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們現在要去河裡走一趟，需要一隻小船，能容納我們這三個大男人的，你看看，能不能在東園盡頭的誰家幫忙借一隻？」瓦達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順便從兜里掏出五枚銅幣，「這是租船的租金，請你儘快幫忙安排一下。」

  「啊？」崑山先是一愣，後臉色紅白切換，微微變得有些尷尬。

  「是不是不方便？」飛鷹長老眼神犀利，一下子看出了崑山的變化。

  「啊，不不不，你們非要去嗎？」崑山有些語無倫次。

  「是啊，不然我們三人就不會來找你了，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哦！」瓦路絲毫沒有發現崑山的不情願，還在開著玩笑。「對了，你該不會是嫌租金少了吧？」

  「不不不，瓦路你說什麼呢。我一會兒就去給你們借船。」崑山推回了瓦達握著銅幣的手，抬起胳膊又擦擦額頭上的汗。

  跟剛才奔跑過來的狀態相比，此時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對了崑山，你也聽說了吧。前幾日我們南園河道堵塞，一直在挖泥。」一邊走多話的瓦路一邊跟崑山搭話。

  「呃，聽說了。」崑山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應著。

  「你可不知道，這堵塞的河道，發現了大問題。」瓦路繼續，他料想，崑山這麼遠，一定沒人跟他說過。

  崑山聽了瓦路的話，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好奇的表情。他一邊走一邊深思。

  「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聽？」瓦路瞧崑山這樣，便用手指戳了戳崑山的胳膊。

  「瓦路，別鬧。我在想去哪裡借船。」崑山用手擋住了瓦路調皮的手指，一點也不想開玩笑。

  走了約莫一里路，來到了一戶牧民家門口。這戶牧民剛好就在部落最東端，靠近河邊，在河邊的岸上用樁子栓了一隻小船。

  「就它了吧？」瓦達指著小船，希望崑山去老鄉家裡借用。

  「行，你們等等，我去去就回。」崑山撇下三人，獨自朝牧民家走去。

  牧民的家門本是虛掩著，崑山在問外敲了敲，聽到有人回應，便側身進去，隨後關嚴了大門。

  「咦？這崑山，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瓦達也發現了，「難道他還怕我們聽見什麼嗎？將門關得嚴嚴實實，有這個必要嗎？」

  「行了，別亂猜了，等等吧。」飛鷹長老雖然也看出了崑山的不對勁，但是為了讓兩個小伙安靜下來，便發話了。

  三人靜靜在外面等著，可這崑山已近進去好幾分鐘了，還沒出來。

  屋內甚隱隱約約傳來爭論的聲音。

  「瓦達，該不會是這家人不想借船吧？」瓦路湊近瓦達耳邊，悄悄問到。

  「這，我也不好說，按說應該不至於呀，以崑山今日在東園的地位，不會有人為了這點小事不給他面子。」瓦達也疑惑不解。

  「唉，早知道，咱就不指望崑山了。」瓦路開始沮喪起來。

  「噓！別慌。」

  屋內的聲音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瓦達示意瓦路安靜，三人弓著身子，悄悄向牆邊靠近，想聽聽在吵什麼。

  「你看看你！你現在不借也不行了！」這是崑山的聲音，他好像正在發脾氣。

  「我不借，他們不就去不了了嗎？」一個半老的男人聲音傳過來，可能剛才被崑山吼，話語中帶著寫委屈。

  半老男人是一個老牧民，名叫木諾，脾氣倔強，行事莽撞。

  「木諾大哥呀，你不借，他們就不能再找到一條船了嗎？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這一條船？」崑山又氣又急。「我勸你還是配合點吧，這樣也能掙點好印象。」

  「嗯？果然是不願意。」瓦路給瓦達遞了一個眼色。

  「噓。」瓦達豎起食指，放在嘴邊。

  「可是去了，他們不就發現問題了嗎？」木諾依舊不情不願。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崑山聲音又變大了，「你當時亂丟亂排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會有今日？我早就跟你說過，你自己不聽。你今天這船，願意借便借，不願意借，我便替你做主借出去。這事就這麼定了，沒的商量了。」

  崑山一口氣說完，轉身拂袖，準備出門。木諾急地直跺腳。

  三人聽這動靜，趕緊一溜煙跑回原位，免得被崑山發現他們在牆角偷聽，這就很尷尬了。

  崑山怒氣沖沖打開大門，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朝三人揮揮手，「走吧！我們去那邊取船！」

  「好咧！來了！」瓦路一馬當先，衝到了崑山旁邊，跟他並肩而行。

  「崑山，剛才是不是這家不願意呀，溝通了這麼久。」

  「呃，沒有的事，剛剛我們在說別的事，就耽擱了一會兒，不好意思啊。」崑山隨口編了個理由。

  那木諾也隨後跟出了門，唯唯諾諾慢騰騰跟在後面。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衣衫，衣衫的袖口和領口已經開始發白，甚至有些小小的豁口，這件衣服看來已是年代已久。

  只見崑山，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套船的繩索，將船拉到岸邊。

  「喏，你們上去吧。只是，你們得稍微快點兒，這個船，可能這家人還有用處。」崑山說完，扭頭看了看後面正在慢慢靠近的木諾。

  木諾目光閃躲，有些不自然。

  「崑山啊，我看你還是將銅幣轉交給這戶人家吧，我看他們生活條件也不是特別好，肯定還是需要的。這樣我們心裡也安心些。」瓦達又將銅幣遞了出去。

  瓦達想著，剛才這戶人家不太願意借船，定是因為沒有什麼酬勞。若早點把酬勞拿出來，也許就不會溝通這麼久了。

  「不不不，不必了。」崑山又推回了瓦達的手。崑山的確不好意思收下這筆酬勞。他自己心裡清楚。

  「那行吧，既然你不願意轉交，那我就直接給他了。」瓦達說罷，迅速收回捏著銅幣的手，轉身向木諾走去。扯來扯去，瓦達有些煩，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木諾見瓦達氣勢洶洶，嚇得連連後退。沒注意，一腳踩上一塊圓石，撲通一聲，屁股著地。

  「啊！」他忍不住叫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