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借一步說話。」雲杉醫師檢查完畢，示意李二娃往外走。
「什麼情況？」李二娃跟在雲杉醫師身後，兩人走到了一邊，不想被別人聽見談話。
「二娃，此人可是你熟識之人？」
「不是，是今天開挖河道的隊員。他情況很不好嗎？」李二娃見雲杉醫師有話未說出口，便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我能力有限，怕是回天無力了。你去通知部落和他的家人吧。」
「那，那要不然讓其他醫師再瞧一瞧？他還這麼年輕啊！」李二娃以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昏迷幾天，哪想到雲杉醫師直接給出了一個晴天霹靂。
李二娃轉頭看了一眼躺在醫館的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這個小伙子今天的經歷，在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有可能發生。
「哎，二娃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雲杉趕緊扶住二娃。
二娃蹲在地上嚎嚎大哭，其他幾人見狀，從醫館跑了出來，將二娃圍成了一個圈。
「二娃！你別哭了！」他們沒有多問，料想到了二娃定是因為小伙而哭。
「二娃，你別哭了，再等等，雨霖醫師快回來了，我現在去請老醫師，待他倆到了再檢查一番。」雲杉醫師對自己的結論也產生了懷疑，他倒是希望自己誤診了，那樣的話小伙就可能還有救。
老醫生雖已辭去醫館的職務，但偶爾也會出山給這些年輕的醫師們一點建議，他此時正在院子裡曬太陽，一個人望著天上的烏鴉在頭頂盤旋，飛來飛去，發出粗陋的聲音。但是老醫師並沒有感到煩躁，因為，這是他今天見到的第一個活物，也算是在陪伴自己打發無聊的時間。
「叩叩叩」醫館的學被派來請老醫師，「老醫師！老醫師！」聲音急切。
老醫師聽了半晌，確定是在叫自己，便慢騰騰地小步去開門。
打開門，迎面撲來的是學徒一張焦急無比的臉，「老醫師，您快跟我走一趟，醫館有一位溺水的小伙，您幫忙去瞧瞧！」
「好，待老身取個藥箱。」老醫師顫巍巍返回屋內，左肩背起藥箱，大門用栓子掛住，跟在學徒身後，朝醫館方向奔去。
這麼快的速度，也是難為了老醫師，深一腳淺一腳真怕他摔一跤。
此時，雨霖帶著幾個漢子，抬著飛鷹長老，已經走了快要半個時辰。要是按平常的速度，早該到了，可為了平穩不顛簸，眾人只能一再放慢腳步，雖然心裡焦急，但是步子也不能太大。
急沖沖的學徒和老醫師兩人眼見馬上就要到醫館了，迎面瞧見對面也即將抵達醫館的雨霖一行人。
「咦？那不是雨霖嗎？」老醫師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睛還是很明亮，一下子就認了出來。「他們抬的誰？是不是落水者？」
「呃，他們抬的不是落水者，落水者正躺在我們醫館呢。」學徒也搞不清楚擔架上究竟是誰，被大漢們圍著，也無法分辨。
「行吧，那快走吧。」老醫師緊趕慢趕，終於到達醫館。一進門，便看見躺著的小伙，小伙面色慘白。
「喏，就在那裡。」學徒將老醫師引至小伙的榻前。
「老醫師，您也在啊。」雨霖一行也進屋了。不大的醫館頓時容納了十人左右顯得有些擁擠。
「你們將飛鷹長老放到那邊了就出去等吧。」雨霖安排到。
老醫師正專注地檢查小伙的狀態，根本沒有聽見雨霖的聲音。他此時滿腦子都是這個小伙，可是這個小伙對他來說，也是沒有辦法了。
「唉。這小伙，已經沒氣了。」老醫師有些沮喪，「他溺水時間太久了，而且身上和腦袋也有一些撞傷。」
老醫師的話語一出，這一瞬間，醫館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眾人雖然剛才聽過雲杉的結論，但還是抱了一絲僥倖的希望。這下，希望徹底破滅了。
李二娃扶著牆，支撐著自己站不住的身體。「快，你們去通知一下神羽長老和小伙的家人。」
外面的大漢兵分幾路，迅速離去。
老醫師將白布緩緩蓋住小伙，便轉身看到躺在另一邊的飛鷹長老。這時，他才有時間好好看清躺在那邊的是誰。「飛鷹長老是怎麼了？」
「飛鷹長老也是在河邊出事，他從高處跌落下來，磕到了頭部。」雨霖一邊回復老醫師，手頭一邊忙碌。
老醫師靠近飛鷹長老的床榻。見他面色雖然白，但也不是像剛才那個小伙一樣沒有生氣。
雨霖在檢查飛鷹長老的四肢有沒有骨折，內臟有沒有受傷。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老醫師問道。
「飛鷹長老氣息有些弱，已經昏迷了2個時辰。」雨霖沒有抬頭，「老醫師，您也來看看，飛鷹長老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雨霖一番操作，終於停下了雙手。望著老醫師，希望他給點建議。
老醫師倒也沒有推辭，著手開始檢查。
幾個在外面的人扒在門框邊上，探頭觀察。小伙已經沒了，這飛鷹長老可不能再有事了。
靜靜地過了幾分鐘，老醫師也終於停了下來。
「怎麼樣？」雨霖、雲杉和學徒圍了上來，各個目不轉睛盯著老醫師。而門外的幾個，也豎起了耳朵。
「呃，老身以為，這飛鷹長老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的傷，但是，看他頭部的出血狀況，他應該是頭先著地，頭部摔地可不輕。」老醫師一字一句，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卻還是一頭霧水。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門外的人不敢進來，卻朝裡面喊。
「飛鷹長老此刻有沒有生命危險，我還真不敢打包票。」老醫師慎重地說。「一切看今天晚上，如果飛鷹長老能清醒過來，那他就算是過了鬼門關。如果今天晚上過後，他還是昏迷狀態，那就凶多吉少了。」
「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一旁的雨霖聽到老醫師的意見，也將自己剛才診斷的結果說了出來。不在老醫師檢查之前說，是因為怕說了影響老醫師的診斷。
雨霖和老醫師的說法一致，讓在場的眾人們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
一切就看天意了，飛鷹長老能不能停過去，就看今晚了。
這將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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