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的貨拉拉能拉嗎？」

  「能拉，不能拉多了，只能拉億點點。」

  沈周笑笑：「那就麻煩師傅把這些東西送過去了。」

  「沒問題！」

  貨拉拉師傅開著貨車前往救助站，沈周轉頭看向身邊縮得像個鵪鶉一樣的竹西，道：「我們也早點過去吧。」

  「快走快走，冷死了。」

  系好安全帶，沈周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要不你還是回家再添一件衣服吧，我們可能要在那裡待一段時間，你別凍著了。」

  竹西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要不要，懶得再跑一趟了，而且救助站不是有空調嗎，不會冷的。」

  「誰知道他們舍不捨得開……」沈周嘀咕著，按照救助站勤儉節約的生活習慣，之前送給他們的空調，只怕還沒用過幾次。

  「走啦，一會兒師傅都要到了。」

  沈周嗯了一聲，發動汽車，不緊不慢地向著救助站駛去。

  路邊積雪堆了厚厚一層，道路上的積雪早就被路政清理乾淨，商家店門前也都清理出了一條路，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雪人。

  「以後有機會我們也可以去堆雪人，我長這麼大就成功堆過一個。」

  竹西收回目光，扭了扭脖子，道：「你不是很嫌冷嗎，居然還喜歡堆雪人？」

  「偶爾也想玩一次嘛。」

  「那還不簡單，我們去冬城後就可以堆雪人，那裡最不缺的就是雪。」

  沈周笑道：「或許我們也可以叫上梅葉和陳緣一起，如果陳緣身體沒問題的話。」

  「我還挺想認識認識她的。」竹西並不是同情她的遭遇，而是很敬佩她在遇到危難的時候，依舊能為別人著想，這樣善良的女孩怎麼會不讓人動容。

  「我也有些日子沒和他們聊天了，不知道陳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希望沒有太大問題。」

  這種事情盡人事，聽天命了。

  來到救助站，貨拉拉師傅已經開始卸貨了。

  「直接搬進去還是放在門口？」師傅看到沈周，忙上去問道。

  「麻煩幫我搬進去吧，東西比較多，我這裡也沒有人手可用。」

  「小事兒。」

  沈周也沒閒著，幫著師傅把買給救助站的物資搬到站里。

  昨天晚上沈周和竹西用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列出來個購物清單，並且確定了購置每種物資的商店，所以今天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把這些東西全都買了回去，午飯之後，就喊來了貨拉拉師傅，幫忙送到救助站。

  「沈周？你們這是？」

  秋子在組織著孩子們的期末考核，雖說救助站不具備普通小學的教育條件，不過到了期末，還是有必要進行考核的，以便檢驗這半年來孩子們的學習情況。

  正在監考，秋子忽然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囑咐孩子們繼續考試，她從教室出來，看到了沈周和幾個男人正在往站里搬東西。

  沈周把手裡的箱子放下，呼了口氣，道：「快過年了，來給大家送點吃的用的……現在方便嗎？有空的話，幫忙找個空房間，我們把這些東西搬進去。」

  「有的有的，這個房間就是空的。」秋子沒多廢話，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連忙幫他指路。

  「行——各位師傅，把東西搬進來吧。」

  一行人忙了一會兒，竹西拎著什麼東西從外面進來。

  秋子笑著問候：「我還以為是沈周自己來的呢。」

  「閒著無聊，就跟過來看看……買了幾包煙，師傅們拿去抽吧。」竹西把塑膠袋給了領頭的師傅。

  「多謝了啊。」他們本就是收錢幹活，能額外拿到兩包煙也算是意外之喜。

  忙活半天，終於把所有的物資全都搬進了空房間，貨拉拉師傅們已經離開，沈周幾人則是到閱讀室閒聊。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不辭勞苦來給我們送東西。」秋子倒了兩杯熱水，推給沈周竹西二人。

  「大過年的，總要給孩子們準備點禮物，過個好年。」

  竹西也說道：「都是一些吃的用的，雖然不多，也算是我們的心意吧。」

  「偶爾能想到這裡，我們就滿足了。」

  沈周隨口道：「我們之間就不用太客氣了，這也不是第一次，更不會是最後一次。而且也確實沒有多少東西，大多都是吃的，你有時間的話最好早點分類放好。還有一些穿的用的，總之抽空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嗯，那些孩子都還在考試，等下午考完，我就把那些東西都收拾好。」

  「他們也要考試？」

  「對啊，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期末考核，只有語文數學兩個科目，題目也比較簡單。這算是一個傳統吧，既然一直都在學習，那期末的時候總要檢驗一下學習成果。」

  沈周不明覺厲，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聊，畢竟教學這種事情他沒有經驗，也說不上話。

  竹西則是安安靜靜地喝著茶水，閱讀室的空調剛開，房間空曠，甚至要比外面更冷一些，好在有熱水可以暖暖身子。

  「韓姨出去工作了？」

  秋子見竹西杯子的水差不多見底了，就又給她續了一杯，「是啊，她在一家小診所幫人看病，就是一些發燒感冒拉肚子之類的小毛病，每個月也能有點收入。」

  「快過年了，韓姨也該休息幾天了。」

  「她哪裡閒得住，一有點時間就想著去掙點錢，畢竟現在救助站的收入來源大部分還是靠她，我以前還能在網上找點兼職掙點零花錢，現在也沒什麼時間了。」秋子輕輕一嘆，她何嘗不擔心韓站長，只是也沒法讓她停下工作的腳步。

  沈周問道：「最近很忙嗎？」

  「只是擠了點時間用在學習上。」

  「和你一比我很難不慚愧了，都畢業這麼久了，居然還能保持著學習的熱情，佩服佩服。」

  秋子輕笑道：「去接觸不熟悉的知識都是學習，沒什麼好夸的。」

  「那倒也是……不過救助站要是有什麼麻煩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們，能幫的話，我們一定不會推辭。」

  竹西開口說道：「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出來。」

  「先謝謝兩位了，站里暫時沒什麼困難，可以很好地過個年。」

  「那就好。」

  三個人也沒什麼好聊的，把和救助站有關的話題聊完之後，秋子也沒有再干坐著，便轉移話題道：「我要去監督孩子們考試了，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去看看。」

  監考多無聊啊……沈周搖搖頭，道：「我們就不去了，一會兒回家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嗯，你去忙吧，我們回去了。」

  「注意安全。」

  出了救助站，竹西急匆匆地鑽進車裡，「快開車回家！」

  「怎麼火急火燎的？」

  「嘶哈……我們在這兒待了近一個小時，我喝了五杯水，當我是水牛呢！第四杯的時候我就喝不下了好吧！」

  沈周哭笑不得：「喝不下就不要喝了，幹嘛勉強自己。」

  「你快別說了，趕緊回家吧，我快尿褲子了。」

  一句歡聲笑語，回家以後，竹西直接衝進衛生間。

  到處轉悠了一會兒，沈周聽到抽馬桶的聲音，緊接著竹西擦著手從衛生間出來。

  「終於是活下來了。」竹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沈周無奈搖搖頭，道：「現在才不到兩點，你要不要睡午覺？」

  「不睡了，在外面凍一會兒，現在清醒得很。」

  「那要不然和我去書店？昨天本來是要去看看，結果忘記了，今天再不去看一眼，明天我們就走了。」

  機票已經買好了，明天下午三點，直飛冬城。

  「行啊，剛好晚上去老家私房菜吃飯，讓我今年最後一次品嘗它的味道。」

  沈周甩甩頭：「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