怎麼又進來了,我……我的胳膊好疼啊。」她虛弱道。
蕭炎一手按著她胳膊的出血點,一邊跪在床邊道:「母妃,孩兒終於找到了可以救你的神醫,你的胳膊疼是因為要將藥輸入你的身體裡,母妃放心,你很快救你好起來的。」
「神…神醫?」蕭母下意識看向了門口,隔著白帳的縫隙,她看見了沈卿。
沈卿見她瞧著自己,點了點頭。
見她昏昏欲睡,沈卿突然喊了一句:「王爺,莫讓娘娘睡著了,現在可以抱她進屋子休息了,外面太冷,記得一定要時刻盯著,我就守在門口,有事一定要喊我。」
蕭母被這聲音一嚇,人都清醒了,就連站在不遠處圍觀的人群都聽見了聲音。
這,女神醫的嗓門不小啊……
不過眾人很快反應過來,這瘟疫,可是一旦陷入休克,就代表著必死無疑。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蕭炎突然打心裡佩服這個女子,他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子能給人如此強烈的安全感。
「多謝季夫人,你在外面小心受寒。」
「沒關係,有火盆,我穿的也多,記得給她餵些水,只要退燒了,眼睛裡的紅血絲褪去了,就立刻告訴我。」
說完這話,沈卿便一屁股坐在了火盆邊的小凳子上面烤火,並且將身上的披風攏緊了些。
藥已經打了進去,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蕭炎一直守在床邊,沈卿吩咐他每隔一盞茶的功夫,就要查看他娘的狀態,看看有沒有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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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一直守在門口,也不讓別人靠近她,季晟茗只能站在遠處看著她,心急如焚。
從早上一直等到夜裡,村民們都已經四散回家,現場就剩下一些大夫還有侍衛,
這裡倒是沒有南肖冷,但也還是冬季,幸虧蕭炎給沈卿準備了火盆,不然還真受不住。
季晟茗看著黑夜中守在院子門口的沈卿,實在是心疼的要命,這一天他要送水送飯,沈卿都不讓。
「娘子,我來陪你好不好,你這一天了都不肯吃東西。」
沈卿拒絕道:「就一天餓不死的,我不能摘面罩,這病的傳染力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放心我沒事。」
季晟茗心裡不好受,逃離了汴京,卻還是要沈卿為了自己和兒子冒險,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角角一直在找娘親,我索性將馬車趕了來,我和兒子陪著你。」
沈卿一聽便站了起來:「哎呀,你哄哄他啊,這跟著我在這裡挨凍算個什麼事兒啊,我真的沒關係的,車上暖和嗎?別凍著兒子。」
「放心,暖著呢,江黎還給準備了好幾個湯婆子。」季晟茗大聲喊著。
這夫妻倆,隔著不到十米遠,喊來喊去,弄得周圍人都沒眼看了。
特別是幾個太醫,那是根本不信沈卿能治好這病,其實他們都知道這個病是什麼,根本無藥可醫,一旦染上了就是個死,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只是他們不想直接告訴蕭炎,一來怕他受不住打擊,二來也是怕死。
「娘~娘~」角角隔著老遠喊著沈卿,卻不見她來抱自己,於是便不開心了,無論季晟茗這麼哄睡,他都撅著個嘴巴,一副要哭的樣子。
季晟茗見他還是睜著雙大眼睛,就是不睡覺,於是略帶責備道:「臭小子,你娘已經夠受罪了,你就快些睡吧,不要讓她擔心了。」
「哇~~」原本就委屈的角角,被這麼一說,立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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