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筆資金從哪裡來的？」沈昊問平映秋。

  「不是同一個地方，分別來自三家不同的銀行，其中森商行最多，兩百萬，主要經辦人是……」

  接下來，平映秋真的那筆資金的三個來處說得清清楚楚。

  金額，經辦人，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從銀行拿出來的，她全都知道。

  「這些你是聽蘇敏說的？」

  「不是，我是做媒體的，我有我的渠道，我認識很多沒那麼知名，但其實很有能量的人，我不是一個廢物。大家都認為我是因為蘇敏人才進了電視台，但事實上我是因為進了電視台，才認識的蘇敏。我的畢業成績全年績第一，在電視台實習時表現也是最好的。我本來也想憑自己的本事來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我的夢想也不是當一個支花瓶。只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有的人因為投胎投的好，一生下來什麼都有了。但有的人因為起點低，再怎麼努力，還在低層掙扎。所以我才……」

  沈昊點了點頭，認可她的說法。

  自己前世也是奮鬥到三十多歲，事業才稍有點起色。那一路有多難，沈昊是知道的。

  更別說前世了，這一世作為重生者，有著先知的金手指，不是一樣要受制於蘇敏這些投胎小能手。

  自己一個男的如此，更何況她一姑娘。

  「每個人的出生不可能一樣，這世上也沒有絕對的公平。所以起點低這些我們無法改變的因素，就不用去想了，因為沒用。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可以考慮和你合作，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我一定答應。」

  平映秋竟然略有羞色，她應該是誤會沈昊要對她提那方面的要求了。

  「我們可以建立長期的合作，但你必須在暗處。」

  「暗處？」

  「對。我可以暗中扶持你上位，聚集人脈和資源，但表面上我們不是朋友，最好是仇人。」沈昊道。

  「這是為什麼呢？你還是忌憚蘇敏？」

  「蘇敏在我眼裡，真不算什麼。雖然我暫時確實不能直接和他抗衡，但我從來沒把他當成對手，他不配。我讓你在暗處，是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是一夥的。這樣就算有人討厭我，也不會連累你。甚至有可能還會去拉攏你，一起對付我。我要你做我的底牌，我從來不亮出來的底牌，只在暗中起作用。而且這種關係不是短時間是這樣，長時間也是這樣。」沈昊道。

  平映秋盯著沈昊，在消化沈昊的話。

  她大概有點明白了沈昊的意思了。

  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一把藏在身後的刀，明顯比一把直接拎在手裡的刀要危險一些。

  沈昊就是要讓她做那把他藏在身後的刀。

  「可以，但你要保證我能留在森市，留在電視台。」

  沈昊心說那是你不知道這些地方有線台會衰落成什麼樣，你要是知道，可能也沒這麼執著地想要留在電視台了。

  「其實你想要留在電視台，陸方舟也可以幫你留下，你為什麼要找我？」沈昊問。

  「陸方舟靠的是家裡的資源，你是靠自己的本事，所以你更靠譜。而且陸方舟對我只是圖的一時新鮮，時間久了自然會膩，這和蘇敏是一樣的，我不可能等著重蹈覆轍。在她們眼裡，我只是花瓶，但我想請你知道，我是有用的，我可以幫到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要你在暗處。健身俱樂部的開業儀式，你就不要去了。你直接跟陸方舟說，你不喜歡我這個人，所以不想去。以後如果陸方舟或者是別的什麼人帶你參加有我在的局，我們要裝著互不理睬。你能做到嗎？」

  「能。」平映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行，你不是說你對我有用嗎？能不能先證明一下？」

  平映秋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沈昊，「這些是蘇家的一些情況，是我和蘇敏在一起時記下的，現在給你。」

  沈昊目光如刀，「那你說要和我合作，會不會也把我秘密記下來，有一天送給別人當投名狀？」

  「絕對不會。」

  「嘴上保證可沒用，發毒誓都沒用，我不信這些。」沈昊道。

  「那你要我怎麼保證？」

  「把你的家庭住址給我，詳細的家庭住址。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是不會客氣的。在我這裡，禍不及家人這句話是不存在的。」

  平映秋臉色一變，但還是點頭，「可以。」

  「蘇敏認識很多道上的人，所以森市道上的人，你也認識一些吧？」

  「認識。蘇敏要收拾人什麼的，都不自己親自出手，都是花錢讓人做。」

  沈昊點了一點菸，「嗯，財院有有一個學生叫沙華清，把我的車砸了，但警方找不到證據。我覺得像他這種年輕人，這樣衝動行事對他不太好，應該讓他警醒一下，對他的成長才更加有利。你說呢？」

  「我也這樣認為，這種小事我來辦就行。我知道我需要為你做一些事，你才會信任我。」

  ……

  過了兩天，陸方舟和齊小全等人又聚在一起開會。

  這一次加了個劉鑫，他暫時任ace健身俱樂部的副總經理。

  總經理當然是沈昊，齊小全和陸方舟都是董事，但沒有管理職務。

  一但掛管理職務，很多事需要他們拍板簽字，但他們經常不在，著急的時候怕是找不到人。

  所以經營管理這一塊他們就儘可能的少插手，高興的時候過來看看，平時他們玩他們的，可以當甩手老闆。

  這樣他們不煩，公司的管理也不會受他們的影響。

  齊小全向來看不上劉鑫，這一點劉鑫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開會的時候，顯得有些緊張。

  好在雖然緊張，但匯報工作的時候思路是有條理的。

  他在專業的運動俱樂部呆過，又自己開過培訓班，眼界和經營理念其實都不差，算得上是專業人士。

  有些比沈昊都要專業一些，比陸方舟和齊小全那兩個玩家就更不用說了。

  劉鑫匯報完後，齊小全看他的眼神都沒那麼輕視了。

  齊小全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紈絝，誰有本事誰沒本事，他還是有一定鑑別能力的，不然他也不會投資沈昊了。

  「我覺得可以，但我這裡有一個問題。」陸方舟說，「我家乖乖說她台里有事，開業儀式的主持她來不了，我們得換一個人。目前我找了電視台的另外一個主播，但是個男的，這影響嗎？」

  齊小全一擺手，「怎麼也得搞個美女，弄一大男人在那唧唧歪歪多煩吶。這個平映秋也真是的，讓她來主持是給她面子，她還拽上了？」

  「她是台里有事，不是拽。」陸方舟對於齊小全批評平映秋，有些不悅。

  「我覺得無妨，女的男的都行。我現在關心的是，杜哥能來嗎？」

  「能來，我已經確定過了。除非他取消森市的行程，不然一定要來。」齊小全道。

  「那就好，那這事就拜託小齊哥安排了。」

  「沒問題。我只是有點奇怪，你對一個不出名的外國歌手怎麼那麼有興趣啊，還是個男的。」

  齊小全道，「難道你和方舟一樣，也是……」

  「小齊哥可別亂說，我的取向是絕對正常的。」

  ……

  中午還沒放學，校門口的保安跑來告訴徐海，門口有個女生找他。

  徐海出來一看，竟然是陳雅莉。

  陳雅莉看到徐海，也是吃了一驚。

  因為徐海以前是個臃腫的胖子，但徐海現在天天跑步，體重已經基本恢復到正常水品。

  而且結實，有型，顏值比以前至少提高了近一半的水平。

  雖然徐海變帥了，陳雅莉也不會對他有多大的興趣。

  今天來找徐海，不過是因為發現了沈昊是迅雷速應的老闆，所以想借徐海攀上沈昊。

  既然有目的來的，陳雅莉的姿態就要放低一些。

  「徐海，我回了學校，專門問了你以前在學校玩得好的同學，才知道你到這裡來上學了。為什麼會想到回來繼續上高三呢？」陳雅莉問。

  「你來做什麼？」

  徐海想到以前陳雅莉對他的冷漠，就氣不打一處來。

  但其實心裡經常還是會想起陳雅莉，會想到她的好。

  其實並沒有那麼好，或者說一點都不好。

  但人的記憶總是會選擇記住好的，忽略不好的，以此欺騙自己，避免痛苦，獲得安慰。

  所以再看到陳雅莉，心裡竟然也是激動的，只是表面裝著冷淡而已。

  陳雅莉雖然剛畢業不久，但自帶渣女體質，非常懂得男人的心思。

  徐海眼裡的亮光，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徐海並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排斥她，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她走過去拉著徐海的衣袖，「我很久沒有看到你了，有點想你，所以過來看看你。」

  陳雅莉身上的香味撲面而來，徐海心神一盪。

  這是他喜歡很久的女生，他甚至為了陳雅莉退學，重新選擇了另一條路。

  給你快樂的人，你可能不會忘記。

  但給你痛苦的人，你一樣不會忘記的。

  但徐海還是甩開了陳雅莉，「你回吧，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徐海的冷淡是在陳雅莉的預料之中的。

  所以徐海甩開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因此而氣餒，而是變本加厲，伸手挽住了徐海的胳膊。

  並且緊緊挽住，死活不放開。

  這裡是中學，和職校還是不一樣的。

  這種舉動，在中學生眼裡已經是很出格了。

  至少當著很多人的面做這種動作是出格的。

  「徐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以前是我的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陳雅莉嗲著聲音說。

  而且溫暖柔軟的身子靠徐海更緊，徐海有點扛不住了。

  「我發工資了，我請你吃火鍋，走。」

  陳雅莉不由分說，拖起徐海就走。

  徐海心裡提醒自己這個女人不是好人，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但身體根本不受自己內心控制，老老實實地跟著陳雅莉走了。

  ……

  陳雅莉和徐海吃火鍋的時候，沈昊也在和司南吃飯。

  從錦城回來後，這是兩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飯，吃的是司南他們學校的食堂。

  沈昊雖然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但並不排斥食堂沒有油水的食物。

  因為從健康角度來說，清淡食物其實對身體更好一些。

  當然這完全就是一個中年老男人的思維，事實上在這個年齡，不需要考慮食物熱量的問題。

  而司南選擇吃食堂，那純粹就是為了省錢。

  司南也比以前富了，但她省習慣了，還是不太捨得花錢。

  穿著還是那麼樸素，一身地攤貨，但穿在她身上，一點也不顯得低端。

  人太好看了。

  唯一讓沈昊不滿的，就是她大多數時候還是選擇低頭。

  只要沈昊不說話，她也很少有話題，就低著頭默默地吃飯。

  但其實她並有忽略旁邊的沈昊。

  只要沈昊在身邊，她就算不說話，也是安心和幸福的。

  她不是那種注重儀式感的女生，非要有花，有鑽石，轟轟烈烈，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在乎自己。

  她只要沈昊陪著她一起吃飯，就算是不說話，她也會一直開心，甚至能開心到晚上。

  沈昊就不會老老實實地吃飯。

  一邊吃飯，一邊觀察著食堂里的其他人。

  看司南的人很多，而且明顯很多人都知道司南這個人。

  她的美早就藏不住了。

  聽她說現在學校里有好幾個人在向她示好，所以沈昊決定要多和她吃食堂，讓那些想追司南的人知道司南名花有主了。

  不過坐了半天，也沒有人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給嚇跑了。

  「我和人合夥開了一家運動健身俱樂部，過幾天要開業了，會有很多人來，你要不要去看看？」沈昊問。

  司南果斷搖頭，「我不去。」

  「為什麼？」

  「吵，不好玩。」司南道。

  沈昊笑了笑，沒說什麼。

  有時候會想帶司南見見世面，但又擔心她習慣了應酬，她身上的這種純粹慢慢消失，她就不是司南了。

  從包里拿出兩張卡給司南，「這是我們的修身卡，你給你師父，她自己留一張，送一張給她舅舅。」

  司南接過來，「這是做什麼用的？」

  「就是健身運動用。」

  「噢噢，那萬一她不要呢？」

  「你別說是我送的，就說是你的心意，你問我要了送給她的。希望她加強身體鍛鍊，保持健康，才能教你更多東西。」

  「那如果她還是不要呢？」

  「不會的，她會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