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大天亮，沈周一如既往地先坐起來思考一會兒人生，不知過去了多久才一聲長嘆，掀起被子下床。
「醒啦，快去洗漱吧。」竹西從廚房裡出來，剛好看到沈周。
「你怎麼在廚房？」
「我在做愛心早餐呀，有沒有興趣嘗一嘗？」
「當然。」
光速洗漱完畢，沈周回到餐桌，看著桌子上的食物，有些驚訝道：「稀飯煮的還挺不錯的，可以啊。」
「嘿嘿，本來我是想放一些豆子的，不過忘記提前泡了，所以只能煮點米粥了。不過有酸辣土豆絲和鹹菜，還是挺有滋味的。」竹西莫名感覺做飯挺有意思的，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料理被她親手做出來，當看到家人嘗到時候驚訝的表情，成就感一下子就拉滿了。
「你這個酸辣土豆絲已經青出於藍了，比我做的好吃。」沈周嘗了一口，給出中肯的評價。
「不至於吧，我一共也沒做過幾次，哪裡能比得上你。」
「做這個菜主要還是看調味和土豆絲的加工，在調料的使用量上我比較隨便，但是你很嚴謹……不過你這土豆絲還是沒有我切得細，要繼續加油啊。」
「嗯！我會努力的！」
沈周又咬了一口煎蛋，不禁讚嘆道：「誰嘗到你做的煎蛋，都得夸一句好吃！」
「還好啦，我就是一瓶水不滿，半瓶水咣當的款，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竹西很謙虛，心裡卻是很開心。
「說起來這還是我頭一次吃到你親手做的早餐，不得不說，感覺很棒！」
「昨晚你這麼賣力，我當然要犒勞你咯，中午想吃什麼，我下廚！」
沈周心道我都放假了，還得賣體力換飯吃，真是去哪都逃不了打工的命運。
「溫一壺酒，來一碟茴香豆。」
「嗯？這不是孔乙己喜歡的套餐嗎？」
「我記錯了，來一盤炒豬肝，二兩黃酒，黃酒溫一溫。」
「……怎麼又跑到許三觀那裡了？」
沈周夾了一筷子土豆絲送進嘴裡，搖頭晃腦道：「我大抵的確是還沒睡醒，一會兒要再去睡一會兒。」
好嘛，又變成魯迅了……竹西放下筷子，道：「要不你現在就回去睡覺吧，都迷糊地不會說話了。」
「那不行，這頓早飯意義非凡，一定要好好享用。」
竹西笑笑，也不接他的話，生怕他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享用完早餐，沈周十分滿足地躺在沙發上，竹西洗了碗從廚房出來，手裡還拿著兩個蘋果。
「喏，吃蘋果。」
「我感覺好無聊啊，不用去書店之後我的生活好像一下子缺了很多東西，看來我就是個勞碌命。」沈周咔嚓咬下一大塊，酸酸甜甜。
竹西盤腿坐在他身邊，隨手拿起茶几上放著的平板，「你不是勞碌命，你是吃飽了撐得。以前也沒見你有過這樣的想法，更多時候你都是巴不得什麼事都沒有，待在家裡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反倒是現在一閒下來就渾身不得勁，你變了……」
「你都說了是以前，現在靠著書店掙錢，我當然希望店裡顧客絡繹不絕，就算忙得吃不上飯，我也挺開心，現在放假了，沒有生意可做，難免有些許的焦慮，就想給自己找點事。」沈周枕在她腿上，閉著眼睛感慨。
「嗯……要不然我們去做點刺激的？」
「你饒了我吧，昨天要了五次，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哼，想什麼呢你，我就是問你要不要看恐怖片？你在臥室裝的投影儀都沒怎麼用過，難道不嫌浪費嗎？」
沈周忽然想到了什麼，睜開眼盯著竹西，道：「你之前還說陪我看開心超人的，不行，我現在就要看！」
「我什麼時候說過？」
「我也不記得了，但你肯定說過。」
「行吧，那就去看一會兒吧。」
窗簾拉好，臥室瞬間暗了下去，打開許久未動的投影儀，沈周和竹西在被窩躺好。
「我喚醒大海，喚醒山脈，我喚醒沙漠，處處充滿色彩，美麗的地方，開心往前飛……」
久違的歌聲響起，沈周的思緒一下子就被帶回了很多年前。
以前住在村子裡的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抱著電視看動畫片，開心超人就是沈周最喜歡看的動畫片之一。
「好久好久沒有看這個了。」
「還挺有趣的。」竹西基本上很少看動畫片，新鮮感還是有的。
沈周說道：「以前我特喜歡看這個，後來慢慢地就沒怎麼看了。」
「是因為長大了，覺得幼稚？」
「不知道。」
「要不我們還是看恐怖片吧，這部咒怨好像就挺好看的。」
「嗯，那就看這個。」
………
小年如期而至，臘月二十三號被定為小年，是掃塵，祭灶的日子，被視為「忙年」的開始。人們開始忙著準備年貨、里里外外地把家裡打掃一遍，過個乾乾淨淨的新年。
沈周向來對這些節日沒有什麼感觸，小年也好，亦或是元宵節，端午節，中秋節等節日，他都不會特意去慶祝，甚至連這些節日該吃的傳統美食也不太感冒。
老一輩的人或許更重視一些，不管是什麼節日，總是要和平時不一樣，最起碼也要象徵性地慶祝一下，吃點好吃的。
對於沈周而言，這些節日就是得過且過了。
「我們要不要把家裡打掃一下？」
「好像昨天剛打掃過。」
竹西四下看了看，道：「辭舊迎新嘛，把用不到的東西收拾出來，該扔的扔，該收起來的就收起來，再怎麼說也是小年，打掃乾淨好過新年嘛。」
「行吧，那現在就開始吧。」在打掃衛生這件事上，沈周算是個行動派。
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打開小音響，音樂和打掃衛生總是很相配。
兩個人先去了臥室，這是每天都要使用的房間，衛生等級必須拉到最高。
「我疊衣服，你收拾雜物。」竹西很快就把任務分配好。
「沒問題。」
沈周順手把被子疊好，方便竹西放衣服，隨後開始收拾離他最近的床頭櫃。
「你的零食都沒吃完，都返潮了。」
「扔了吧。」
「這還有兩個沒用的……收起來收起來。」
「嗯？這不是我們之前買的紅繩嗎？我都沒見你戴過。」
竹西頭也不回，道：「你不也沒戴。」
「我不喜歡什麼手鍊，項鍊之類的東西，太累贅。」
「俺也一樣！」
很快把床頭櫃收拾乾淨，沈周轉身去到書桌，這是他經常會待的地方。無論是裝叉看看書，還是打遊戲看電影，這裡都是很好的選擇。
「這兩個藍胖子公仔確實挺好看的。」
「當然啦，那個面人被我放進包包里了，走哪帶哪。」
「嗯，餓了還能啃一口，反正是麵團捏的，吃不死人。」
「……」
沈周抬頭看看書櫃，道：「你說我一個賣書的，家裡書櫃居然就這麼寥寥幾本書，是不是有點太磕磣了？」
「我們又不看書，要那麼多書幹什麼？你可別跟咱爸學，買了這麼多書就為了裝樣子，沒有必要。」竹西把衣服整整齊齊地擺放到衣櫃裡。
她的衣服多，有很多怕皺的就直接掛起來，剩下的按照季節分開擺放，方便以後尋找。沈周的衣服就隨意多了，怎麼疊都沒問題，一小塊地方就能放得下。
「有道理哦，要不然拿來裝零食好了。」
「零食要放冰箱，要不然容易壞的。」
「那放雜物？」
「我們有雜物間呀，幹嘛要放進書櫃裡？」
「要不然我住裡面得了。」
「你是老鼠嗎？」
「對哦，我們養兩隻老鼠進去！」
「……你要是很閒的話，就去刷馬桶，別在這發神經。」
竹西最怕的就是老鼠，這種醜陋噁心的生物就不該存在於世界上。
「哼哼，改天我就買兩隻老鼠回來。」
「嫌命長的話可以說，我送你轉世投胎。」
「……我去刷馬桶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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