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茗看沈卿一臉堅決。

  「你為何不願意！夫人不在了，你替她照顧我和小少爺，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季晟茗怒道，他看了一眼謝麟，冷哼一聲：「又或者，你是為了他，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謝麟看見這一幕，心中竟然有些慶幸，那日榴槤拒絕了他，原以為是因為季晟茗，現在看來並不是。

  沈卿搖搖頭：「大人，你不要誤會謝小公爺，此事與他無關，還請你不要妄自猜測，壞了謝小公爺的名聲。」

  「哼，那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麼原因？要知道你的身契還在大人我這裡，大人我有權納你為妾，」季晟茗氣的發抖。

  是啊，這該死的舊社會，女子一旦賣身給主家，就沒有了人權，更沒有說不的機會，想跑都跑不掉。

  沈卿穩了穩身形，恭敬道：「大人您飽讀詩書，應該知道婚嫁之事需要雙方兩情相悅，才能成事，榴槤雖為奴婢，但是也知道什麼叫做真心相愛方可幸福一生，奴婢心裡有人了，所以萬萬不能嫁給大人，若是大人執意相逼，榴槤只有一死。」

  士可殺不可辱，老娘重活一世，只想好好渡過，又要我給你做老婆，還是小老婆，那我寧願死了算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季晟茗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心裡有人了？是誰？」

  謝麟一把揪住他，吼道：「季晟茗，你若是還想要這隻手，就放開她！」

  季晟茗斜眼看向他：「小公爺，你如此插手臣的家事，違抗陛下的聖旨，你就不怕我明日參你一本嗎？」

  「悉聽尊便！」

  沈卿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喊到：「你們別吵了，大人，我的心上人已經不在人世了，上次公主來府里的時候，奴婢就說過此事，奴婢不會嫁人的。」

  季晟茗退後兩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沉聲道：「榴槤，若我說是為了角角呢？」

  「為…為了小少爺？」

  季晟茗嘆了口氣，點點頭：「你來府里時日也不短了，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大人我並非強娶豪奪之人，此事確實與小少爺有關，今日你若隨我回府，那我便告訴你原因，你嫁給我，大人我也不會虧待你，只要你一日不願，我定會以禮相待，絕不勉強，當然，如果你今日想要跟謝小公爺走，那麼大人我……我給你這個機會。」

  說完這話，季晟茗低下頭，盯著沈卿的眼睛，恨不得將那道目光照進她的心裡，看個清楚。

  「但是榴槤，休要怪大人我沒有提醒你，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一旦你隨我回府，就不可以再反悔！」

  跟角角有關？

  沈卿這一瞬間心裡過了無數個可能性，是啊，她確實知道季晟茗這個人，要說季晟茗好色到要強娶個小丫頭的份上，確實還沒到那個地步，畢竟以及季狗的容貌和學識來說，向來都是別的女子倒貼他，而且皇帝嫁公主，還一次送七個小老婆，這實在太奇怪了，肯定有大問題。

  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為了兒子，再次羊入虎口，這操蛋的穿越人生啊！一個活生生的小鮮肉在眼前，不能吃，非要回頭啃這個老地瓜，沈卿想想都覺得虧。

  謝麟看沈卿不說話，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榴槤，你跟我走吧，我會對你好的，娶你為妻，一生一世只守著你一個人。」

  這話說的沈卿都要感動哭了，這純情小奶狗，她真的捨不得啊。

  季晟茗笑了起來，擋在了沈卿面前，質問道：「謝小公爺這話季某很懷疑，謝國公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早就替你相看了很多侯門貴女，季某還聽說右相早就看中了你做他的乘龍快婿，你確定他們會讓你娶個丫鬟做正妻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若是父親不同意，我就帶著榴槤歸隱田園，一生只守著她！」謝麟一臉決絕。

  沈卿抬頭看著季晟茗身前的謝麟，人說公子世無雙，說的便是這樣的時候，這樣動情的表情。

  記得那一年，沈卿賣了老家的鋪子，陪季晟茗到了汴京，因為沒有背景沒有錢，季晟茗只能在書院做陪讀，受盡冷眼，沈卿那會子就恨極了汴京這個地方，真想早點離開。

  被欺負得過了，季晟茗也有過一次想要放棄，沈卿還記得他抱著自己，說要帶自己歸隱田園，一生只守著自己。

  沈卿本以為終於可以立刻汴京了，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看見季晟茗又穿戴整齊，出門去書院了，從那一刻沈卿就知道，季晟茗心中有家國，有天下，有權勢，有名利，有太多太多，他走不掉。

  他是如此，日後，謝麟也會如此。

  是啊，情濃之時，海誓山盟，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歸於平靜，會被現實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