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

  凡納克斯五人一共捏斷了二十四根餐刀，戳爛了十三個餐盒，別歪了十九隻餐叉。

  伊森盯著垃圾袋裡那些報廢純鋼餐具上的清晰指印，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果然，這批「新員工」無一例外，都是些狠人啊！

  吃完飯，尤里又手把手教他們清洗餐具，這個過程就和諧的多了，經過剛才的學習，凡納克斯五人都學會了將力量控制在適當的範圍內，除了洗潔精廢的有點多以外，總算沒有餐具再意外夭折了。

  尤里等他們將剩餘的餐具收回泡沫箱後拍了拍手讓五人聚過來：「好了，你們今天下午的任務是學習並掌握因紐特語言，這非常重要，他關係到未來在北極圈對族人的搜尋。」

  「是！」

  伊森眨眨眼，「族人」？

  難道能「不小心」捏斷鋼勺的猛人還不止眼前這六個？

  「伊森。」

  「到！」

  尤里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拍了拍手工店裡唯一一個純種人類的肩膀和藹道：「你不是士兵，我也不是長官，所以不用對我這樣。

  我想說的是，麻煩你在語言學習上幫幫忙，據我所知你已經熟練掌握了包括英語在內的數種外語不是麼？」

  伊森搓了搓光潔的大額頭，頗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因紐特語並不在我掌握的語種範圍之內啊？」

  「沒關係。」

  尤里指了指已經開始拿著便攜電腦交頭接耳的五人，十分自信：「他們的學習能力很強，我只是需要你在語言學習上的經驗和紳士的舉止。」

  伊森一頭霧水地挑了挑眉：語言上的學習經驗倒還好說，可紳士的舉止？

  這玩意兒是短時間能學的會的東西嗎？

  「去吧，帶著他們上二樓，我來看店。」

  「好吧……」

  伊森戀戀不捨地看了眼摸魚聖地——手工店前台，他冥冥中有預感，這清閒的日子可能過不了幾天了。

  ……

  海灣別墅。

  斯塔克私人豪華府邸。

  低下停車庫。

  托尼在機械臂小呆的幫助下，在眾多豪車之中重新搭建起了一個實驗台：令人驚奇的是，幫忙的還有一位斷臂白大褂，正是托尼口中「忙完了就交給尤里」的蜥蜴博士。

  蜥蜴博士康納斯擺好一箱小白鼠，十分誠懇地對托尼鞠躬道：「斯塔克先生，再一次感謝你給我繼續進行這項研究的機會。」

  「不客氣。」

  托尼拿著超細針管，小心翼翼地從本來要被裝進加納利裝置了的蜥蜴藥劑里抽出來大概一毫升的量：「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很多，所以抓緊時間吧，希望能做出一些可控的成果。」

  康納斯幫著固定好一隻小白鼠，趁著托尼給它注射藥劑的空隙小心翼翼地問道：「斯塔克先生，您真的確定不需要進行生物化學的系統性學習嗎？」

  「不。」

  托尼拔出針頭，將一個外觀極為複雜的攝像頭對準籠子。做完這一切，他快步走到一旁的分析電腦前座下，認真地記錄上面不斷刷新的各項數據：「如果能在科學的某一領域達到我這種程度的話，你會驚奇地發現不管是生物學、化學、物理學還是工程學、信息學……科學的盡頭是相通的！」

  康納斯一臉震驚，他知道自己和托尼在學識和智慧上有著不小的差距，可聽托尼的意思……難道他認為自己已經抵達了科學的盡頭！？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康納斯湊到托尼跟前，想看看他都在記錄著什麼。

  「肢體行為異常活動次數」、「各部位體溫」、「異常行為分析」、還有一些寫在紙上亂七八糟的公式和符號……

  籠子裡的小鼠已經開始褪毛膨脹，它的體表浮現出一塊塊墨綠色的鱗片，原本粉嫩柔軟的小腳上硬生生鑽出幾根寒光閃閃的利爪。

  「吱吱！吱吱！吱嘶！嘶嘶……」

  小鼠的聲音逐漸向蜥蜴變化，康納斯聽到後立刻急切地說道：「就是現在！斯塔克先生，小鼠蜥蜴化了！」

  斯塔克從掃了一眼電腦上的各項數據，強大的腦力瞬間就將它們一個不差的全部記下了。他小跑到已經全部蜥蜴化的小白鼠前，拿出工具詳細測試它的能力。

  「超級力量、超級防禦、超級恢復……」

  托尼手上的托盤上已經有十二根仍在抽搐的蜥蜴鼠前後腿，三根像泥鰍一樣活蹦亂跳的蜥蜴鼠尾巴，也就是說他已經三次截斷了蜥蜴鼠的四肢和尾巴。

  但籠子裡的蜥蜴鼠依然是一副四肢健全，毫髮無損的模樣，如果不是飛濺到籠壁上的綠色血液，沒人會相信這隻表現的有些狂暴的小傢伙們曾受過斷肢之傷。

  「差不多了……」

  康納斯在托尼第四次殘忍下手後提醒道：「藥劑的效果會隨斷肢重生的次數增多而逐漸衰減，根據我之前的實驗，大概就是四次到五次。」

  果不其然，小鼠身上的墨綠色鱗片逐個消退隱去，一根根雪白色的鼠毛再次鑽出體表，電腦上的各項數值瀑布一般快速下降，一隻皮包骨頭的小白鼠再次出現在籠子裡。

  「蜥蜴狀態只是提升了能量的利用效率，但斷肢重生所需的能量來源還是身體內的儲能物質，我每次變身前都會注射大量的葡萄糖，以防自己成為現在這個模樣。」

  康納斯以身作法，詳細地解釋了小鼠身上出現這種變化的原因。他非常懊惱地補充道：「而且斷肢重生的對象只是變身前就擁有的器官，無論我怎麼改進，它都無法恢復我的斷臂。」

  托尼打開籠子，捏著尾巴把奄奄一息的小白鼠拎了起來。

  「吱吱……吱吱……」

  小白鼠有氣無力的討饒被無視了，托尼把它隨意扔給一旁待命的機械臂小呆，自己則揪著鬍子玩命思考。

  他對超級力量和超級耐力一點也不感興趣，因為這些能力必定都是基因改造的產物，他可不想自己被插入什麼蜥蜴啊、蜘蛛啊之類的基因。

  唯一感興趣令托尼的就是蜥蜴狀態下的超級恢復，它所能產生的商業價值暫且不提，但論它的治癒能力，就足矣令所有人心動。

  科學的盡頭是相通的。

  這話一點沒錯。

  但還有一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托尼腦海中閃過一雙璀璨的燦金色雙瞳，想到自己神奇痊癒的胸口，他稍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他要是知道自己被我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