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裡,沈卿先開車簾,看著還站在原地,低著頭沉默不語的謝麟了。
沈卿心裡終究是不舍了。
其實與這人相識的時間並不長,沈卿卻知道也許這個少年是真的愛慕榴槤的,至少在他眼裡的真摯是實實在在的。
看著那個漸漸消失在視野的身影,沈卿心想也許多年後,她會後悔這一刻,後悔這個選擇。
季晟茗看她一直掀著車簾,眉頭皺成了川字。
「後悔了?你現在還可以下車,還可以跟他走。」
語氣帶著怒意,沈卿聽得出來。
沈卿坐直了身體,微微低頭道:「不後悔,大人您現在可以告訴奴婢原因了吧。」
「角角的毒,很有可能是南宮燕所為,」他幽幽開口。
「什麼?是她?」沈卿差點叫了出來,可是下一秒她就被憤怒所淹沒。
這個死女人,搶自己的男人不說,還來害她兒子。
季晟茗此刻臉色陰沉,這樣的表情,沈卿還從未看見過。
「你可還記得那日為角角診治的白姑娘?」
沈卿點頭:「就是那日在湖邊小樓里的女子?」
季晟茗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油紙包,打開以後遞給了沈卿。
沈卿一看,居然是一包蜜餞。
「喝了幾天的藥,嘴裡肯定很苦吧,這蜜餞本來是大人我自己吃的,如今賞給你了。」
沈卿嘴裡確實發苦,便沒有客氣,拿過來就吃了一塊,今日這青梅聞著還有些微涼,就像加了薄荷似的,嚼起來也特別脆爽,嘴裡那股子噁心感真的下去了不少。
「謝謝大人。」
季晟茗面上的表情稍微緩了緩,繼續道:「本來此事我查了很久也沒有眉目,直到前幾日白姑娘寫信給我,告知我她回去研究了很久,原來角角所中的藥,是兩種東西混合在一起才會成事,一種我已經了查出來,是府里的丫鬟和老嬤嬤動的手腳,人我已經處置了。」篳趣閣
沈卿一聽,一拍手:「大人英明,幹得漂亮,那另一樣東西是什麼?」
「是角角的小床,你還記得那床的來歷嗎?」
「是曹貴妃娘娘親賜的!」沈卿差點氣的跳了起來。
那床正是沈卿去世之前幾日,曹貴妃賞賜給季晟茗的,說是這製作床體的木質上佳,對孩子十分有利,可以安神助眠,原來那個時候這對母女就算計好了,真是喪盡天良。
「這兩樣東西,加在一起,就會慢性中毒,好在你那幾日每晚都去陪角角睡,那下毒之人才會少了幾次的機會,角角才沒有受大罪,說起來,也是你陰差陽錯的破壞了他們的計劃。」季晟茗道。
「原來如此,那……難道蜜兒?」沈卿突然想起蜜兒對她的態度。
季晟茗點頭:「你猜的沒錯,蜜兒也是參與者,她氣你破壞了他們的事,才會處處針對你,人我也已經處置了,連襁褓小兒都害,留不得!」
「殺的好,簡直是喪心病狂,想必是公主給了她不少錢吧。」沈卿怒道。
季晟茗冷哼:「確實給了不少,我派去查的人來回報,說她老家的房子重新蓋了,家裡人也開始穿金戴銀,還請了下人。」
我…我要殺了她們兩個!」沈卿一巴掌拍在了馬車上,頓時掌心通紅還充血起來,但是她根本感覺不到疼。
季晟茗抓住她的手腕,輕輕隔著衣袖輕輕揉了起來,認真道:「榴槤,陛下逼迫我娶南宮燕,我不能抗旨,否則你們所有人都要受連累,輕則流放,重則砍頭,我只能答應,但是一旦南宮燕進了門,我就必須要找到可信的人來保護角角,所以我才向皇上請旨,納你為妾,把角角交給你扶養,除了你,沒有人會真的疼他…………」
沈卿看著他的動作,明白了他的用意,這樣做又有什麼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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