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敏敏特穆爾百無聊奈地把玩著一把弧形匕首,這是一把很漂亮的匕首,刀鞘呈鏤空狀,纏繞了銀絲,還鑲嵌了一顆綠寶石。
匕首的刃很短,不過很鋒利,頭髮絲輕輕一吹碰到上面就會被分開。
作為一個郡主,即使在半囚禁的狀態,她也能搞到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
這樣的匕首裝飾意義更大於其他,只是若真到了關鍵時刻,敏敏特穆爾也可以用來自盡。
作為黃金家族的女兒,她是絕不容許自己玷污了家族的榮譽。
「我把一切能做的都給做了,剩下的也就只能交給長生天了。」
敏敏特穆爾輕輕嘀咕道。
正如她所說,她已經竭盡了心力,玄冥二老身死,苦大師重傷,至於剩下那些人亦不成什麼氣候。
除了朝廷開大軍過來,敏敏特穆爾心裡唯一能夠闖進武當山帶出自己的人選,也就只有天鷹教那個小魔頭張無忌。
此人身具正邪兩派的身份,在武當山更是留有一份父輩的情誼,與姓岳的也不對付,或許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希望那封信能騙到他。」
敏敏特穆爾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
叮咚,叮咚。
門外響起兩道不輕不重的聲音,不是敲門聲,更像是石子落到院子石板上所發出的聲音。
敏敏特穆爾眯了眯眼,心裡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是張無忌來了。」
她連忙拉開門,就見四下並無一個人影,院子裡花草在風中搖擺,古樹的枝葉垂下輕輕晃蕩,石凳上空空,石桌上倒扣著黑白兩盒棋子。
敏敏特穆爾心裡驀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念頭,是誰戲弄於我?
她心想。
猛一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撞入眼帘。
「是你!」
敏敏特穆爾被嚇了一大跳。
她看清來人樣子,身著武當道袍,腰間掛著一柄精鐵寶劍,系道髻,唯獨臉上戴著一張冰冷無情的鐵面具。
那雙眸子裡,透著的是一股刻苦銘心的仇恨。
「說好的黑玉斷續膏呢?元廷的士兵都打到武當山腳下了。」
宋青書冷冷道。
咯噔一下,敏敏特穆爾一顆心跌落至谷底。
黑玉斷續膏是西域金剛寺的聖藥,如果在汝陽王府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可這武當山上,線人失蹤,關於黑玉斷續膏的事情,也就被擱置了下去。
她其實沒有騙人的心思。
主要的原因在於王保保來的太快,快到敏敏特穆爾這邊準備的一些後手還沒來得及用上,就進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局面。
武當山三代弟子的首徒,宋青書,素來有義薄雲天的俠名,容貌英俊,行走於江湖又有玉面小孟嘗的綽號。
敏敏特穆爾腦海里閃過這個人的資料,心下稍微寬了幾分:「宋少俠,你送我下山,秘藥我自然會派人給你?我敏敏特穆爾言出必行。」
「之前你也是這樣說的,你騙我,你當我是傻子,從來就沒有藥,那不過是你的一個藉口,一個逃跑的藉口。」
宋青書這個時候聲音很平靜。
在下定決心之後,他的情緒陷入了一陣古怪的平靜。
他能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一切,他會讓這個女人嘗試到極致的痛苦,一個欺騙了他的女人。
宋青書從身體裡的每一個毛孔,都感受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愜意。
「這個人瘋了。」
敏敏特穆爾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從對方身上散發著的那陣刺骨的惡寒,甚至讓她四肢無力,像是一座深湖,當小船平穩地行駛於湖面時,永遠想像不到,湖下面到底藏有什麼?會不會是一隻無面水怪撐開的血盆大口。
「小女子似乎沒有得罪過你吧,宋少俠。」
敏敏特穆爾佯作鎮定道,她的雙手背在身後,白皙的五指,指甲蓋已經刺破了掌心。
唯有疼痛,方才能戰勝來自心底的恐懼。
哈哈哈。
宋青書大笑,摘下面具,語氣浮誇:「沒有得罪過我,你這個該死的婊子,千人騎萬人睡的爛貨,來!你看看我這張臉。」
轟隆!
天地間雷聲響起,一道閃電划過。
正好將宋青書那張毀傷的面容映亮。
「啊!」
敏敏特穆爾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
宋青書的左邊面頰生生被挖走了一大塊的血肉,半張臉直接沒了,缺失了面部肌肉後,他臉上的器官自然也受到嚴重影響,鼻子直接坍塌了下去,嘴唇一邊往左,一邊往右,耳垂直接少了半截。
至於右邊臉上則是個巨大的的十字形疤痕,豎的那一筆,從額頭一直蔓延到下頜,至於橫著的那一筆穿過鼻樑直接打到左眼的眼眶下面。
活生生的一個醜八怪。
可能是老天爺也看他太可憐了,這兩道創傷都沒傷到眼睛。
宋青書好運,還沒有瞎。
不過,對於宋青書而言,這並非什麼好運,活著沒什麼滋味,還不如死在當日。
「這些都是拜你所賜,郡主。」
宋青書宛如一隻從地府里爬出的惡鬼。
他在笑,雨勢蔓延到了後山,雨珠滴落,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你要殺我?」
敏敏特穆爾緊了緊衣袖裡的匕首。
她心裡突然鎮定了很多,大不了一死。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壞了岳不群的大事,殺了我會令整個武當萬劫不復!故意把我關在這裡,是因為朝廷的兵馬來了吧!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會跟著你陪葬!」
轟隆!
轟隆!
雷聲不絕。
宋青書竟是整個人都撲了上來。
他出手很快,敏敏特穆爾尚未反應過來,肩上的大穴就被打中,渾身無力。
而此時,宋青書直接將她撲倒在了地上,壓在下方。
那張恍如惡鬼的臉頰正對著敏敏特穆爾,他咆哮道:「我管他什麼武當,什麼六大派,我連死都不怕!我要是死了,哪管身後洪水滔天!」
宋青書憤恨之下,竟是埋下頭一口咬在了敏敏特穆爾的白皙的脖子上面,那模樣是恨不得扯下一塊肉來。
敏敏特穆爾去抽袖子裡的匕首,誰知宋青書竟是有所察覺,手猛地一揮就把匕首給打落。
雨水打落在少女姣好的身子上面,衣服勾勒出曼妙的痕跡。
對於,敏敏特穆爾來說,這是超過死亡的奇恥大辱!
她的心底充斥了一股巨大的絕望。
「我要羞辱你,狠狠羞辱你!」
宋青書說著去剝她的衣裙。
男人有力的指節一把抓住少女腰上的玉帶,扯了下來。
「我不僅要羞辱你,之後,我還要在你的臉上,劃個十七八道口子。我有多痛苦,就一定也要讓你感受到。
而且,我還要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不至於自殺,我要讓你活著,痛苦地活著,你每多活一日,多感受到我的一分痛楚,我的心頭就暢快一日。」
宋青書怕敏敏特穆爾反抗,又拿起剛才的玉帶,將她的雙手給束縛住。
漫天的大雨,打落下來,敏敏特穆爾臉上混著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她像是被丟入了一個名為絕望的大湖,刺骨的寒冷,席捲了她的全身。
轟隆!
第三道閃電划過,宋青書的一隻手,正要去撕扯少女身上的肚兜,一個黑影飛躍了過來。
「夠了。」
那聲音,清冷無比,又透著莫名的威嚴。
閃電照亮了他的臉龐。
頜下生五柳美髯,戴著斗笠,一襲青衫浸透了雨水與血跡。
不過,這一刻,卻是讓敏敏特穆爾無比地心安。
岳不群出手如電,一指點在宋青書太陽穴上,將他給擊暈。
「當日因,今日果,你受此一難,也算是咎由自取。」
岳不群對泥濘里的少女說了一番話,接著提起宋青書的肩膀,也不看她一眼,向武當大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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