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曜過來，「蘇染，好了。」

「哦。」

蘇染笑眯眯的，進到餐廳。看著餐桌，「好了呀。」

奇異的，沒有讓她覺得噁心、嘔吐的味道。

餐桌上，只有一隻盤子，透明的水晶玻璃盤，裡面放著條魚，魚皮已經扒光了，看上去很乾凈、清爽。只是，怎麼覺得有點奇怪？

「來，坐下。」

容曜扶著蘇染坐下，「看看，能不能吃？」

「嗯。」

蘇染舉起筷子，伸向盤子。

夾了筷魚肉，塞進嘴裡。她起先還有些擔心，可是，入了口之後，嚼的快了起來，「嗯，好吃呢。」

「真的嗎？」

容曜一喜，可是，還有些不放心。「沒騙我吧？」

「沒有。」

蘇染連連搖頭，嘴裡一塊已經吃完了，又夾了一塊。

「嗯，真好吃。」

看她這樣子，不像是騙他的。

蘇染瞪大了眼睛，連連稱奇，「你這是怎麼做的？我怎麼不噁心了呢？」

「呵呵。」

容曜笑了，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他的手邊，還放著一盆飯，容曜帶著手套，在捏著米飯，邊上還有一隻碗，碗里盛著一碗水。容曜把米飯捏成蠶豆大小的飯糰，然後在碗里的水上沾一沾，在放到保鮮飯盒裡去。

蘇染詫異，「你在做什麼啊。」

容曜看看她，手上沒有停。

「這個魚，你能吃進去，那這個小飯糰……你應該也能吃進去。」

說著，把手上剛捏好的一隻，遞到她嘴邊，「啊——」

「啊……」

蘇染張嘴，咬住了。

嚼了嚼，「哎喲，好吃呢。很有嚼勁，還有點味道。」

「呼……」

容曜長舒口氣，「太好了，你總算是能吃下去東西了。」

「哎呀。」

蘇染好奇死了，「你這是怎麼做的？快說說啊，我只是睡了一覺……你就變得這麼厲害了？」

「呵呵。」

容曜笑著搖頭，「不是我厲害，我問了隔壁的阿姨，她告訴我的。她說，她兒媳婦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然後，她就給她蒸魚吃，把皮給去了，什麼都不放，就用水蒸。」

「這個……」

蘇染指指面前的盤子，「這魚，光用水蒸的？」

騙人的吧？這麼好吃？

「嗯，是。」

容曜點頭，「我親手做的，還能誆你啊？你現在和一般人不一樣，越是奇怪的味道，你越喜歡。」

「嗯？」

蘇染挑眉，笑了，「哈哈，是哈。那這個飯糰呢？」

「也是阿姨教我的……米是我從她那裡買的，是她家裡自己種，自己曬的，比買來的好。煮過了，沾上一點鹽水，就可以了。大口大口不行，就捏成這樣小小的，一次不會太多，你就不會吐了。」

「啊……」

蘇染聽了，驚愕的張大了嘴。

有種情愫，在心底涌動。

容曜還沒說完，指了指廚房裡面。

「還有，阿姨告訴我，村子里一家豆腐坊的豆腐，特別好吃，我買了……晚上蒸給你吃，也是不用放什麼。阿姨說，孕婦吃豆製品，很好的。」

「……」

蘇染聽著聽著，眼眶酸了。

淚水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來。

容曜一抬頭，愣住了，「怎……怎麼了？」

「嗚嗚。」

蘇染抬起手，擦眼淚，「容曜，你真好……謝謝你，謝謝你這麼費心。我讓你操心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哎。」

容曜很是不好意思，「你別哭啊，你不是說了嗎？我們是朋友啊，看著朋友吃不下飯，我能不管嗎？」

蘇染淚水簌簌往下掉，容曜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忙脫下手套，去拿紙巾。

「容曜……」

可是，蘇染卻拉住了他。

容曜愣住，這個姿勢，蘇染剛好靠在他……懷裡。

容曜僵住了，一動不敢動。「蘇，蘇染？」

「別動，讓我靠一下……就靠一下。」

蘇染心頭酸澀不已，「你知道嗎？自從我和沈讓出事，連累到家裡……我爸媽，還有我弟弟，都不理解我！他們都生我的氣！我被沈讓逼的，已經無路可走了。」

容曜怔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你別難過，你爸媽……只是不知道內情，你沒有錯的。」

錯的是沈讓，讓她這麼難過。

「我也不敢回家，我爸媽要是知道我懷孕了，一定會讓我把孩子拿掉的！我一個女孩子，未婚生子，說出去，他們都不要做人了！」

蘇染哭得厲害，心裡是真難受。

容曜抬起手，想要抱抱她。

可是，猶豫了許久，抬起的手，終究是沒有落在蘇染身上……

他是喜歡她，可是，他必須尊重她。尊重蘇染，才是尊重他的喜歡、尊重他的這份暗戀的感情。

「容曜，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照顧我。」

蘇染抽泣著，漸漸平靜下來。

她鬆開了容曜，抬起頭來看著他，「容曜，你是我的好兄弟……這樣，我的孩子，認你做乾爹，好不好？」

乾爹？

容曜一愣，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想要做的，哪裡是孩子的乾爹？

見容曜不說話，蘇染皺眉，「怎麼了？你不願意嗎？」

「呃？」

容曜晃神，忙搖頭，「不是，當然不是……我，願意的。」

這輩子，他的喜歡，可能只能藏在心底了。那麼，如果能是她孩子的乾爹，好像也不錯。

「那太好了！」

蘇染笑了，抬起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

小聲說著，「寶寶們，你們要記住啊，這是你們的乾爹，乾爹可好了……你看，你們吃不下東西，乾爹就想辦法，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你們要記住乾爹的好，長大了，要好好對乾爹哦。」

說完了，抬頭看著容曜。

「嘻嘻，就這麼說定了啊。」

「嗯。」容曜點頭，嘴角微微揚起。

蘇染卻又突然嘆氣，「哎……只可惜，我們馬上要分開了，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了。」

「會的。」

容曜淺淺笑著，「即使送你出國，我還是會去看你的。」

「真的嗎？」

蘇染眼睛一亮，有了點生氣。

「真的。」

「拉鉤！」

蘇染伸出手來，容曜笑笑，抬起手勾住她的小手指，「拉鉤。」

蘇染放心了，繼續吃東西。「嗯，真好吃。」

容曜看著她，放心不少。能這樣陪著她，真好。

只是，他很快就要送她走了……沈讓的人，快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