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晟也沒攔著，輕輕鬆開她。

唐綿綿緩步往前走，前面，自左往右拉了一根線……上面，掛著一整排的小燈籠，唐綿綿數了數，一共有24盞。這些燈籠，不是很精緻，甚至可以說，有些粗糙。

可是，唐綿綿盯著滿目的紅色，眼底卻慢慢潮濕了。

「那個……」

慕九晟走上來，站在她背後。

撓了撓頭髮，「是不是不太好看啊？這裡也沒有更好的條件……這是我自己扎的。一共24盞，齊齊，你今年24歲了。我都記得的。」

哼……

唐綿綿終於有了反應，記得？他記得？

他如果記得，當年又怎麼會拋棄她？

見她始終沒有反應，慕九晟不免有些慌。

「齊齊，你不喜歡嗎？是不是……我扎的太丑了？那我下次，再扎的漂亮點啊。」

哼。

唐綿綿扯扯嘴角，驀地上前，抬起手將掛著燈籠的線用力一拉！瞬間，那些燈籠都落在了地上。

「齊齊！」

慕九晟嚇了一跳，「別拉！有電線！」

唐綿綿哪裡聽？她情緒很激動，燈籠掉了下來，立即上腳去踩。裡面照明的小燈泡都被她踩碎了，吱吱嘎嘎的響，因為通著電，還閃著滋滋的火花！

呃！

唐綿綿僵住，似乎被電到了！

「齊齊！」

慕九晟慌忙將人拉了過來，一把抱進懷裡。

他緊張的捧著她的臉頰，帶著點責備的口吻低吼道，「這是幹什麼？沒聽見我跟你說話嗎？」

？

唐綿綿錯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這麼著急幹什麼？

「不喜歡就不喜歡！傷著自己怎麼辦？」慕九晟惱的，不是她不領情，而是擔心她的安危。

嘁。

唐綿綿冷冷一笑，抬手將慕九晟推開。

「齊齊？」慕九晟怔忪。

唐綿綿越發覺得好笑，抬手比劃。

「你幹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慕九晟愣了下，「齊齊……」

哼。唐綿綿扯著嘴角，比劃：「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話聽不得嗎？聽你的話，是會害死人的。」

知道她在嘲諷自己，慕九晟也沒什麼可辯駁的，站在那裡耷拉著腦袋，「齊齊……你罵吧，是我不好！我不是東西！」

「罵你？」

唐綿綿比著手語，「罵你有什麼用？」

她激動的將地上的那一攤狼藉踢了踢，「你弄這些幹什麼？你以為，這些東西，就能打動我嗎？我看了這些東西，就會開心？然後，傻乎乎的投入你的懷抱？」

「我……」

慕九晟臉色僵白，「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開心？」

唐綿綿想哭，又想笑。

「你以為，我看到你，還會開心嗎？你弄這些，是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頭腦簡單，你一顆糖就能騙走的白痴嗎？」

「齊齊！」

慕九晟蹙眉，痛苦的搖頭。

「你別這麼說，你不是白痴，我當年……也沒有騙你！」

啊！

如果唐綿綿能發出聲音，此刻，她一定已經大喊出聲。

唐綿綿搖著頭，眼底泛紅。

激動的比劃，「到此為止吧！停手吧！我不會在一個地方栽兩次的！你也是奇怪，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你是覺得，當年玩我，還沒有玩夠嗎？」

唐綿綿頓了頓，突然解開了衣服扣子。

慕九晟驚愕，靜靜的看著她。

唐綿綿雙手抖動的厲害，很快，上衣從肩上掉落……

微涼的空氣里，唐綿綿不由瑟縮。

「齊齊！」

慕九晟喉結滾了滾，慌忙上前，拿衣服將她包住，「你這是幹什麼？」

唐綿綿咬著牙，忍著淚水，比劃：「慕長官，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不用這麼迂迴……你是高高在上的長官，想要對我這種人做什麼，真的不用這麼費心！」

接著，繼續手上的動作。

「不要！」

慕九晟扼住她的手腕，將人死死抱住。

他也沒能控制住情緒，「齊齊，不要這樣……我不是要這個！我真的不是要這個？」

不是要這個？

唐綿綿眸光直直的看著前方，她不信！她對他來說，除了這副皮囊，還剩下什麼？一想到當年的事，唐綿綿恨的牙根痒痒。她哂笑，抬起手。

「對了，當年慕長官第一次騙我，我還是乾淨的……現在，我已經不幹凈了！我現在這麼臟，我想，慕長官也看不上了！對不起，是我不自量力了。」

「不是！」

慕九晟濃眉緊鎖，感覺自己說什麼都是錯、做什麼都是錯！

「齊齊，我求求你……你折磨我，不要折磨你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

哦？

唐綿綿斜睨著他，比劃。

「這麼說又有什麼用？這麼說，就可以改變我骯髒的現實嗎？」

「……」慕九晟心口一滯，連臉色都綳不住了。

唐綿綿看的真切，痛苦嗎？裝的倒是挺像啊！可惜啊，她已經不是當初的自己，不會再相信這個男人的感情！

又或者，她就是要看他痛苦，看著他這樣……她其實並不快樂，可是，怎麼辦？他永遠不會知道，那些年，她為了等他回來，為他做了什麼！

現在想要回去嗎？不，他們回不去了！

……

容曜在酒店裡，徹夜未眠。

手下進來，帶著電腦。

「怎麼樣？」

「容先生，所有的監控都調來了……但是，監控太多，恐怕找起來會很困難，我們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女孩……」

容曜明白，那天，只有他見過那個小女孩，所以，所有的監控，只能他自己來看，沒有任何人能幫他。

「好。」

容曜點點頭，「立即給我。」

「是。」

電腦開開，容曜點開監控資料，一一看過去。

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容曜連眼睛都不敢眨眼。

「就是這個女孩……」

容曜找到了，定格畫面，指著小女孩，「找！找其他的監控，看她是什麼時候、怎麼離開的醫院！一定要找到這個小姑娘！」

「是，容先生。」

容曜揉了揉眼睛，眼睛酸澀的厲害，再這麼下去，他就要瞎了。

「找到了！容先生……」

手下指著監控，「小姑娘進了病房，這個……後來從後門出去，在公車站牌找到了監控，乘坐的是47路車，在XX下的……」

「很好。」

容曜振奮精神，「繼續查，把她的資料，都查清楚了。你們辛苦了，但沒法休息。」

「是，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