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

  竹西目不轉睛地看著水面上露出一截，正在上下跳動的浮漂：「準備好了！」

  「提！」

  右手用力一抬，一條還沒食指長的小魚被竹西提了上來。

  「怎麼這么小？」

  沈周解釋道：「這就是河裡的一個品種，雖然小，但是很好吃，和餐條一樣，只用油炸就可以了。」

  「那多釣一點，帶回去讓奶奶炸著吃。」

  沈二叔正抱著飯盒吃飯，隨口說道：「在河裡釣魚，不一定會釣到什麼，像是常見的鯽魚和鯉魚，也有黃骨魚、黑魚等很多品種，可能一天下來，釣的那種小魚炸出來都不夠一小碗的。」

  也就是說，竹西想嘗到油炸小魚還是沒那麼容易的。

  「太可惜了。」

  沈爺爺不以為意：「還沒有我釣不上來的魚，今天我必須得讓你吃到！」

  男人都這麼要強嗎……竹西還是很客氣的擺擺手：「沒事的爺爺，釣不到就算了，改天再來。」

  「不行，釣不到不回家。」

  竹西還想說什麼，沈周卻把手按在她胳膊上，搖了搖頭：「沒事，不用管。」

  「好，好吧。」

  餓了一上午的父子倆狼吞虎咽，很快就把沈周帶過來的飯吃個精光。

  差不多兩點的時候，沈爺爺見天色陰了下來，就看向沈周，道：「要不然你們倆先回去吧，沒太陽了也怪冷的，別在這兒凍著了。」

  沈周看著已經快縮成一團的竹西，道：「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要回去了嗎？」

  「對啊，回家還要貼門畫呢。」

  「那好吧。」竹西意猶未盡，有些不想走，被沈周拉了兩下後，還是跟著站起了身。

  「二叔，爺爺，我們回去了，你們晚上也早點回家吃飯。」

  「行，知道了。」

  帶著飯盒，兩人回到家裡。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竹西再一次被好奇的村民注視。他們當中只有少數人見到過竹西的樣子，之前都聽說沈家的大孫子把女朋友帶回來了，可一直都待在家裡不出門，都不知道那姑娘長什麼樣子。

  今天依舊沒見到，竹西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來好看的眼睛。即便如此，村民們依舊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清冷氣質。也許會有人猜測說沈家的孫媳婦不愛說話，不好相處，不過沈家人也不會跳出來證明什麼，竹西是什麼樣的女孩，他們心裡很清楚。

  快速回到了家，沈周去廚房清洗飯盒，竹西看到二嬸正在拆封對聯和門畫，也過去幫忙。

  「是西西啊，你們回來的正好，我看對門那家已經把門畫都貼好了，正準備打電話讓沈周也回來貼呢。以前每年都是他貼的，今年你幫他一起好不好？」

  竹西甜甜一笑：「好呀，我在家的時候也會幫著爸爸貼對聯的，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弟弟去幫。」

  「那就辛苦你了……對了，你弟弟會不會也過來，聽小周說那也是他的朋友，我們都還沒見過呢。」

  「我弟弟他和他對象出門旅遊了，今年不在家過年，以後有機會的話應該會過來的，不過這傢伙太懶了，還貪吃貪玩，過來的話肯定會給你們添很多麻煩的。」

  二嬸笑笑：「不麻煩，不就是多添一雙筷子的事，家裡雖然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但是飯管飽，放心來就是。」

  「好，有時間了我們就一起過來玩。」

  對聯門畫都拆了出來，沈周擦著手上的水漬，問道：「現在就貼？」

  「貼吧，西西和你一起。」

  「貼了門畫之後，你就被封在我們家了，一輩子都是沈家的人咯。」沈周看著竹西認真道。

  竹西愣了愣，才歪頭一笑：「不貼也是。」

  「行啊你，反應挺快的嘛。」

  「嘿嘿，有獎勵嗎？」

  「獎勵你晚上多吃一碗飯。」

  二嬸不想聽兩個人膩歪，笑了笑道：「好了，貼對聯就交給你們了，我出去溜達溜達。」

  「二嬸再見。」

  家裡只剩下沈周和竹西兩個人，偶爾還能聽見一聲隔壁後院傳來的公雞打鳴聲。

  「家裡沒人了誒。」竹西胳膊肘碰了碰沈周，後者有點迷茫：「你想出去玩嗎？」

  「我是說，不用怕房間不隔音了。」

  「！！走走走，一個小時後再貼對聯！」

  兩人把手裡的對聯放下，樓梯才爬了一半，沈周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不行，我們回來的時候沒有帶上安全措施。」

  回來之前，他們都以為在家的時候沒有機會，所以乾脆就沒帶，哪曾想還真被他們找到了機會，只可惜把握不住。

  竹西輕輕一嘆：「多好的機會啊，浪費了……不行，要不然不用那個了？」

  「那當然不行，不能只圖一時痛快不計較後果，還是算了吧，休養幾天，我先養精蓄銳，我們改日再戰。」

  「好吧。」

  好像有種奇怪的現象，在發生那件事之前，情侶中女生一般都比較矜持，可一旦捅破了那一層關係，女生就有些欲求不滿了。男生前兩年還能從容應對，但是會越來越力不從心，甚至會失去興趣。

  沈周自認為目前還處於能從容應對的階段，一開始他也怕縱慾過度之後，身體條件開始下滑。現在看開來多少是有那麼一點點下滑的，當然這或許和他暫停鍛鍊有關。總之他還沒有到需要刻意克制的地步，竹西和他一樣，有機會的話總是想折騰折騰。

  只可惜，過年的這幾天只能老老實實做個乖寶寶了。

  沈周是貼對聯的老手了，而且現在的對聯比以前都多了一層雙面膠，撕下防粘紙，直接貼就可以。不像小時候那樣，還得用一種漿糊或者透明膠帶才能貼牢固。

  只用了十分鐘不到，就在幾扇大門上貼好了對聯。

  「然後還有門畫需要貼，你幫我撕膠帶。」沈周拿著一個福字在門上比劃。

  「福字是不是要倒著貼？」竹西撕下來一節膠帶遞給沈周。

  「福倒了，福到了，這算是封建迷信嗎？」

  「當然不算，這是美好願望的寄託，感覺更像是一種玄學。」

  「算了，不管，以前是倒著貼，今年也倒著貼好了，大過年的就不整么蛾子了。」

  又用了接近半個小時，沈周和竹西終於把家裡每扇門上都貼了個福字。

  洗完手出來，見到竹西正舉著手機現在一扇門前。

  「你幹啥呢？」

  「掃福呀，集五福瓜分兩億紅包，我每年都要參加的。」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不怕別人有錢，就怕他有錢還努力。

  竹西這樣的榮華富貴之家的千金，說是腰纏萬貫都有點看輕她了，這樣的人居然也年年掃五福分紅包；而沈周呢，雖然沒什麼錢，可竟然都看不上這些小錢。

  怪不得我窮，都是有原因的啊……沈周這一瞬間，好像醒悟了。

  「你集齊幾個了？」

  「四個，還差一個敬業福，死活都掃不出來。」竹西有些喪氣，又轉戰下一扇門。

  沈周想起來好幾年前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參加集五福活動，那可真是到處掃福，好不容易才把五福集齊，最後只分到了一塊八毛八，從此就再也沒參加過了。

  「大過年的，湊個熱鬧好了。」

  說服自己參加活動後，沈周舉起手機。

  滴滴，愛國福。

  下一扇門，滴滴，友善福。

  再下一扇門，和諧福。

  富強福。

  敬業福。

  萬能福。

  沾福氣。

  「……」

  這是什麼情況？

  沈周看著手機屏幕，還以為是出bug了，他一共就掃了七次，結果就集齊了所有的福氣卡。

  臥槽，我怕不是用陽壽在集福，真尼瑪離譜啊。

  難不成，回歸玩家會被特殊照顧？

  再試一次，沈周又換了一扇門。

  滴滴，敬業福。

  「……我該不會是從歐洲偷渡回來的吧。」

  竹西溜了一圈，還是沒能集齊。

  「你集幾個了？」

  「我集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