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聚風鎮到萬石山倒是好走,雖然有些起伏卻終究沒到累壞的地步。可到了萬石山腳下,蕭安佐直接愣在了原地。
蕭安佐蹲在地上,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膝蓋,抬起頭看著萬石山,心想著所謂「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所說便是如此景象吧。其險、其峻、其雄,這種氣魄直擊心頭,讓人望而生畏。從山腳往上看植被很少,可謂是山如其名,山體就像是千萬塊大石頭壘疊而成的。
阿默看見蕭安佐一臉難色,先是吩咐後面的師弟儘快上山講事情告予師父,然後順手把蹲在地上的蕭安佐提了起來,只留下三個字:「跟我走。」
又走了半個時辰,阿默帶著他們走到山東面的坡下,果然這一面看起來要好走一些。
「東坡緩些好走,你們跟上,莫要浪費功夫。」阿默在前面引路,起初還是普通的山間坡道,可未曾想越來越陡,越來越險。阿瑤從未走過這樣多的山路,只覺得腳下鑽心地疼,松郎幾次想抱起她都被拒絕了,可最後還是頂不住,松郎便背起她走了一段。陸寶風怎麼說也是練家子,又久經沙場,體力都快要透支,更別說背著阿瑤的松郎,不僅滿頭大汗,還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阿瑤便一直商量著他把自己放下來,可松郎死活不肯,反而把她的腿扣得更緊了。阿瑤只得愧疚地幫松郎揩去額頭上的汗珠,一直輕聲詢問著松郎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可回頭看著阿默,呼吸輕快、腳步穩健,絲毫沒有辛苦之感。蕭安佐想起小時候先生教他的書,到了現在他才明白所謂術業有專攻原來這麼可怕。
三人馬上就要累昏倒地的時候,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排排平整精緻的石梯。
「歇一下,接下來就好走了。」阿默說話依然很簡潔,轉頭便坐在了石階上,看著三個人如釋重負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默兄弟啊!還有多久才能到山頂啊?我這腿馬上就要走斷了!」陸寶風一臉委屈地抬頭望著阿默,若不是蕭安佐連站起來的勁兒都沒有了,陸寶風定要被嫌棄一番。
「還有六段八階。」阿默只是回答他們的問題,一個字也不多說。
「阿默兄弟,這六段八階是個啥啊?在下看了這麼久也沒望見山上有個半個屋子,究竟得走多遠啊!」蕭安佐看著一層一層的台階腿不自覺地在顫抖著。
「六段八階就是六段台階,第一段有八十八級台階,此後每一段都比前面一段多八十八級台階,一共一千八百四十八級台階。」阿默不過輕描淡寫地介紹了自己生活的地方,可其他人聽完後仿佛身上壓著千斤重擔,個個表情凝重、絲毫動彈不得。
「一千八百四十八級!我這雙腿怕是要走斷了。」蕭安佐摩挲著自己的膝蓋,滿臉寫著不情願。
「半個時辰以後繼續走。」阿默沒有管蕭安佐的哀嚎,只丟下簡短的一句話。
「大俠,你師弟真的我不是我們殺的,求求您了!別再折磨我們了!」蕭安佐差點兒就要哭出來啦。可阿默仿佛沒聽見一般,絲毫沒有理會,只是依在樹邊閉目養神。見阿默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蕭安佐也只能嘆了口氣,繼續捏著腿。
半個時辰以後,阿默把幾個睡得東倒西歪的人喊醒,督促他們繼續上路。蕭安佐揉了揉眼睛,硬撐著站起來,又把身邊的阿瑤扶起來,陸寶風也不情願得站了起來。看著阿默一直黑著的臉,想著阿默現在還誤會著是他們殺了他的師弟,他們三人只能閉著嘴老老實實跟在阿默屁股後面吃力地爬著台階,這一千八百四十八級台階硬是爬了兩三個時辰。
剛到了山上,阿默就吩咐人將他們三個綁在柴房裡,聽候發落。三個人累得實在是不像話,也顧不得什麼,坐下不久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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