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我只想著學生們放假的時候會很開心，卻忘了他們也會像平時一樣會堵車。」

  竹西輕嘆道：「是啊，一點喜悅都沒看出來，看著他們堵在那裡，我都有點著急了。」

  「我看著你們倆在我面前摟摟抱抱秀恩愛，我才是受傷最重的那個好嗎！」林玉真的在這裡待不下去了。

  沈周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機，「到飯點了，我們就不給你添堵了，吃飯去了，再見。」

  「趕緊走趕緊走！」

  調侃了幾句，沈周和竹西出了書店，準備去老家私房菜。

  路上積雪正在融化，這是最冷的時候，突然從溫暖的室內落入寒氣包裹的室外，兩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倒吸了一口涼氣，把衣服裹緊。

  「堵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呢。」

  「肯定要比平時更晚，趕在放寒假，學生們要帶更多的行李，有些連被子什麼的可能都要帶回去，再加上家長們會開車來接……總之，沒有一兩個小時是夠嗆了。」

  沈周嘖聲道：「我記得學校不是還有一個小門嗎？從那裡也可以出去，為什麼不開放使用？」

  竹西想了想，道：「我之前聽說是因為有學生半夜偷跑出去上網，就是從小門走的，後來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學校就把小門封住了，不讓任何人走動。」

  「高中生還翻牆出去上網？真有精神啊。」

  初中的時候有很多同學就會在半夜偷跑出去上網，沈周當時的宿舍室友就有這樣的。直到有一次一個同學不小心跌進水裡，差點淹死，學校這才加強防範，在院牆上架設一米多高的鐵絲網。

  不過高中生跑出去上網為了什麼？嫌自己死得慢？本來每天的學習任務就很重，早上六點就爬起來去教室讀書，晚上十點多才回宿舍，休息時間都不夠，居然還有精力去上網，是真的嫌命長啊。

  「秋露中學雖然教育嚴苛，可難免會招進來一些不學無術的，白天在教室睡大覺，晚上就開始瞎折騰，哪個學校都有這樣的，不稀奇。」

  沈周有些感慨，他的大學室友大一的時候在網吧辦了卡，充了錢，本來以為能經常去組隊打遊戲，可沒想到就辦卡的時候去過一次，之後再也沒去過。

  按理來說大學生時間自由，想去上網也沒人管，可奈何人變懶了，能多睡一會兒就睡，誰還跑去上網，累死累活的，也沒什麼意思。

  「我當初高考之前要不是和呆狗他們跑去網吧打遊戲，可能我還能再多考幾分。」

  竹西詫異道：「當時你去網吧了？」

  「對啊，那天下午不是自由活動嗎，我們幾個人就出去吃了頓飯，然後就去上網了，一直到快七點才回學校。」

  「我說怎麼一直沒見你……老戴在班裡還問你們幾個去哪了，誰都不知道。」

  沈周說道：「當時回去的時候我手裡還拎著魚粉，看見老戴，差點沒把我嚇死。」

  「活該，不好好休息，非跑去上網。」

  「從來沒去過，體驗一下嘛。」

  「然後你就沒考好。」

  「其實也沒有吧，那幾次模擬考試都是五百來分，高考也差不多。」

  竹西撇撇嘴：「一分幹掉一千多號人呢！」

  「都過去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外面太冷了。」沈周心道我也不想比平時少考幾分啊，可是誰讓我把那道基因遺傳概率題看錯了呢。

  患病男孩……男孩患病……

  只是顛倒了順序，計算方式就不一樣了……我真是個瞎子！

  老家私房菜生意依舊火熱，和書店不同，假期可以不看書，但一定要吃好吃的。

  老闆娘忙著擦桌子，收拾餐具，老闆娘的兒子也放假回家，在店裡跑堂，充當服務員。

  「是你們啊，好久不見了，今天想吃點什麼？」老闆娘見到兩人，連忙笑著招呼。

  「想吃點不一樣的。」

  「那你是來錯地方了，店裡的菜你都點過。」

  沈周一想好像是都吃過，畢竟吃了這麼多年，飯點也沒有更新過幾次新菜單，沒吃過的菜還真沒有。

  「那就還是老樣子吧，一葷一素一個湯。」

  「曉得曉得，不要蔥姜蒜。」

  落座，竹西脫下羽絨服放在一邊，店裡暖氣很足，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會更熱。

  「現在來吃飯連菜單都不用看的，老闆娘都知道我們喜歡吃什麼了。」

  沈周拎起水壺，隨口道：「畢竟都是老熟人了，你要是仔細觀察的話，肯定會發現老闆娘給我們的做的菜要比其他客人分量要足。就比如說辣椒炒肉，辣椒在前，所以比例要大一些；給我們上的卻是肉炒辣椒，肉的比例要多一些。不像那些外賣平台殺熟現象泛濫，越是老顧客越被宰的厲害。」篳趣閣

  「我還真沒留意過誒，點外賣的時候我最多也就看一眼配送費。」

  「就是這裡會做手腳。」

  「無所謂了，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外賣。」

  「那是，家裡有個大廚在，要是讓你吃外賣那我豈不是太不稱職了，咱媽也不能同意啊。」

  竹西忽然瞪大了眼睛：「完了完了！我們不是說今天回家的嗎！」

  「額……好像是說過。」沈周想不起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菜都點了，要不然帶回去吃？」

  「明天上午再回去吧，也不差這一會兒。」

  「行吧，晚上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下午就出發了！啊……有點激動。」

  沈周內心波瀾不驚：「我猜到時候我們肯定大部分時間都在酒店裡待著。」

  「才不會，我們還要去看陳緣呢，還要和他們一起堆雪人！」

  「得看他們有沒有時間了……對了，要不要提前和他們說一聲？」

  竹西沉吟片刻，道：「要不給他們一個驚喜？」

  「也行。」

  有說有笑吃完飯，兩個人揉著肚子走到街上。

  「老闆娘太實在了，差點沒把我撐死。」

  「還好我們倆飯量夠大，要不然還真吃不完。」

  竹西站在路燈下休憩片刻，忽然說道：「你的林玉妹妹好像還沒吃飯呢。」

  「……別胡說了，我哪裡敢認她當妹妹。」

  「下午她喊你哥哥的時候，你心裡挺爽的吧？」

  沈周警惕道：「你自己都說是開玩笑，現在不會要找我麻煩吧？」

  「逗你玩的啦，我只會心疼哥哥。」

  「行了行了，早點回去吧，林玉又不是傻子，還能餓著自己不成？」

  「哥哥？」

  「嗯？」

  「你知道世界上的淡水資源有多少嗎？」

  沈周瞥了她一眼，道：「你想騙我跟你一起洗澡？」

  「什麼叫騙！情侶之間的事能叫騙嗎？！」

  「不是我不想，而是明天我們就要出遠門了，舟車勞頓，今天還是好好休息吧。」

  竹西不滿道：「今天不做，未來十天就沒機會了。」

  「怎麼會，我又不是過了今晚就被送進宮當太監，怎麼可能沒機會。」

  「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情侶酒店房間裡的攝像頭比科目二考場的都多，我可不想在國產精品見到你。」

  「……」

  「你不信啊？」

  「我們不住情侶酒店，豪華總統套房，給你極致享受。」

  「哼，那好吧。」

  竹西妥協了，但沒有完全妥協，等躺進被窩裡，一切就不一樣了。

  車上，司機沈周專注開車，竹西則是抱著手機查查攻略。

  「陳緣是冬城人，到時候直接問她就好了，沒必要查攻略。」

  「也是哦。」竹西說著關了網頁，本想打開另一個瀏覽器，卻點到了閱讀軟體上。

  剛要關掉，卻突然注意到書架里躺著的唯一一本小說，那是文怡寫的。

  「沈周！沈周！文怡更新了！」

  「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