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起來。」
楮墨把手伸給她,「該起來去吃點東西。」
時清歡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一定要去嗎?」
她這個樣子,還真是像……景寶。為什麼呢?楮墨想,也許天底下可愛的人事物,總是有著那麼幾分相似的。
楮墨點點頭,頗為嚴肅的樣子,「嗯,一定要去……不可以空著肚子。」
「……哦。」
時清歡點點頭,把腳從池塘里拿了上來,甩了甩,穿上涼鞋,跟在楮墨身後,去了飯堂。
他們到的時候,飯堂里人已經不多了。
楮墨交待她,「去找個位子坐下,我去拿飯菜。」
「哦。」
時清歡乖乖的點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楮墨端著兩隻食盤過來了,「吃吧,都是素菜……多少吃一點。」
「……嗯。」
時清歡握著筷子,不是很有食慾的樣子。
事實上,她心情不好,霍湛北的事情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是,還有其他的原因……那便是,她的『病』。
這段時間治療的結果,其中有太多的疑點……
而這些疑點,都和楮墨,可能是有關係的。
時清歡想了想,猶豫著開口,「呃……楮墨。」
「嗯?」楮墨抬眸,看著她,「什麼事?怎麼不說?」
「呃……」
時清歡微微蹙眉,踟躇,「那個……你告訴我說,你和唐綿綿認識,是六年前,在延邊教會醫院,對嗎?」
「……」
楮墨愣了下,沒明白時清歡突然為什麼這麼問。
他默了默,點頭。
「嗯,是……當時,我執行任務,受了傷,挺嚴重的,被送到了延邊教會醫院。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綿綿。」
「……」
時清歡眉頭緊鎖,為什麼,她覺得楮墨說的這些,這麼熟悉呢?其實,如果帶入的話,完全就是她的夢裡面,她救人的場景啊……可是,她不敢說。
也許,只是湊巧呢?
「清歡?」
楮墨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
「呃?」時清歡回過神,訕訕的笑笑,「沒什麼。」
「怎麼,突然問我這個?」
楮墨蹙眉,「清歡,我說過……和綿綿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現在……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承認,當綿綿突然出現,我的確……」
「楮墨!」
時清歡突然,打斷了他。
「嗯?」楮墨詫異,「什麼?」
時清歡心跳有些快,盯著楮墨。
「我能問問你,你喜歡的是那個在延邊教會醫院和你相遇的綿綿,對嗎?」
「……」
楮墨不明所以,濃眉緊鎖,但還是老實的點頭。
「是……」
他想了想,形容道,「一眼見到她,驚為天人、瞬間淪陷。」
啊……
時清歡下意識的抬起手,緊捂住心口。
雖然,眼下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只靠著一點點零星的記憶殘片……可是,時清歡有種直覺,或者,她才是那個真正和楮墨在教會醫院相遇的綿綿!
因為,實在有太多巧合!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另一個唐綿綿的存在……
所以,只能把這話藏在心底!
如果,她現在告訴楮墨,她的猜測,楮墨……會怎麼想?會以為,她是『失心瘋』犯了,胡思亂想的吧。
到底是小女人,時清歡心上有些酸澀。
她頓了頓,問到。「楮墨,你和唐綿綿……好嗎?」
「……」
楮墨沉默良久,唇邊一絲苦笑。
「我要是說了,你會罵我嗎?我……已經移情別戀了。」
「?」
時清歡驚愕,獃獃的看著他。
楮墨雙眸灼灼,看著她,「清歡,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喜歡你,想要回頭,和你。」
霍地,時清歡站了起來。
她的腦子亂的很,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她慌亂的搖搖頭,「那個……我吃飽了,我先走了,還要吃藥的!」
「清歡!」
楮墨立即要跟上去,視線里,卻瞄到時清歡隨身攜帶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搖頭失笑,「小丫頭,要吃藥……杯子都不拿,你拿什麼吃藥?」
他長臂一伸,將杯子拿在手上,準備給她送過去。
……
時清歡匆匆跑回佛堂,氣喘吁吁,心神不定。
現場,已經亮起了照明燈……
晚間,工程還要繼續。
「時工,這堵牆……是不是要砸掉的?」
那邊,有工人來問。
時清歡回過神,點點頭,「我過來看看……」
因為涉及宗教的問題,時清歡總是特別小心,工人忽略的地方,她都要嚴格把關。
時清歡拿著圖紙走過來,仔細核對了,點點頭,「對……要砸掉,但是不要整面,保留邊上的圖騰花紋……」
「好的。」
『嘭』!
工人們開始砸,卻不料,砸出個人來。
「哎喲,這後面怎麼一個人啊?」
「還真是!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時工,這人……你認識嗎?」
時清歡聞言,抬頭看過去。
只見在斷壁殘垣間,一抹高大的身影彎曲著慢慢站直,頭臉上還沾著灰塵和殘片……
時清歡愣愣的看著,他慢慢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清歡……」
霍湛北此刻一身狼狽,滿是委屈,「你……不想看到我嗎?」
哎……
時清歡無聲嘆息,秀眉緊蹙,「師父……」
霍湛北苦著臉,「所以,你還在生氣……你都不叫我的名字了。」
「師父。」
時清歡搖搖頭,嘆道。
「我不是生氣,師父……我們的事情,是現實啊。」
「清歡。」
霍湛北有些著急,「你只看到我父母的反對……那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堅持?清歡,我有多喜歡你,你沒有考慮嗎?難道,就因為我的父母反對,你就要甩了我嗎?對你來說,我就這麼容易捨棄嗎?」
「……」
時清歡語滯,竟是無可反駁。
「清歡。」
霍湛北趁勢,握住她的手。
「我已經和家裡說清楚了……我,不會和你分手!他們反對不要緊……我還是要和你結婚的。」
「嗯?」時清歡不明白,「這,怎麼可能?」
「可能的。」
霍湛北看著她,說到,「只要我放棄繼承LH就可以了,反正我……原本就不打算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