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各位都回去吧。飛鷹長老在我們醫館有人照顧。就不勞煩大家了。」雨霖很是感激這些大漢，雖然他們行事粗糙，但是心地善良。

  大漢們陸續散去，老醫師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家。他心系飛鷹長老，想晚上就住在醫館，但是雨霖卻擔心老醫師的身體熬不住。「您還是回去吧，有任何問題我派馬兒去接您。」

  「你去送一下老醫師吧。」雲杉對身旁的學徒說道。

  「是，老醫師，來，藥箱給我，我來拿。」學徒麻利地接過老醫師手上的藥箱，背到肩上。兩人正準備出門，前腳剛邁過門檻，後腳還在屋內，就聽見外面一陣哭天搶地的哭聲。

  「兒啊！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在一個同樣年紀的老頭的攙扶下慢慢朝這邊挪動。

  「這？」老醫師轉頭準備問學徒，學徒道「這，大概是屋內溺水那個小伙的家人。剛剛派人去通知了小伙家人的。」

  「噢。」老醫師想了起來。

  老醫師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場面了，連連搖頭。「唉，老天不長眼啊！造孽啊！」

  學徒將老醫師拉往一邊，自己將兩位老者攙扶進門。生怕這兩位老者承受不住見面的悲痛，卻又沒有合適的語言來安慰。

  「兒啊！你快醒醒吧！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老婦人拉開小伙面上的白布，用皺巴巴的雙手捧著兒子的臉，顫抖的雙手控制不住力道，將慘白的臉捏地扭曲起來。「你就這麼走了，我和你老父可怎麼辦啊！」

  這響徹醫館的哭喊聲讓在場的人都非常難受，這小伙的離去對這個家庭是個巨大的打擊。

  眾人默默地待在一邊，任由這老婦人發泄心中的悲痛。

  「估計部落的長老們應該也得到消息了。他們來了就好了。」雨霖心裡想著。面對這種狀況，他確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吁！」門外傳來一陣馬兒急停的腳步聲。

  「定是他們來了。」

  隨後，李浩然和輕水長老急急走進醫館。兩人的到來讓眾人鬆了一口氣，老婦人依舊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雨霖，去將兩位老者扶到椅子上坐著。」李浩然擔心兩位老人悲痛過度。

  「叔、嬸，對不住了。是我們的疏忽導致你們兒子丟掉了性命。」李浩然雙手拉住了兩人的手，誠懇道歉。

  兩老者見酋長這麼說，一下子慌了。

  「不不，是我兒命苦，老天不長眼啊！」老婦人剛停了幾秒，又開始哭訴。「我兒這麼孝順，我們還未來得及給他娶妻，他就這樣離我們而去了嗚嗚嗚」

  老婦人越想越傷心。

  「您別哭了，哭壞了身子，以後更難受。」輕水長老看不過去，她理智希望老婦人停住悲傷，但是感情上又過不去，讓失去兒子的母親不哭泣，實在有些殘忍。

  「您二位以後的生活物資，都由部落全包了。以後部落的每個年輕人都可以做你們的兒子，讓他們為你們盡兒子的義務和責任。」李浩然覺得這兩位老人太可憐了，失去了家裡唯一的兒子，生活的來源一定會成為問題。

  「你們放心，你們的兒子是為部落的事業而死，我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李浩然幾句話，將哭泣的老婦人打動了，老婦人的情緒開始緩和。

  「你們看，找個時間，部落安排安葬事宜，一定讓你們的兒子走地風風光光。」

  這輕水長老和酋長你一句我一句，將兩位老人的心結慢慢打開。

  「這醫館進進出出的人，也不適合將你們兒子放在這裡，等下安排人先將他送回你們家裡，等你們通知，找合適的時間安葬。」

  「嗚嗚，好的。」老婦人在老頭的攙扶下起身，「那就麻煩酋長安排一下，讓我兒現在跟我們回去吧。我想再好好地跟他待幾天。」

  「好。」李浩然將外面等待的幾人喊進屋內，送小伙回家。

  老人帶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

  醫館終於又恢復了安靜。

  飛鷹長老依舊是靜靜地躺在一邊，不知他可聽得到剛才的痛哭。

  眾人現在將目光轉移到飛鷹長老身上。

  「酋長，飛鷹長老怎麼辦？要不要將他的母親或者妻子請來？」雨霖自從將飛鷹長老從河道接回來後，還未通知過飛鷹長老的家人。

  「可以去告知一下，就說飛鷹長老舊疾復發，正在醫館醫治，問題不大，讓他家裡人放心。」李浩然想著，如果不去通知，今晚飛鷹長老回不去，他的家人肯定會擔心，還不如主動去通報一下，將問題輕描淡寫，才不至於引起他家裡人的過分擔心。

  「是，酋長。」雨霖馬上安排學徒，去飛鷹長老家裡跑一趟。

  「雨霖，你實話說，飛鷹長老醒來到底有幾分的把握？」李浩然環視了一周，沒有看見老醫師，便只有問雨霖。

  老醫師實在看不下去兩位老人哭訴，便悄悄離開了。

  「這這大概有五六分吧。」雨霖不敢多說。因為飛鷹長老上次醒來，行為怪異，不得不懷疑他腦袋裡出里些問題，要是這次又摔壞了腦袋，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行，我知道了。晚上你們安排兩人同時觀察，上下半夜換人輪流值守。」李浩然心中也有些擔憂，不知飛鷹長老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飛鷹長老近期的表現確實太奇怪了，感覺換了一個腦袋一般。在待人處事方面都不同往常。

  這次從高處摔下來，也是迷霧重重。

  如果說小伙是因為在勞作沒有注意地勢變化，而崩塌落河，屬於天災；那飛鷹長老站在穩固的高土坡上，沒有人推他，僅憑一陣大家都沒有感受到特別明顯的風就將他刮落倒地，難道他是自己想不活了？

  飛鷹家庭和睦，事業順利，按說他也沒有對生活失去希望的理由啊。

  飛鷹長老的跌落實在是太蹊蹺了。

  當神羽長老在祠堂匯報自己親眼所見的時候，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他推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