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附近隨便找了間旅館住下，沈周一晚的疲憊也終於是緩解了一些。

  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沈周洗漱完剛要躺下休息，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回覆竹西的消息。

  在醫院門口看時間的時候，注意到了竹西十一點多發來的消息，告訴沈周到了之後給她報個平安。

  十分困難地睜開眼睛，沈周快速打了幾個字回復竹西。

  「我們已經找地方休息了，還算順利。」

  放下手機，剛準備睡覺，特別關注的提示音卻突然響起。

  「你們直接去醫院了嗎？」

  嗯？這都兩點了，竹西怎麼還沒睡，什麼時候變成暗夜精靈了。

  「去了，但是沒見到……你怎麼還沒睡？」

  竹西一直守著手機沒敢睡覺，沈周和梅葉深夜奔襲千里去到冬城，沒有收到報平安的消息，她總是放心不下。

  「我在等你的消息……陳緣不想見他嗎？」

  沈周不想讓竹西擔憂了，在他印象里，竹西還從沒因為什麼熬到現在還沒睡的，要是把今天在醫院的遭遇告訴她，她肯定會很擔心的。

  「是因為太晚了，不方便打擾，所以我們打算白天的時候再去。」

  具體的情況，竹西不得而知，她只能祈禱沈周和梅葉此行順利：「需要我的時候隨時聯繫，我爸在冬城也認識不少人，應該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沈周沒有拒絕：「嗯，我知道了……早點睡吧。」

  現代社會沒有資源是很難活下去的，人脈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經常會聽到的一句話：多個朋友多條路，就是這沒得道理。

  這次來冬城不一定會待多久，也可能會遇到很多麻煩，沈周和梅葉兩個異鄉人有的時候也是很難解決問題的，但要是有人幫忙那就不一樣了。

  結束了對話，沈周沉沉睡去，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這麼晚了，在醫院的時候他的精神就已經快要睡著了。

  ………

  來冬城的第一天，天氣並不好，天空灰濛濛的很是壓抑，天氣預報說最近幾天有持續的降雨和降溫，要注意保暖。

  沈周早上睡醒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眼睛酸澀難忍。看了眼時間，才發現還不到七點，他只睡了四個多小時。

  他一直都是這樣，睡覺之前惦記著明天要做的更重要的事，第二天就會醒得很早，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當然也有不靈的時候，有一次考試就是因為忘了時間，一覺睡醒之後才發現遲到了。

  身體很是疲乏，沈周嘆了口氣，起身下床，好在現在還不是冬天，起床沒那麼困難。

  洗漱之後，沈周本想喊梅葉一起下去吃點飯，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這個時候都不一定睡醒了。

  冬城的早餐和春城的差別挺大，不過還好有沈周經常吃的那些，打包了兩人份回到旅館，沈周敲了敲梅葉的房門。

  等了半分鐘，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真沒睡醒……」

  又敲了一次，依舊沒人開門，沈周也就只好作罷，等半個小時再來喊他吧。

  很快解決掉早飯，沈周幾分鐘洗了個澡，困意這才淡去。

  他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今天再去醫院得到的結果可能還是和凌晨時的一樣，以後或許也是如此。

  儘管很確定陳緣就在城中醫院，但他和梅葉總不可能強行挨個病房地尋找，醫院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做。

  他們的方法就是守在醫院門口，只要時間足夠，總能等到陳緣或者她父母，那個時候事情才算進行到一半。

  至於梅葉說的什麼在醫院門口支個帳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說醫院了，其他病人也不可能會同意，他們是生病了，可不是神經病，又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危險的神經病待在他們身邊。

  提著一顆心又在旅館房間裡坐了十來分鐘，時間已經將近八點，也該到醫院守著了。

  第三次敲梅葉房間的大門，等了一會兒，依舊是無人回應，沈周忍不住皺眉：他明知一早就要去醫院，怎麼還睡得這麼安穩？

  一邊敲門，沈周也掏出手機撥打了梅葉的電話。

  響了幾聲，電話被接通，沈周有些燥：「這都幾點了還不起床？我買了飯，趕緊過來吃，吃完去醫院，不能再耽誤了。」

  陳緣和她的家人也是要吃早飯的，那最能偶遇他們的時間就是飯點，現在可能已經錯過他們買早飯的時間了。

  「你是梅葉的朋友吧？他現在在城中派出所，你過來把他接走吧。」

  電話那頭是沈周不熟悉的聲音，他還以為是打錯了，可看了一下電話號碼，確定是梅葉的無疑。

  他不是在睡覺嗎？怎麼進派出所了？

  「你說梅葉在派出所？那你讓他接電話。」沈周有點懷疑對方是恐怖分子，謊稱梅葉在他手裡，就等沈周的電話打進來，好進行詐騙。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是我，你過來一趟吧。」

  這確實是梅葉的聲音，沈周再熟悉不過了。他剛想問下去，可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不管是真是假，沈周都得跑一趟，干坐在房間裡什麼都做不了是真的煎熬。

  路邊打了個車，沈周讓司機師傅儘量跑快一點，所幸現在大部分人都已經上班或者上學了，路上的並不擁擠，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城中派出所。

  找了個警察叔叔問了路，沈周終於是在觀察室見到了梅葉。

  「你就是和梅葉一起的那個朋友？」一位高個民警問道。

  沈周老老實實回答道：「是我……警察叔叔，他犯了什麼事兒，一大早被抓到這裡？」

  「凌晨三點左右，我們值班警察接到城中醫院的報警電話，說是有一年輕男子在醫院鬧事。我們迅速出警，把鬧事者抓了回來……」高個民警說著指了指右手邊被關在小黑屋裡的梅葉，「考慮到當時已經很晚了，我們就沒先給你打電話……他的事情也沒處理，就等著你來了。」

  凌晨三點？沈周眉頭緊皺，他記得很清楚。凌晨兩點的時候他和梅葉一起住進了旅館，而梅葉凌晨三點被抓，也就是說回到房間之後，梅葉根本沒打算睡覺，他一直在等，等到沈周差不多睡著的時候，他在偷偷跑到醫院去找陳緣。

  而這一次沒有沈周陪著，再有一次聽到護士說陳緣不在這裡的時候，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樣忍耐，而是衝動地選擇了強行要看住院記錄。

  結果可想而知，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是不允許有人鬧事的，梅葉就這麼被警察叔叔關進了小黑屋。

  在警察叔叔的審問之下，梅葉也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個時候只能積極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是他說的那樣嗎？」高個民警聽了梅葉的供詞後，轉頭看向沈周問道。

  沈周回答道：「是這樣的，他女朋友得了很嚴重的病，不希望給我的朋友帶來麻煩，就故意躲著他，哪怕我們已經找到了她所在的醫院，她也不願意見一面……我朋友他也是太著急了，才大半夜去醫院想看住院記錄的，他真不是故意鬧事兒……」

  「你們兩個說的話意思基本一樣，我們也查了監控，另外根據當時值班護士的話，我們可以確定梅葉在醫院並不是存心鬧事……考慮到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醫院那邊也沒打算追究責任，他的認錯態度良好，所以這次只給他口頭批評教育，你作為他的朋友，應該照顧到他的情緒，最好一直看著他，不要再讓他犯同樣的錯誤！」

  沈周連連點頭稱是：「您放心，我們一定會老實本分的，不給國家和人民添麻煩！」

  「事在人為，希望你們能記住今天說的話……好了，沒什麼別的事兒，你帶著他可以走了。」

  「給大家添麻煩了……」

  沈周帶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梅葉剛準備走，另一位民警突然說道：「這個叫梅葉的一晚上沒睡覺了，帶他回去之後，務必讓他有足夠的休息，精神不好什麼事兒都做不成。」

  「您說的是，我一定認真落實！」

  【作者題外話】：晚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