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徐海他們也要過來，既然都約好了，那就聚聚吧。」沈昊笑道。

  「噢噢，但是我今天要去單位做些工作，可能會晚點。」司南道。

  「沒事啊，我等你哈。」

  「你不用等我了，也不要開車去單位接我。師父說你不是好人，讓我和你保持距離。」司南道。

  「甄影影怎麼對我那麼大的成見，我也是無語。行吧，我以後開車過來不停你們單位名口了，我停的遠遠的。」沈昊道。

  「你不用來接我的，我自己坐車過來就行了。」

  「行吧行吧，晚上再說。」

  這邊剛掛了小勺子的電話，又有電話打進來了，是一個座機號碼。

  沈昊接起電話，是徐海打來的，「哥，平安夜聚會你要去的嘛？」

  「看在你的面上，我會來。要是其他人約我，我就沒空。」沈昊道。

  「草，我有這麼大面子？謝謝哥。對了，我在學校發現一個熟人，是你家親戚。」

  「你說的是趙雲裳吧？」

  「對啊，晚上我帶她一起過來玩吧？」

  「不要！」沈昊馬上否決，「她要忙明年的高考，不能耽誤她的學習！」

  「那我現在也是高三黨啊，我也要衝明年的高考啊。」

  「第一，你不是高三黨，你是高四。第二，人家是祖國花朵前程似錦，你是破罐子破摔，不能和人家比。」

  「……」

  「哥，你這話說的讓人心塞。」

  「總之如果你自己一個人來呢，那可以來。如果你要帶上趙雲裳，那你自己也別來了！」

  「……」

  「還有啊，不僅是不能帶她來，是連我們聚會的事都不能告訴她的，那孩子難纏的很！」

  徐海嘿嘿一笑，「哥，我咋覺得了你那麼怕趙雲裳呢？她不是你妹妹嗎，你怕她幹嘛？你們是不是……」

  「閉上你的臭嘴，就你思想齷齪，總之你混你的，但不要影響人家！」

  「是了是了，我知道了。」

  掛了徐海的電話，馬上手機又響了，還真是熱鬧。

  這一次是孟嬈打來的。

  沈昊心裡還想著她今天這麼老實，不給自己打電話，這就來了。

  「幹嘛？」

  「哎喲，語氣這麼生硬，當然是祝爹平安夜快樂啦，晚上一起……」

  「沒空。」沈昊直接打斷。

  孟嬈也不惱，「沒空你要幹嘛去？陪女朋友？」

  「對。」

  「嘖嘖嘖，有女朋友了不起啊？有了媳婦忘了娘。」

  「你他媽少占我便宜，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嬈在電話里嘻嘻笑，「晚上真沒空？」

  「沒空。」

  「那你現在來操場邊吧，我有東西給你。不許拒絕，不然我就直接來你宿舍了。」

  孟嬈說著，直接把電話掛了。

  沈昊雖然不想被她威脅，但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她真的會殺到宿舍來。

  只好來到操場，遠遠的看到孟嬈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背著雙肩包在操場邊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搓手呵氣。

  她今天沒畫濃妝，捲髮也扎在了腦後，再加上穿得素淨，看起來總算是有點學生的樣了。

  「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快要被凍死了。」孟嬈嗔怪道。

  「這不還沒死嘛，今天穿得這麼素，不像你的風格嘛。」

  孟嬈在沈昊面前轉了一個圈，「你喜歡我這樣穿？」

  沈昊不上她的當，「談不上喜歡，就是覺得你平時不這樣。」

  「我知道，你喜歡我不穿的樣子。」孟嬈笑道。

  草，又來。

  我他媽又沒見過，哪知道喜不喜歡。

  「有事說事，忙著呢。」

  「你今天有幾個女朋友要見啊，忙成這樣？」

  「關你屁事。」

  孟嬈也不惱，笑嘻嘻地從背上解下雙肩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紅蘋果，一盒巧克力。

  「吶，聖誕禮物。」

  沈昊不接，「我感覺我好方，這不是男生送女生的嗎，現在反過來是你送我，這讓我難為情啊。」

  「我也覺得是這樣，可是你不送我，我沒辦法，只好親自買來送你啊。」孟嬈笑道。

  沈昊看了看蘋果，又看了看巧克力，還是進口貨。

  「這是別的男生送你的吧？你轉送給我了？」

  孟嬈一下子笑了，「就你雞賊，這都能想到。」

  「老子又不傻。誰送的呀？」

  「你猜？」

  「董彥邦？」

  「我爹真厲害，又被你猜中了！」孟嬈咯咯嬌笑。

  「你不喜歡人家，就不要收人東西，這樣不好，別當渣女。」沈昊嚴肅地說。

  「渣女這詞還挺有意思的。不過又不是我問他要的，是他自己給的。我不收吧，他還生氣。他是學生會副主席，我在學生會是他手下，我不敢得罪他呀。而且我也真想送你東西來著，但又不知道送什麼，所以就把他送的送給你嘍。」

  「我不要。」

  「你不要那就扔了，雖然是別人給的，但也表達我的心意啊。我答應你，以後不亂收人家東西就是了。」孟嬈說。

  「我也不喜歡吃這些東西，怕吃多了以後得糖尿病。你還是自己留著吃吧。」

  「給你就拿著吧，我吃不了。」

  沈昊看了看她的雙肩包，「你那包里不會全是別人送你的禮物吧？」

  孟嬈笑，轉身跑開，「是他們硬塞給我的，人家也不好拒絕的嘛……」

  草！渣女本渣無疑了。

  蘋果不稀罕，但巧克力不錯。

  肯定不能帶回宿舍，不然稍不留意就會被那些土鱉分而食之。

  放車上去，留給小勺子吃。

  ……

  從下午五點半開始，肖美琳和徐海她們就一直不停地打電話催了。

  聚會的地點定在財院，這也表明是肖美琳和江正宇作東了。

  沈昊本來是要去接司南一起過去的，但司南說今晚工作任務很重，不一定要加班到幾點，讓沈昊他們先吃飯，不要等她。

  沈昊不去，那邊一群人也餓著肚子等著。

  沒辦法，沈昊只能先去，讓司南工作完打給他，再過去接她。

  肖美琳雖然心機重，但因為出生優渥，花錢什麼的倒也大方，請大家在財院外面新開的一家火鍋店裡吃辣子雞。

  還沒上菜的時候，肖美琳就從包里拿出了禮物遞給沈昊，一雙新的耐克的籃球鞋。

  新款，一千多塊。

  其實那天沈昊和司南就從耐克店門口路過，看到這雙鞋就展示在櫥窗里。

  當時司南也想給沈昊買，但沈昊知道司南買不起，就帶著她去了雙星店。

  這鞋好看，沈昊蠻喜歡的。

  肖美琳就是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鞋拿出來，其實就是有顯示她和沈昊關係不一般的意思。

  這種行為不好評價，首先她肯定沒什麼惡意，就是想送禮物。

  而且一千多塊對她來說也不是小數，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富家千金。

  但這樣做還是會讓人不舒服，讓沈昊感覺為難。

  收了吧，就等於是向在座的同學證實，他和肖美琳的關係確實不一般，一千多塊的鞋，買的說買就買了，收的也說收就收了。

  要不收吧，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會讓肖美琳下不來台。

  人家送你東西，你當面拒絕，讓女生難堪，這也不是一個『中年男人』能做出來的事。

  「我跟營業員說好了，如果顏色什麼的你不喜歡，可以拿去換的。」

  肖美琳已經看出了沈昊不想收，心裡慌的一批。

  沈昊要是不收，她今晚這節沒法過了，以後在這些老同學面前也顏色盡失了。

  所以她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看沈昊的眼神幾近祈求，希望沈昊不要拒絕。

  沈昊有一瞬間在想，讓你耍心機，當著這麼多人送東西，老子就拒絕你，看你以後還耍不耍。

  但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說，沒必要這樣。

  愛不愛先不說，別讓女人恨你。

  一個女人一但恨你，那是很麻煩的事。

  沈昊還是伸手把鞋接過來了，「鞋不錯，但太貴了，我把錢給你。」

  肖美琳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立刻笑顏如花，「不用，你現在是我老闆，你以後多關照我就是了。」

  其他同學受不了了，「哇，你們這樣搞，還讓人不讓人活了？肖美琳，我們的禮物呢？大家都是同學，你憑什麼只送沈昊一個？我們不是人嗎？」

  肖美琳笑著反問：「你們是嗎？」

  江正宇臉色是最難看的，雖然還勉強在笑，但眼裡的落寞已經藏不住了。

  有另外的同學問：「肖美琳，你說沈昊現在是你的老闆，這是什麼意思啊？」

  肖美琳正要說，但沈昊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亂說。

  自己是易途的老闆這個事，沈昊本來是連肖美琳都想瞞著的。

  只是肖美琳太聰明，仗著對自己的了解，一下子就猜到易途是自己創辦，並成功加入易途，那實在是沒辦法。

  至於其他的人，沈昊就不想讓他們知道了。

  沒必要在一群學生娃面前裝逼，降低自己的檔次。

  肖美琳看懂了沈昊的示意，笑著道：「他在三中是混混頭子，就是大佬嘍，大佬不就是老闆嘛。」

  雖然不是很嚴謹，但也算是圓過去了。

  「不說這個了，我們共飲一杯吧。」沈昊舉杯道。

  「對了，司南呢，她怎麼沒來？」有同學問。

  沈昊還沒答呢，肖美琳就道：「司南在做兼職，今天可能來不了。」

  原來她早就問過司南了。

  沈昊猜測，她原本是要當著司南的面把這又鞋送給自己，給司南壓力的。

  只是後來知道司南不來了，所以才提前拿出來了。

  唉，這女人心機還是太重了啊。

  真是本性難移。

  「司南真的在分局兼職呢？」有同學問。

  「是的，而且有合同編制，也算是正式職員了。」沈昊道。

  「真是沒想到，司南以前那麼內向，竟然是第一個走向正軌的人。」

  「是啊，看不出來啊，我們還是新生，人家司南已經有正式工作了。」

  聽著同學們夸司南，肖美琳心裡很不爽。

  但她現在變聰明了，知道如果當面說司南的不好，沈昊會不高興。

  所以雖然心裡不服，但表面卻面帶笑容，一聲不吭。

  ……

  吃完飯後，有同學提出去教堂。

  沈昊一激棱，提到『教堂』兩個字，突然讓他想起一件事。

  前世聖誕節的那天，大量的的年輕人湧向位於市區的教堂。教堂外的那一條街水泄不通。

  後來突然下起了雨，人們忙著避雨，流動的速度突然加快。

  但因為人流量實在太大，密度大的情況下要想加快流動速度是很難的，於是就出現了踩踏事件。

  最後導致兩名高中生在踩踏事件事喪生。

  自己既然知道會有這個悲劇，那當然就要想辦法避免。

  可是靠自己一人之力，不可能阻止那麼多人前往教堂。

  如果找石運達，讓他多派警力去維持秩序，避免踩踏事件，好像又顯得特別突兀。

  回頭人家問起，你怎麼知道當晚會下雨，會發生踩踏，那怎麼解釋？

  「沈昊，你到底去不去呀？」

  肖美琳的催促聲將沈昊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去！沒意思，我勸你們也不要去。」

  沈昊突然顯得心事重重，讓肖美琳很費解。

  心說難道是因為司南沒來，所以他興致不高？

  「去嘛，我都沒見過教堂里是什麼樣子。」有同學道。

  「是啊，我也沒去過，一起去嘛。」

  大家都想去，包括徐海。

  畢竟都是從小地方來的，確實沒見過教堂。

  沈昊想了想，反正反生踩踏是明天才會發生，今晚應該是沒事。

  那索性就過去看一眼，了解一下現場的實際情況，再想辦法如何避免踩踏事故的發生。

  「那就去吧。」沈昊答應了。

  肖美琳拉起那雙新鞋，「這鞋你提著不方便，我先幫你背著吧，回去的時候我再拿給你。」

  「行。」

  走出火鍋店的時候，徐海跟著沈昊走在後面，「哥，你和肖美琳又好上了？」

  「別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她好上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要是你們沒好，她有買這麼貴的鞋送給你？她咋不送我呢？」

  「因為你長得醜唄。」

  「切，我現在瘦了這麼多，不醜了。哎，你要是和肖美琳好了，那小勺子怎麼辦啊？」

  「你別和司南亂說啊，我真沒和肖美琳好！」沈昊急道。

  這時肖美琳也假裝繫鞋帶，拖到了後面，「你們聊什麼呢？」

  「徐海說今晚的月亮好圓。」沈昊道。

  肖美琳抬頭看天，「今晚烏雲密布，哪有月亮啊？」

  「你看不見，傻逼才看得見。」沈昊道。

  「草，你才傻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