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眉頭緊鎖，不淡定了。
明明是舒適的沙發椅，可是，他卻是如同針氈。
剛好，容曜推門進來了。「墨少，這份文件……您簽個字。」
楮墨接過文件，看了，而後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容曜，繼而問到，「容曜，一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下，會讓一個男的，帶著身份證、戶口本？」
「呃。」
容曜愣了下，擰眉說道，「這個……是要結婚登記嗎？」
看吧！
楮墨抬起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連容曜這樣的獃子，都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想的沒有錯……清歡，要和霍湛北結婚了？怎麼會這麼快？
上次，霍湛北還說，他正在努力啊。
容曜不明所以，「墨少？」
楮墨無聲，朝容曜揮了揮手，樣子很是疲憊。
容曜躬身，靜默的退了出去。心裡暗自嘀咕，墨少看起來很不開心啊……雖然說，墨少和當年的太太在一起了，可是，他覺得，墨少遠遠沒有和時小姐在一起開心了。
或者說，墨少整個人，都透著股疲倦感。
以前，墨少和時小姐在一起時，即使兩個人爭吵、受到各種因素阻礙，墨少也沒有過這樣無力感和疲憊感。
哎……
這世上的感情啊，真是件無法解釋的事情。
楮墨雙手支額，腦子裡全是時清歡的樣子……
她的笑容，她發脾氣時嘟起的嘴！每一樣，都那麼可愛。楮墨下意識的，揚起了嘴角……
可是，這笑容沒有持續很久，瞬間，就萎靡了。
楮墨煩躁的抽出一支煙來點燃，清歡……很快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
第二天一早，楮墨從觀唐雲鼎出門。
上了車，容曜便把行程表遞給他，「墨少。」
「嗯。」
楮墨翻看著，其中有一項，是查勘工場。不過，安排的時間，是下午。他修長的手指點著屏幕，驀地說到，「容曜，調整一下，現在去工場。」
「是。」容曜沒有多問，點頭應了。
楮墨放下IPAD，閉眼支額。他心緒很亂，需要安靜一下。而歷來，楮墨最能夠安靜下來的地方，無疑就是MR的工場。
車子換了方向，駛往碼頭。
從市區去往工場，要過一片海。
楮墨閉目養神，似睡非睡，腦子裡都是和時清歡在一起時的樣子。
迷迷糊糊間，聽到容曜的聲音，「墨少，碼頭到了。」
「嗯。」楮墨睜開眼，推開車門下車。
「墨少，今天天氣不太好……」容曜躬身說到。
楮墨抬頭看看天，的確，最近是荔都的颱風季，天氣一直不好。「遊艇過來了？」
「是。」容曜點點頭，「墨少，您這邊請——」
「嗯。」楮墨微一頷首，往碼頭走去。
剛在艙里坐下，便聽到門口鬧鬧哄哄的。
「等一下、等一下！」
這聲音，楮墨驀地睜眼，怎麼那麼熟悉？抬眸看過去，果然是……清歡！時清歡在朝著遊艇上的人招手，「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等我一下啊。」
楮墨立即看向容曜，「讓她上來！」
「呃，是。」容曜立即去交代手下，鬼使神差的，自己沒有出面。
他覺得，時小姐要上這艘遊艇，一定是誤會了什麼……如果他出面的話，時小姐應當……就不會上來了。
事實上，容曜想的沒錯。
時清歡的確是誤會了……
她昨晚走了困，今天起的有些遲了。今天是她去荔都大報道的日子，荔都大和MR的工廠一樣，都是要過海的。早晨急急忙忙的起來，趕到碼頭，眼睜睜的看著遊艇一艘艘的開走了。
貌似，這是最後一艘了？再等下一趟，那得等多久？
那不行啊，她一定得趕上啊！
遊艇上的人，正要趕走時清歡，不防卻收到容曜這樣的指示，雖然不明白，但是卻立即讓時清歡上來了。
時清歡一腳踏上來，捂著胸口，點頭微笑著致謝，「謝謝啊，真的……太感謝了。」
「小姐，裡面請。」
時清歡笑笑，往艙里走。這會兒，她有些疑惑了。這是碼頭的公船？嘖……這也太豪華了！私家遊艇不過如此吧？還有啊，不用買票的嗎？
哎喲，這麼好的公船，船票是不是好貴的？還有，是不是在艙裡面買票？
時清歡疑惑的，走進艙里。更懵了……
這艙里，這真的是私家遊艇吧。
往前走，赫然看見楮墨坐在那裡。時清歡錯愕，「啊……」
楮墨抬眸，抱著胳膊看著她，「嘁，我是鬼嗎？你這一副見鬼的表情。」
「我……」
時清歡蹙眉，想起那天在游輪上聚會，口氣不怎麼好。「你讓我下去！」
「嘁。」楮墨勾唇，哂笑，「是我讓你上來的嗎？難道不是你喊著、求著要上來的？」
「我……」
時清歡語滯，還當真是無可反駁。可是，她要上來就能上來嗎？一定是他授意的！
時清歡擰眉，「放我下去！」
「嘁。」楮墨哂笑，漫不經心的搖搖頭，「可以，你跳下去……游回去就行了，我知道你水性很好。」
「你……」
時清歡氣結，抬頭一看，遊艇已經出海，她要跳下去嗎？這怎麼可能？
「哼！」時清歡氣悶的，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理會他。
楮墨看出來了，她在生氣，而且氣的不輕。為什麼？他是好心，讓她上遊艇，好嗎？難道，他哪裡還得罪過她？楮墨眯起眼，細細想著。
哦，想起來了。那天在游輪上，因為綿綿出糗，他是苛責了她。
楮墨喉結滾了滾，薄唇輕啟，「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擔心綿綿，所以，言辭過激了，我知道，不關你的事。」
時清歡背對著他，一愣。
其實，她是個最心軟不過的人，這一點，楮墨清楚。楮墨這麼一道歉，時清歡就沒那麼生氣了，默了默，搖搖頭，「沒事……你擔心她，是應該的。」
他的壞脾氣，她也不是沒有領教過，不在乎那一次了。
「嗯。」
楮墨點點頭，打量著她。奇怪，她今天不是要和霍湛北去登記嗎？為什麼在這裡？她過海，要去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