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慌亂的搶救，唐綿綿安全了……

門外的長椅上，時清歡精疲力盡，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

她垂眸，雙眼空洞的看著地板，雙手緊緊攥著，卻在不停的顫抖。

地板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楮墨，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清歡！」

楮墨詫異，看到了時清歡。

他驀地蹲下，蹲在她面前。

「清歡？」

楮墨抬起手，摁住時清歡的肩膀，察覺到她在顫抖。

「怎麼了？清歡？」

時清歡抬眸，看著楮墨，粉唇囁嚅著，「綿綿，綿綿……」

「綿綿沒事了。」

楮墨擰眉，「醫生說過，她沒事了……」

他有些疑惑，「綿綿是被你送來醫院的？你們……怎麼在一起？」

「……」

時清歡怔忪，有些話，要她怎麼說？

時清歡紅著眼眶，支吾道，「我……我們意外，撞見的。」

「嗯。」

楮墨點點頭，「綿綿，為難你了？」

「……」

時清歡抬起手，驀地抓緊楮墨的衣襟，「她發病了！她在我面前，哭著發病了……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楮墨，我很沒有用。」

「這不怪你，綿綿的病……一直是這樣。」

楮墨蹙眉，沉聲說道。

「不……」

時清歡搖著頭，低低啜泣著。

「你不明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如今想起來，她不幸的人生中，僅有的那些幸福……對比起唐綿綿來，都顯得是可恥的！一樣的姐妹，綿綿怎麼可以，那麼可憐？

「清歡。」

楮墨並不明白她話語中含義，他只是輕輕將她抱進懷裡。

「我的清歡，天生一副世上最柔軟的心腸。」

「嗚嗚嗚。」

時清歡趴在楮墨懷裡，低低嗚咽。

為了唐綿綿，也為了……楮墨。

她抬起手來，環住楮墨的脖頸，低低說到。

「不，我沒有柔軟的心腸……楮墨，我是個壞女孩，你，以後會恨我的。」

「不會，永遠不會。」

楮墨輕撫著她的後腦勺，「除非，你不要我。」

「……」

時清歡心頭一跳，淚水像是受了驚，掛在了眼角。

怎麼辦？楮墨……我，不能要你了！

……

楮墨去看了唐綿綿，她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用了葯，已經睡著了。

於是，楮墨送時清歡。

「清歡，送你回橡樹灣。」

時清歡怔怔的點頭，「讓司機送我就可以了，你在這裡陪陪她吧。」

「不用，綿綿睡著了。」

「你還是陪著她吧。」

時清歡攔著他，抬頭看著他，「她雖然睡著了，我想……你如果在這裡陪著他，她是有感覺的，她會知道的。」

「……清歡。」

楮墨微微蹙眉，覺得她大度的有點……讓他不舒服。

這種情況下，她都不會吃醋嗎？

「行了，我走了。」

時清歡卻是堅持，楮墨無法，只得答應，「好，我晚一點回去。」

「嗯。」

時清歡抿著唇，微微笑著，轉身離開了。

楮墨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有著疑惑。清歡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可是，楮墨卻看不見，轉身之際，時清歡迅速滑落的淚水……

還有她咬住下唇，才能拚命忍住的哭聲……

……

時清歡走了沒多久，容曜進來了。

「墨少。」

楮墨坐在沙發上，微一頷首，「什麼事？」

「墨少。」容曜躬身道。

「唐小姐的戶籍，已經徹底查清楚了……她原本是沒有戶籍的，倒確實是個孤兒，也一直長在延邊，但是……從來沒有掛戶籍在唐院長的戶口。」

哦。

楮墨擰眉，果然……如此！

他抬眸，驀地看向床上躺著唐綿綿。

事實如此，那麼……這個唐綿綿，當真是誰弄到他身邊來的冒牌貨！

可笑的是，他竟然上當了！

容曜說到，「墨少，會有錯嗎？這樣……能確定唐小姐不是少奶奶嗎？」

「……」

楮墨蹙眉，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搖搖頭，他不清楚……

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床旁。

視線一錯不錯的盯著唐綿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和清歡有著一樣容貌的女孩，究竟是巧合，還是背後藏著什麼驚天秘密？

哼。

楮墨勾唇，無聲冷笑。

這是算計他嗎？竟是拿住了他的弱點！

「墨少。」

容曜躬身，「接下來，該怎麼做？」

楮墨沉默，不發一言。

該怎麼做？

不管怎麼做，誰還能分開他和清歡嗎？不，現在……沒有了。

——

心理診所。

宋英奇見到時清歡，是有些驚訝的。

「今天不是複診的日子，怎麼來了？」

宋英奇說到，看看她身後，「自己來的？十四沒有陪著嗎？奇了，他竟然放心。」

「宋醫生。」

時清歡一開口，宋英奇大驚，「嗯？清歡，你好了……你能說話了？」

「嗯。」

時清歡擰眉，點點頭。

「哎喲。」

宋英奇笑了，「我還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看來，的確是吃的葯有問題，葯一停，你這就恢復了。只是，那葯的事情，我還沒查清楚。」

時清歡擰眉，「你是說，有人對我吃的葯動了手腳，所以我才會發病嗎？」

「嗯，確實如此。」

宋英奇奇道，「怎麼，楮墨沒有告訴你？」

他……

時清歡沉默，大概，楮墨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吧。

那麼，是什麼人對她的葯動了手腳？時清歡蹙眉想著，能想到就只有一個人……

綿綿，她的妹妹……

這麼想著，時清歡心上猛的一抽，疼啊。

姐妹兩個，弄成這樣。

「宋醫生。」

時清歡抬起頭來，看著宋英奇，「我今天來，是想要拜託你一件事。」

「哦？」

宋英奇挑眉，淡淡笑著。

「行啊，我們先給你做個檢查……」

「宋醫生。」

時清歡擰眉，攔住了他，直言道。

「那個可以稍等……其實，我現在想不想的起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讓人相信……我是想起來了。」

「……」

宋英奇一愣，詫異的看著時清歡。

「你這話，什麼意思？」

時清歡眼眶發紅，苦澀的笑著，「宋醫生，你幫幫我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