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致遠放下了手上的糕點，靜默了片刻。

時清歡緊張的直吞口水，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孩子，涼了。」邢致遠聲音不大，卻別有深意。

時清歡怔愣，險些站不住。她已經在這裡守了幾天，幾乎是不眠不休。

「邢老，我求求你，在事實真相沒有清楚之前，請您給楮墨……」

「孩子。」

邢老擰眉，搖搖頭。

「當初，我是把邢飛，交到楮墨手上，沒有道理，現在邢飛沒了，他卻好好的，你說是吧？」

「……」時清歡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因為，邢致遠在跟她說的，是他的道理。

「你啊，始終是晚了一步。」

邢致遠嘆息，「如果，沒有發生楮墨這個事情，或者，在這之前，我們相識，那麼，我倒是可以和你成為一對忘年交，但現在，晚了……」

他抬手指指蜜汁玫瑰芋頭，「就像它，涼了。那麼，味道總是不如以前了。對不對？」

涼了？味道不好了？

時清歡著急，「邢老，那是因為，我在雪地里站的太久了，我重做、重做啊。」

「不用了。」

邢老搖頭，嘆息。

「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我不願意在難為你，別白費力氣了，走吧。」

邢老站了起來，吩咐管家。

「她穿的太單薄，給她那件厚大衣，另外，派車送她回去。」

「哎，是。」

管家無奈嘆息，「這位小姐，走吧。」

時清歡低著頭，「嗯。」

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做，只怕都沒有用了。她原本以為，一個老人的心，讓他感覺到溫暖，會有用的。

但這位老人，顯然太特殊。

管家送時清歡出去，「小姐，稍等，女傭去給你拿衣服了……」

「管家先生。」

時清歡突然抬頭，神色鄭重。「能拜託您件事嗎？」

「呃？」管家面露為難，「小姑娘，我看著你這樣，確實不容易，可是我也只是個下人，幫不到你什麼的。」

「不是的。」

時清歡忙搖頭。

「我不是要再求邢老什麼，只是，拜託一件，你能夠做到的事情。」

「呃，好吧。」

管家點點頭，答應了她。

時清歡告辭，回到了崔家。

崔豐錦剛好過來看她，看她這樣，好像隨時會倒下一樣。「清歡，你去哪兒了啊？邢老十分固執，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我正在想辦法……」

「嗯，我知道，謝謝你。」

時清歡扯扯嘴角，笑容慘淡。

她挽起袖子，往廚房走。

崔豐錦訝然，「清歡，你還要做什麼？還是做給那個邢老嗎？算了！他並不領情。」

「嗯。」

時清歡點點頭，「我知道，但這一次，我不是要他領情。」

「那……」崔豐錦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時清歡笑笑，「你就讓我做吧，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想到楮墨……我怎麼能安心？」

「好。」崔豐錦體諒她，對她只有心疼加敬佩。

忙碌了一陣，時清歡將重新做好的蜜汁玫瑰芋頭裝好，放在保溫罐子里，外面再用隔熱包加固了。

然後，出發，去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