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看著身後緊追不捨的劫匪,暗道:還是高估自己了,他以為兩個月的鍛鍊能讓體力好一點,可沒想到這些劫匪體力也不差。
幸虧陳煜提前通過觀察規劃出了最優的路線,不然肯定是在劫難逃。
黃昏消逝,天色越來越暗,陳煜與劫匪只能在黑暗中追逃。
黑暗更有助於陳煜逃跑,這不僅僅是因為夜色為他提供了足夠的掩護,還因為他早已熟記了周邊的環境。
事關生死,馬虎不得。
陳煜一路奔逃,見已經甩了不少人後,在內心長長地鬆了口氣。
陳煜憑藉腦海中的路線,繼續出逃。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力難以繼續支撐,可在生命危險的刺激下,他只能拼命地跑。
「這小崽子是畜生嗎?真能跑。」後方的劫匪氣喘吁吁的罵道。
「到了!」
陳煜通過小七的提醒,看到了前方山林中大量的火光,這是官兵的火把。
「這裡,我在這裡……」陳煜內心振奮,遠遠的高呼大叫。
山林中的朱厚熜等人紛紛望向傳出聲音的方向。
武將軍臉色嚴肅,對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去,探探前方發生了何事?」
「是。」
立刻就有十人小隊向陳煜的方向跑去。
一旁的許縣令見山林中有人傳出聲音,心中終於鬆了口氣,只要能找到劫匪的山寨,救回郡主就有希望。
朱厚熜表情一松,終於有消息了,若是拖得時間久了,姐姐也不知會遇到何種危險。
山林中,劫匪們也看到了火把,心中皆是一驚。
「糟糕,如此多的火把,難道是官兵?」
「肯定是官兵!」
「快回去。」
「回去?山寨肯定是不能回去了,我看還是趕緊逃。那陳煜定會將山寨的位置告知官兵。」
「說得在理,這次官兵的人數怕有上百人……。」
「……」
片刻之後,這群劫匪立刻扭頭就跑,有人回去報信,有人直接繞遠路往山下跑。
十名官兵速度很快,小跑著靠近陳煜。
官兵見到陳煜還在向他們靠近,其中一人出聲說道:
「站住!」
陳煜立馬站在原地,將刀扔掉,氣喘吁吁地說道:「在下陳煜,是郡主從南京欽天監請來的求雨的。」
這位官兵目露欣喜,找了一天,終於有了眉目。但他依舊非常警惕,並沒有全盤相信陳煜的話。
「圍住他!」
一聲令下,陳煜被十人團團圍住。,
「你剛才說到郡主,那郡主有無受傷?」
「沒有,我們一起逃出來的,目前她正在往縣城方向逃跑。」
逃出來了?
小頭目心中疑惑,立刻下令道:「將此人帶到小王爺面前。」
幾名官兵剛剛上前,陳煜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十名官兵一驚,立刻拿刀指著陳煜。
陳煜苦笑一聲,說道:「對不住,在下實在沒力氣了。」
片刻,陳煜被架著來到朱厚熜、武將軍面前。
「小王爺,將軍。此人自稱陳煜,是郡主請來求雨的。他說郡主正往縣城方向逃。」
朱厚熜內心焦急萬分,立刻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陳煜。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衣襟被汗水浸濕。
「你見過郡主?」朱厚熜急切地問道。
「是,小王爺。」陳煜回應道。
「郡主已經逃走了?」
「是。」
「往哪個方向逃走了?」
「東南方。」
朱厚熜扭頭吩咐道:「武將軍,立刻派人去京山縣接應郡主。」
「是。」武將軍抱拳領命。
朱厚熜安排好這件事後,便說道:「抬著這人,讓他帶著我們先去山寨看看。」
「是。」
這時陳煜出聲提醒道:「小王爺,我身後還有幾十名劫匪。」
武將軍聽完這句話,立刻下令道。
「來人,追捕劫匪,格殺勿論。」
「是。」
為陳煜清理傷口的這段時間裡,陳煜也將山寨的情況說了一遍,包括辰時有一群劫匪去往了西方。
武將軍臉色嚴肅,說道:「怪不得劫匪敢殺官兵,原來這山寨中的劫匪如此之多,勢力已經成型。」
「我們先上山寨。」朱厚熜說道。
陳煜的傷口很快被包紮好,他被官兵架著,居於隊伍最前方,為一行人帶路。
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七八名劫匪,在一片喊殺聲下,劫匪死於刀下。只有兩個活口,被帶到朱厚熜面前。
朱厚熜問道:「本王問你,郡主現在在哪裡?」
「王……王爺,郡主往另外的方向逃了。」
朱厚熜冷哼一聲,說道:「帶下去繼續審問。」
「是。」
在陳煜等人來到寨子時,已經沒有了喧鬧聲,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火光。
官兵拿著火把將寨子包圍,在火光的照耀下,寨子裡面的竹桌上,擺放著烹飪過的食物,還有好幾壇酒。
在桌子下還昏睡著十幾名劫匪。
武將軍抬手揮刀,說道:「給我搜!」
「是!」
不一會兒,那些已經昏睡過去的劫匪紛紛被拖出,並捆縛在一起。
陳煜帶著朱厚熜一行人來到之前被關押的竹牢。
這時,有官兵說道:「小王爺,將軍。竹牢中有女人!也有屍體!」
朱厚熜與武將軍看向地上的屍體,除了劫匪,還有一名馬夫與一名護衛。
陳煜給朱厚熜等人解釋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朱厚熜點頭,說道:「將馬夫與護衛抬下去,好生安葬。」
「啊,別碰我……別碰我……」忽然幾間竹屋中傳出女性的聲音。
眾人齊齊望去,火光的搖曳下,朱厚熜等人能看到竹屋中女人的狀況。
朱厚熜面沉如水,安陸府現在可是自己在管轄,沒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情。
武將軍也是一臉怒容,喝道:「掘地三尺,不能放跑任何一名劫匪。」
「是!」
朱厚熜臉色不善,扭頭看向許縣令說道:「許大人,京山縣有如此劫匪,燒殺擄掠,無惡不作,你竟毫不知情?」
「是下官無能!」許縣令跪地認錯說道。
朱厚熜冷哼一聲,說道:「你確實無能,等此事了結,本王會上書一封,替你請辭。」
許縣令心如死灰,自己的官途生涯算是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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