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在部落來來回回喊了三日,族人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飛鷹長老也在南園的山旁觀察了三日,因為那裊裊的煙一點也沒有熄滅的跡象,那些煙霧還是裊繞著升空,甚至並沒有變小。如果是小火星產生的煙霧,早就該自動熄滅了,不至於後勁如此足。
「這有些奇怪呢。莫不是有些物資還沒燃盡?」飛鷹長老憑藉自己多年的生活經驗,覺得這不符合常理,於是決定帶幾個人上山區看看,怕還有一些隱患沒有處理。
飛鷹長老挑選了幾個精幹之人,幾人穿著長靴,手裡拿著鐵棍,一步一步往上走,鐵棍一來作為拐杖之用,而來作為扒拉的工具。
距滅火已經三日了,但地上潑過的水還沒幹徹底,一腳一踩便將稀稀的表皮挪開,露出些新鮮的泥土。新鮮泥土混著燒焦的氣味,讓他們忍不住捂住鼻子。
幾根鐵棍在冒煙的地方扒拉,也沒有看見到底是什麼還在燃燒。這冒煙的地方還不少,並不是一兩處。這土就這樣冒著煙,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這就怪了,難道土裡埋有什麼?」一個小伙猜測。
「會不會土裡埋的東西還在燃,所以煙就透過表土冒了出來?」
「嗯,有可能。我們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飛鷹長老奪過鍬,正對著冒煙的地方一把插入土中,一鍬一鍬鏟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無非就是剷出了一些新鮮的黃土。
這新鮮的黃土被從深處翻了出來,還在散發著煙霧。
「這?」
「繼續往下挖挖看。」
這次換了一個強壯的小伙,他用盡力氣往下挖,挖到了三尺深,半方的大小,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質。還是那一堆黃土,還在冒著莫名其妙的煙霧。
隨後,眾人又轉戰另外幾處冒煙的地方,費勁力氣挖了半尺深,也同樣看不到燃燒的物質。
眾人被眼前這結果搞得有些鬱悶。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突然,起風了。風穿過殘留的樹枝幹,發出嗚啦啦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唱歌。
黑黑的樹幹殘敗地掛著一些枝條,在風中搖搖晃晃,像隨時要倒下來。烏鴉在頭頂一圈圈盤旋,撕心裂肺的叫聲讓人心裡發怵。
眾人對視幾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走,咱們先回去,這座山太詭異了。咱回去慢慢商量。」飛鷹長老清點了一下人數,下令開始返程。
走了半個時辰,卻依舊望不到頭。記得上來的時候,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飛鷹長老,咱這路線對嗎?怎麼感覺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眾人撐著鐵棍慢慢下山,可是左拐右拐,就是找不到來時的路和來時的景。感覺越走越陌生。
有人開始慌了。「怎麼辦怎麼辦?」
「大家別慌。」飛鷹長老雖然這麼安慰大家,但他心裡也沒底,應該在來的路上做個標記的。這次算是大意了。
明明這個半座山已經變成了一座枯山,為什麼還讓人看不清楚路呢?
「莫非?」飛鷹長老心頭一緊。一絲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
「完了!完了!長老!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剛剛出發的位置!你看!你剛才鏟過的地方不就在那兒嗎?」一個小伙發現了華點。
大夥定睛一看,果然,那個小土堆就是剛剛剷出來的。飛鷹長老親手鏟的。那小土堆過了這麼久,還在不停地冒著煙霧。
「大白天真是被迷了心竅了。」明明眼前什麼都沒有,卻像被蒙住了眼睛,找不到來時的路。
不對,眼前不是什麼都沒有,眼前裊裊的煙開始變濃,由一絲絲變成一股股往上升。可那地面根本就沒有源頭,就像是從地里平白冒出的一樣。就像是鍋里煮沸的水,不斷冒出熱氣,越來越多了。
「長老!長老!怎麼辦?」眾人迅速靠攏,背對背,看著身邊在慢慢發生變化,害怕極了。
感覺這是一場看不見敵人的戰爭,是一場無聲的戰爭,讓人無法預料即將發生什麼。
「大家手牽手,拉著往下走,不管是哪裡,總之我們往下就是對的。」飛鷹長老決定還是搏一搏,不能呆在此地坐以待斃。
部落里在屋外勞作的族人們,也發現了山上的異常。
「你們快看!那座山怎麼又冒煙了!而且還是濃濃的煙,越來越黑!像被蒸熟了一樣!」
「是啊!那不是前幾天被燒的那座山嗎?難道又要燒起來了?!」
「不會吧?沒有看到火呀?」
眾人議論紛紛,並不知道那山上還有一小隊人馬正在艱難找出口。
隨著煙霧越來越濃,不斷地往天上輸送,那座山上空的白雲也被烏黑的濃煙包圍,看不出一絲白色。整個山頭像被一個黑色的大鍋罩住一樣。
「長老!我走不動了!你看,天黑了!」有人開始邁不開腿,想躺下休息一會,他感覺已經從白天走到了黑夜,實在是看不到希望了。
「千萬別停,咱們得趕緊走!不然」飛鷹長老心急如焚,他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葬身在此處,如果今天回不去,那後面被人發現的機率就更小了,說不定屍身都要被這些濃煙烤化了。「快點吧!不然山神真來了!」
「啊!山神?」眾人大吃一驚。好久沒有人提過山神這個詞了。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家裡的老人們在逗不聽話的孩童時,拿出來嚇過小孩。誰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山神,更不知這山神到底為何物。
飛鷹長老不是一個信這些的人,但是,他確實沒有辦法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若不是山神的能力,恐怕不會出現這些莫名奇妙的現象,更不會讓大家迷失方向。
他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心裡默默祈禱山神饒大家一命,讓大家平安回家。此次上山的目的,本也是為了滅火,為了保護山林,並不是與山神作對。
「山神定能理解我們的難處的。」飛鷹長老心裡不斷給自己打氣,他也快要堅持不住了。腿已經沒有力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眼前也變得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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