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畫像的守城兵確認了朱秀寧的身份,心中一驚,立刻跪地說道:「見過郡主。」
周圍的官兵見狀,紛紛跪下。
「見過郡主。」
朱秀寧頷首,說道:「嗯,起身吧。立刻去找最好的大夫。」
「是。」
「對了,縣城有兵嗎?」朱秀寧問道。她想起陳煜與他們逃離的方向不同,且後方追了不少劫匪,也不知現在上去救陳煜,還來得及嗎?
「郡主,許縣令已經將縣衙的人手帶走了,只留下我等守衛縣城,暫時無法調配多餘的兵力。他們目前正跟著小王爺、武將軍一起在外尋找郡主。」
朱秀寧等人微張嘴巴。到此時,就算他們心中再怎麼覺得不可思議,也只能相信陳煜說的話是真的,不是誆騙他們。
丫鬟玖兒小聲說道:「郡主,陳公子早就知道有官兵一直在尋找我們。上午時就與我們說過,我們那時還不相信。」
護衛倒是鬆了口氣,說道:「郡主,看來陳公子應當沒有生命危險,我們先入城,小王爺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朱秀寧想到陳煜扭頭就跑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雖說如此,可誰知道逃跑的途中有沒有可能發生意外?
朱秀寧嘆了口氣,說道:「也好,只能祈禱陳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嗯,陳公子定是有福之人。」護衛回應道。
丫鬟玖兒連連點頭,陳煜連他們逃跑的路線都能知道,猶如仙人指路,既然是仙人,那肯定不會有危險的。
朱秀寧等人進到縣城後,忐忑的心終於有所心安。
就在這時,一名頭戴官帽,身穿官服的人急匆匆地來到朱秀寧面前,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守衛兵,顯然是對方同報這位官員的。
「郡主,下官丁善,京山縣縣丞。」丁善上前氣喘吁吁的行禮。
朱秀寧打量了一眼丁縣丞,說道:「就近找個地方安置受傷的人。」
丁縣丞想到自己剛從班房跑出,立刻回應道:「是,城池邊配有班房,可讓受傷的人就近安置。」
一行人來到班房。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在了班房門口,一名大夫從中走出。
「大夫,患者情況緊急,請快點。」趕車的士兵催促道。
「老夫知道,路上你都叮囑了好幾遍。」
在士兵的催促下,大夫快步走進班房內,來至床邊,為田護衛診斷。而朱秀寧等人坐在院子中石凳上等待。
良久,大夫走出房間。
丁縣丞立刻快步走至大夫身前,問道:「大夫,情況如何?」
大夫臉色嚴肅,回道:「大人,還有一線生機。但,此人氣血虧空,需要很多珍貴藥材。」
朱秀寧內心鬆了口氣,上前說道:「無妨,這位大夫安心救治即可。」
「是,老夫明白了,這就寫藥方。」大夫寫完藥方後,叮囑道:「大人,傷患目前不能隨意移動,需要靜養。」
「嗯,明白了。還請大夫給剩下的傷員診治。」
「是。」
大夫給張子峰等人診治完,開了藥方,並囑咐了一番,便帶著一名士兵離開班房,前去抓藥。
在大夫離開後,丁縣丞恭敬地說道:「郡主,兩名護衛可以在班房這裡安歇、靜養。下官在縣衙備了點飯菜,郡主可以移步前往縣衙。」
朱秀寧沉思片刻,點頭說道:「也好。」
在丁縣丞的帶領下,朱秀寧、張子峰、丫鬟玖兒都來到了縣衙。
朱秀寧吃完便飯,稍稍整理了一下著裝,便來到了縣衙的議事房。她坐在房間中的主坐上,臉色嚴肅地問道:「丁縣丞,為何京山縣的匪患如此嚴重?」
丁縣丞連忙回應道:「郡主,山匪問題由來已久,雖時有叨擾鄉里,但也相對安分。但是二十多天前,這群山匪的性格大變,開始殺人,搶奪百姓和流民的口糧和財物。
我們也清繳過幾次,可對方異常兇猛,且行事狡猾,幾次都躲避了我們的圍捕。在這之後,山匪越來越肆無忌憚,竟然連官兵都殺。」
丁縣丞見朱秀寧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繼續說道:「不是我們不盡力剿匪,而是這些山匪像是身經百戰的士卒,異常難纏。
前幾日縣衙就曾派兵圍捕對方,在層層包圍下,反被劫匪殺死了三名官兵。」
「那些劫匪燒殺擄掠,無惡不做,為何不早些向府衙報告此事?」朱秀寧怒形於色,語氣不急不緩,但充滿質問。
「郡主,此事早些就上報府衙,府衙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這事原本很正常,因為安陸府每年都會剿匪,大家都想分派多一點官兵前來協助,所以府衙認為是京山縣誇大言辭。
可今時不同往日,這群山匪以一敵五,手起刀落,殺人絲毫不手軟。」
朱秀寧想起陳煜在逃跑時曾和她說過,劫匪頭領是將軍出身,這才對丁縣丞的話信了幾分,臉色稍緩。
就在兩人交談間,縣衙中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
「姐姐……」
「郡主,是小王爺的聲音。」丫鬟玖兒偏頭一聽,興奮地說道。
朱秀寧臉上也露出笑容,她立刻起身向門外走,便見到一名少年急匆匆地跑進議事房這邊的院子。
朱厚熜抬頭,藉助昏暗的燈光,他終於是見到了家姐。
朱秀寧笑了笑,說道:「看你急匆匆的,哪有當王爺的樣子?」
「姐姐。」朱厚熜開心地喊道。
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朱秀寧身邊,繼續說道:「見姐姐無恙,真是太好了。我看看,姐姐有沒有受傷。」
朱厚熜圍繞著朱秀寧上下打量,看前看後。
朱秀寧阻止了弟弟,說道:「我沒事,你在山上遇到危險沒?」
「沒有,我們到山寨時,那群劫匪早已逃之夭夭了。如若不然,我定讓這群劫匪不得好死,竟敢劫掠我姐,他們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朱厚熜想起那些目無法紀的劫匪,怒不可遏。
「嗯,但這也太過危險了。你身為王爺,何必親自前去,交給府衙與武將軍就好。」朱秀寧斟酌著說道。
朱厚熜語氣沉穩的回應道:「姐姐被劫持,身為弟弟豈能放心。父王薨逝,弟弟我以後就要擔負起保護你的責任。」
朱秀寧心中溫暖,幾個月不見,眼前的弟弟似乎長大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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