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寧站起身,詢問道:「陳公子,本郡主還有事情前往上元縣,你應該也要向家中長輩說明此事。你就與本郡主一起離開欽天監吧。」
陳煜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不一會兒,陳煜跟著朱秀寧來到馬車前。
朱秀寧笑了笑,說道:「陳公子,侯秀寧是本郡主的化名。在外行事,有外人的情況下,可直接喚我為侯小姐。」
陳煜連忙說道:「郡主身份尊貴,在外隱姓埋名理所當然。」
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實則陳煜心中腹誹,化名行事,這是想扮豬吃老虎吧。
朱秀寧嘴角一揚,回信如此敷衍,那本郡主就將你帶回去交給家弟處置。
她點了點頭,說道:「嗯,那我們走吧。」
隨後兩輛馬車駛離了欽天監。
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半個多時辰,陳煜就回到了陳家。
「陳公子,明日辰時,馬車將從欽天監出發。」朱秀寧掀開馬車窗簾,提醒道。
「是,在下明白。」
目送馬車走遠後,陳煜深深地嘆了口氣。
「倒霉。」
咚咚咚。
陳家大門緩緩被打開,吳炎煒直立在門後,他瞪大眼睛,驚呼道:「少爺,你有東西落在家了嗎?」
「不是!是有要緊的事情。」陳煜擺手,快步踏過大門。
正房,客廳。
此時一大家子人都坐在了一起。
祖父也匆忙從縣衙中趕回。
陳林根吃驚地問道:「你是說貝監正讓你同行去湖廣安陸求雨?」
「是的。」
梁氏放下茶杯,此事她剛聽陳煜說出口時,也很是吃驚,這才匆忙尋回陳煜的祖父。
陳林根嘆了口氣,說道:「唉,既然貝監正已經下令,我們也只能照辦。不過,祭天求雨重中之重,記得多多與那位張輔官學習。」
「孫兒明白。」
「煜兒,路上要小心點。」父親陳連山愁眉苦臉地說道。上元縣離湖廣安陸有千里之遠,聽聞那裡山匪橫行,這讓他很是擔憂。
一旁的王氏看向丈夫陳連山,欲言又止。
陳煜點頭,表示明白。
二叔陳連川開口說道:「男兒志在四方,出去走走也好。再說煜兒是跟著郡主出行,能有何危險,我倒是擔心煜兒被這些權貴欺壓,這些人從不將百姓當人看。」
眾人的心中一沉,都覺得陳連川說得有道理。權貴欺壓百姓本就稀鬆平常,陳家小門小戶,也只是在底層的百姓。
「連川,不會說話你就別說。」二嬸忍不住瞪了陳連川一眼,這只能讓家中長輩更擔心。
「我……」陳連川撓了撓頭,難道自己說錯話了。他連忙補救的說道:「我覺得煜兒只要管好嘴,應該不會出現大問題。」
陳煜心中一囧,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大家別瞎操心了,求雨是由張子峰主導,我只是在一旁輔助。」
但陳家人依舊滿心擔憂。
陳林根吩咐道:「好了,既然這件事已經定下。雪琴,小燕,晚上備點好酒好菜,為煜兒踐行。」
如此,這次的緊急地家庭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陳煜想到還有一件事要說,便單獨找到祖父,向他述說了自己與宋明光對賭的事情。
剛一聽完,陳林根一臉怒容,憤怒道:「昨夜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別惹事,這剛入欽天監,你就敢用陰陽石對賭……」
陳煜連忙解釋道:「祖父,在那種情況下,煜兒不得不答應。況且,這陰陽石是冷大人承擔的。」
「哼!這是陰陽石的問題麼,你處事過於冒失了!」
「祖父,孫兒還是有信心……」
陳林根按下心中煩躁,,說道:「不是祖父不願意相信你,屬實是通過占卜得出大明疆域的天氣,有些天方夜譚,唉……」
「就算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應當使用陰陽石作為賭注。」陳林根繼續說道。
「可……」陳煜想解釋,卻被陳林根抬手打斷話。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今後要小心提防,這宋家明顯有意針對你。」
「知道了,祖父。」
「走吧,先去吃午飯。」
午餐過後,陳煜去了一趟巧茜布店,向李巧茜說明了自己將要遠行,算是知會一聲。
回到家中,陳煜坐在課堂的書桌前,在宣紙上,寫了很多數學試題。這都是給吳炎煒等人準備的,算是假期作業。
陳煜寫完,低頭拍了拍陳彩蓮的小腦袋,陳彩蓮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陳煜很是無奈,陳彩蓮自從聽說他將要遠行,便哭哭啼啼地找到了他,讓他好一陣安慰。
「大哥,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陳彩蓮揉了揉眼睛,驚喜地問道。
「大哥還沒走呢。」陳煜有些哭笑不得。
陳彩蓮這才知道是自己剛剛做夢了,她哭喪著臉,委屈地說道:「可蓮兒在夢中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蓮兒乖,大哥遠行最多不過兩個月,你在家好好學習,大哥回來可是要檢查作業的。」陳煜出聲安慰。
「可是大哥,蓮兒不想讓你走。」陳彩蓮抱住了陳煜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道。
陳煜揉了揉陳彩蓮的頭,抽出幾張紙,說道:「喏,這是大哥送給你的。名字叫《小鴨子的故事》,想大哥時,讓父親給你讀一遍。」
「小鴨子的故事?」陳彩蓮很快就被吸引住了,伸手接過了宣紙。
「回東廂房吧。」陳煜拍了拍陳彩蓮的後背。
陳彩蓮拿著紙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課堂。
處理好家中事務後,吃完踐行飯。接近申時,陳煜坐著馬車回到了欽天監。
欽天監舍房,陳煜坐在書桌前與貝元貞一起討論數學題,算是臨行前的一次教學。
「貝兄,可以了吧,現在應該有三更天了。」陳煜打了一個哈欠。
貝元貞興奮地拿著「草稿」,笑著說道:「陳兄,這數字當真好用。」
「哼,睡覺睡覺。」陳煜繼續提醒道。。
貝元貞鬱悶道:「唉,好不容易等到陳兄進入欽天監,沒想到還沒有待一天,陳兄就要遠行,當真苦也。」
「我也沒辦法啊,其實我是不想去的。」陳煜無奈地說道。
「陳兄,湖廣之地當真無雨?」貝元貞好奇地問道。
「目前來說,就是這樣。」
「嗯……天地變化無常,誰也說不準。」貝元貞說道:「不過,陳兄,我相信你的能力。祭天之後,定會下雨。」
「借你吉言吧。」陳煜笑了笑,躺在了床上,說道:「貝兄也早些休息,我明日還需趕路。」
「好……吧。」貝元貞不情不願地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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