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徐海又回來了。
「前擋玻璃沒雪,說明那車是今天才來的,沒有停在那過夜。」徐海道。
「不錯,還不算太笨,都知道分析了,那車牌呢?」
「沒記住。」
「蠢貨!」
這是最重要的,他竟然沒記住?!
「你別罵人啊,那車是橫著停的,我要繞到前面才能看清楚車牌號。就在我準備繞過去的時候,那車突然開走了,所以沒記住啊。」
「開走了?那說明車上一直有人?」
「應該是的!」
「那你說,那車大冷天的停在那兒幹什麼呢?」
徐海撓了撓頭,「和我們一樣,看雪景?」
「那怎麼不下車看呢?」
「怕冷?」
沈昊擺了擺手,「算了,和白痴沒什麼好討論的,回吧。你確定你拍到那輛車的哦?」
「你才是白痴呢,我確定拍到了的。」
「你有拍到車牌號吧?」
「那我不確定。」
「蠢貨!」
「你又罵人!」
……
把徐海扔回學校門口,給了他十塊錢讓他自己去網吧玩,沈昊自己回了公司。
說好要陪同事們吃火鍋的,不能食言。
今天是2002年第一天,大家一起吃個火鍋慶祝新年,就當團建了。
晚上六點,火鍋正式開始。
現場氣氛很熱烈,男生們都很開心,因為現場有孟嬈和齊小安兩大美女。
要是肖美琳再過來,那氣氛應該會更好。
「來,我們先喝一杯,新年快樂!」沈昊舉杯道。
「新年快樂!」
連齊小安都一飲而盡。
「老闆,元旦放假,我們還在加班,就沒有新年紅包嗎?」有同事笑著開玩笑道。
「這個……」
沈昊還真是沒想到。
主要現在才2002年,又沒微信紅包,不然直接群發就行了。
「有的有的,老闆早讓我準備好了。」
孟嬈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摸出一沓紅包,「來,每人都有啊。咱們老闆這麼大方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紅包呢?」
大家頓時歡呼一聲,「謝謝老闆!沈總萬歲!」
沈昊看了孟嬈一眼,心說孟嬈真是好用,除了愛瞎開車之外,真是沒啥缺點。
心思細膩,重大局,凡事拎得清,不給人添堵,只會替自己考慮。
這種最適合幹什麼?當大秘。
不是那種曖昧的大秘,就是董事長助理那種高管級別的大秘。
小事不用老闆吩咐和操心,她自己能安排妥當。
形象又好,可以帶得出去,還會插科打諢調解氣氛,在什麼樣的場合都是受歡迎的。
簡直是秘書的最佳人選。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對自己有那種心思,作為貼身秘書有那種想法,很容易擦槍走火。
可是一但走火了,那關係就變味了,就不能當大秘了。
一個秘書如果給她年薪十萬,她會覺得很不錯了。
但如果睡過了,那年薪十萬就滿足不了她,她會想要更多。
不管是物質還是人,都會想要占有更多。
所以啊,兔子別吃窩邊草,會壞了大事。
紅包封的不多,每人十八塊。
數字吉利,也不算太少,大家拿了都很開心。
沈昊用讚許的眼光看了一眼孟嬈,孟嬈沖他眨眨眼。
怎麼樣?我很能幹吧?
我這麼能幹,你不乾乾?
沈昊收回目光,「喝酒喝酒。」
不能給她顏色,不然她馬上開染坊,而且開的還是連鎖店。
冬天吃辣子雞火鍋真是爽,再配上涼涼的啤酒,簡直爽透了。
不過齊小安一直提醒大家少喝點,因為明天還得繼續上班。
沈昊也沒有多喝,一方面是昨晚才喝過,二是他還有些事要思考。
沈昊先吃完,躲到一邊抽菸,不然會被齊小安說。
孟嬈跟過來,「老闆,也給我一根唄。」
「女生抽什麼煙,不許抽!」
「切,男女平等,你能抽,我為什麼不能?」
「我說不能就不能!一會齊老師看到了不好。」
「行吧,那就不抽。一會你幹嘛去?」
「你想幹嘛?」
「在這裡齊老師不讓喝盡興,我們一會換地方接著喝唄。」孟嬈道。
「不喝了,喝多了頭疼。」
「今天新年呢,別掃興嘛。」孟嬈嗲著聲音說。
「真不喝。怎麼說也不喝。」
「那我找別人喝去啦?」
沈昊才不吃這一套,「行啊,隨便。」
孟嬈冷哼一聲,「剛才幫你發的紅包,把錢給我!」
「那如果我陪你喝酒,那些錢你就不要了?」
「嗯!」
「老子賣藝不賣身的好吧,區區幾百塊錢就想讓老子陪酒?錢我給你就是了。」
「哼!沒勁!」
這時汪澤思過來了,沈昊正要找他,於是示意孟嬈走開。
孟嬈雖然不願意,但她確實是識大體的人,就噘著嘴走開了。
「那個人有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沈昊問。
「沒有,但他說他還會打過來的。我也是想問問,他如果打過來,我到底要怎麼說才好?」汪澤思問。
「那你知道他的那三個問題的答案嗎?」
汪澤思搖頭,「不知道。未來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是啊,未來的事,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所以等他打來的時候,你就反問他,說那你知道2002年世界盃的冠軍隊是哪個隊嗎?你又知道2005年nba的總冠軍是哪個隊?到時你看他怎麼說。」沈昊道。
「嗯。」汪澤思點頭。「那如果他說他知道呢?」
沈昊心裡一動,他要是知道,那這事就複雜了。
「要不這樣吧,在那個人打電話來之前,我們儘量保持一直在一起。到時他打來,我也想知道他會說些什麼。」沈昊道。
汪澤思也同意,「行,到時他打過來,你直接和他說。你才是老闆,萬一他真要談投資的事,那也只有你能決定。」
「不,我不會和他談投資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我暫時不會考慮融資,之前我也說過,現在公司才起步,體量太小,估值不會太高,人家隨便投點錢,就要很多的股份。而且資本一但進入,他們會要求我們儘快擴大規模,然後上市,他們才能套利走人。至於公司後期發展,很少有投資人真正關心。所以我們未來就算是要投資,也要找有眼見,懂得經營和和管理,理念還要和我們能一致的投資人,不然就寧願不要。」
汪澤思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必須得明白,你要不明白,你就不配坐這個位置了。
……
為了保護能和汪澤思『一直在一起』,不錯過那位神秘人打來的電話,沈昊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標準間,準備與汪澤思呆一宿。
一般像這種電話,晚上打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
因為白天比較嘈雜,確實是不太適合說太過秘密的話題。
為了被人看見產生誤會,沈昊先去,汪澤思在後面去。
進門之後,汪澤思還是略顯緊張,「沈總,那我睡另一張床?」qqxδnew
沈昊笑,「那不然呢,我的取向很正常,沒有特殊的癖好。」
汪澤思尷尬地笑笑,「那是,那是!」
這邊反而輪到沈昊警惕起來,「汪總應該是快三十了吧,還沒女朋友?這是為什麼呢?」
汪澤思趕緊解釋,「我也是忙於事業,我的取向也沒問題。」
沈昊笑,「那就好,那就好!」
汪澤思躺下之後,從包里拿出一本書來看。
沈昊瞥了一眼封面,《資本論》。
嗬,高大上。
「沈總平時愛讀什麼書?哦,我的意思是課本以外的。」汪澤思問道。
沈昊腦子轉了一圈,一時竟然想不到能與和他的《資本論》逼格相近的書,於是隨口道:「我啊,平時看《知音》和《故事會》比較多。
「……」
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果然汪澤思就有點尷尬了,「沈總真會說笑。」
沈昊『嘿嘿』笑了兩聲。
汪澤思繼續看書,沈昊接著看《情深深雨濛濛》,看依苹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嗯,二十年後,她會哭的更慘。
看著看著,困意襲來。
正準備閉上眼眯一會兒,汪澤思的手機響了。
沈昊瞬間困意全消。
「是個陌生手機號,很有可能是他!」汪澤思說。
「接,免提。」
「好。」
汪澤思接起電話,「喂,你好。」
「你好,是我。我問你的三個問題,你想到答案了嗎?」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具體年紀聽不出來,但應該不是特別年輕。
「你說的都是未來發生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呢。」汪澤思道。
「嗯。」對方應了一聲,「易途的主要股東,是一個姓沈的小伙子是吧?」
汪澤思看向了沈昊。
之前沈昊就想到過,既然對方能找到汪澤思,也不難查清易途的底細。
果然,對方已經查清楚了。
「你這么半天沒說話,是因為他就在你旁邊嗎?你在猶豫要不要他接電話?既然他才是老闆,談到投資的事,當然要老闆才能拍板,所以你肯定會告訴他的。」對方又道。
話都到說到這份上了,沈昊就覺得沒有藏的必要了。
於是向汪澤思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可以直接接聽電話。
汪澤思咳嗽了一聲,「我們今天加班,沈總在他的辦公室,你如果要和他通話,你稍等一下,我把電話給他。」
「等等,你確定那三個問題你都答不上來?」對方問。
「答不上來。」
「行,那你把電話給他吧,謝謝。」
汪澤思把電話遞給沈昊,沈昊故意等了幾十秒,關掉免提,這才出聲,「喂,哪位?」
自己和對方聊什麼,沈昊就不想讓汪澤思聽到了。
只是外面太冷,不然沈昊都想跑出去接聽電話。
「你是易途的老闆?」
「易途是校企合辦,我也算不上是老闆,只是股東。」沈昊道,「你可以叫我小沈。」
「好的,我姓易,你可以叫我老易。」對方道。
沈昊心說該不會是說三國的易老師吧,聲音不像。
「你好,老易。」
「我之前和你們總經理聊過了,我讓他回答我三個問題,如果能答上,我願意投資你們公司。資金不是問題,要多少我就投多少。」
「噢,我有聽說,但您的問題好像都比較荒唐,全是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所以我們汪總答不上來。」沈昊道。
「荒唐嗎?」
「荒唐。」
「所以你也答不上來?2002年世界盃的冠軍隊你不知道嗎?」對方問。
「我不知道,但肯定都在那些傳統強隊中產生吧,亞洲球隊爆冷奪冠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吧。」
沈昊假裝很輕鬆,和對方聊起了球。
「是在傳統強隊中產生,那你猜是哪個隊奪冠呢?或者說你更看好哪一隊?」
「我比較看好戰車隊。」沈昊道。
正確答案,是桑巴隊戰勝戰車隊,沈昊故意說錯。
「嗯,有眼光,那你覺得2005年的nba總冠軍是哪只隊呢?」對方又問。
「這個我就真猜不到了,2005年還有三年呢,這三年中一定會有球員轉會。有時一個球星的轉會,就會影響整個聯盟的格局,所以沒法判斷。」
對方又沉默了幾秒,再次問:「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您知道嗎?」沈昊反問。
但對方不回答,「是我在問你。」
「那我不知道,我也想請教一下您,2005年nba的總冠軍是哪只隊呢?」
對方還是不回答,岔開話題,「所以教堂路的救援行動,不是你組織的?」
「不是,是汪總負責的,我雖然也在現場,但我參與度不高。」
「好的,那我沒問題了,打擾了。」
對方的語氣里有明顯的失望。
「您還沒說,為什麼要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呢?」
「不知道的人覺得奇怪,知道的人自然就不奇怪。就這樣吧,再見。」
也不等沈昊回應,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誒,你別急著掛啊,我這還沒聊夠呢!」
電話里已經傳來盲音。
再打過去,關機了。
靠,什麼也沒問出來。
「怎樣了?」汪思澤問。
「他又把問你的問題問了我一遍,無奈我也答不上來。他好像還有點生氣,就直接掛了。」沈昊說。
「說不定是個騙子。如果他真是投資人,那應該要先做調查,然後再來公司實地考察,再作評估。哪有讓人回答三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就給人投資的?而且面都不見,真是太奇怪了。」汪澤思叨叨道。
沈昊卻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汪總,通過電話號碼,能查到這個人電話是從哪裡打來的嗎?」
「如果通訊公司肯合作,應該是可以的。」
「行,那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這麼晚了你還回去?」
「回去了,還是不太習慣和一個男人共住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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