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換好了裙子,從樓上下來。
下來之後,卻有點暈。
她是第一次來霍家,對霍家的結構還不太熟悉。
「嗯?」
時清歡站在樓梯口,嘀咕著,左右看了看,「往哪邊去,是花廳?往那邊去,是宴廳?」
嘖,不太記得路呢。
時清歡當即掏出手機,撥通了霍湛北的號碼。電話通是通的,可是,霍湛北那邊,此刻太吵了,壓根沒有聽見手機鈴聲響。
「嘖……」
時清歡不由蹙眉,怎麼辦?要不,自己走走看吧,霍家雖然大,但是不至於就把自己給走丟了吧。
剛往前邁了兩步,身後一個低沉而熟悉的男聲。
「喂!」
時清歡一愣,渾身都僵住了。這個聲音,她自然再熟悉不過了……是,楮墨。
沒想到他也會在這裡,時清歡僵硬的轉過身,盡量平和的笑笑,「楮總。」
楮總?楮墨挑眉,需要稱呼的這麼客氣嗎?
楮墨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你要去哪兒?」
「呃……」
時清歡抬起手來,比劃了一下,「霍家太大了,我想去……宴廳。」
「大嗎?」楮墨哂笑,「一般吧。」
這滿是不屑的口吻,是幾個意思?時清歡訕訕的笑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楮墨走了過來,看了她一眼,「跟我走。」
「啊?」時清歡大驚,說話都不利索了,「去……去哪兒啊?」
楮墨蹙眉,「你不是要去宴廳?你自己站在這裡就能想出來在哪裡了?」
「……」時清歡站著不動。她總覺得,今天楮墨好像不太高興。之前他們也見過面了,楮墨沒有這樣一臉不耐煩啊。
「走啊。」楮墨又催到,「我帶你過去。」
「哦,好。」時清歡點點頭,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火藥味。
對於楮墨,時清歡還是了解的。她了解他的情緒,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最好不要惹他。於是,點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可是,跟著楮墨一路往前走,時清歡卻覺得不對勁了。
他們這是,怎麼走出來了?
「楮總……」時清歡停下了腳步,「你這是,帶我去哪兒啊。」
楮墨也跟著停下了,猛回頭,瞪著她,「怎麼,你現在開始防著我了?我是誰?我是楮墨……我會害你嗎?你質疑我?」
「我……」時清歡怔了怔。
楮墨往回走,站在她面前,他呼吸有點粗,噴出來的氣息帶著濃烈的酒氣。
時清歡不由皺眉,「楮總,你喝了多少酒?」
這酒味,也太重了。
「呵……」楮墨哂笑,「我喝的多嗎?」
他搖搖頭,「我喝的再多,也能好好站著、頭腦清醒,總比有些人好,沒喝多少……卻要人抱著進房間!」
「?」
時清歡錯愕,他這說的,不就是她嗎?沒錯,她是把雞尾酒當果汁喝多了,讓霍湛北抱著回房,可是,這件事怎麼了?那是個意外!
再說了,即使不是意外,又輪的到他這麼指責她嗎?
時清歡擰眉,不高興了。
「楮總,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
楮墨揚聲,眸色驀地一沉,連連點著頭,「好,與我無關,好一個與我無關!」
從楮墨的眼底,時清歡又看到了曾經那種……瘋狂的色彩!
她害怕的往後退,但果然,楮墨欺身靠近,將時清歡壓在了角落的牆壁上。他的手,灼熱滾燙,掐住她纖細的腰身。他的吻烙鐵一樣,朝著時清歡落了下來。
時清歡瞳仁驟縮,猛的偏過頭。
楮墨的吻,堪堪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呃……」
時清歡驚呼,瞪著楮墨,「楮墨,你幹什麼?你瘋了?你是有老婆的人!唐綿綿等了你五年!她為了你,吃了那麼多苦!你現在在對我做什麼?」
楮墨咬牙,眸色依舊沒有沉下去。
「我也想知道,我怎麼了!時清歡,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嗯?」
時清歡錯愕,她怎麼了嗎?
時清歡實在無法理解他,「楮墨,你對我是在做什麼?我和唐綿綿長的一樣……你要是想怎樣,你回去對著唐綿綿……」
「不一樣!」
楮墨驀地,吼道。
時清歡一驚,看到他眼底碎裂開,紅色蔓延。楮墨這是,怎麼了?
楮墨眉頭緊鎖,咬著牙喃喃,「清歡,不一樣……不一樣的!」
雖然她們長的一樣,可是不一樣的!皮囊一樣,就是一樣的嗎?以前楮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他現在很清楚……不一樣!即使有著一樣的外貌,可是傾國傾城的那個,是清歡啊!
時清歡怔忪,不明白他的意思。
楮墨卻低下頭來,埋首在她頸間,「清歡,不要和霍湛北在一起,行嗎?不要讓他握你的手,不要讓他抱你……你不要靠在他懷裡,更不要睡在他房裡!」
「?」
時清歡驚愕,好半天,都消化不了楮墨這話的意思。
她懵懵懂懂的想,楮墨這是……吃醋了?為什麼?為了她這張和唐綿綿一樣的臉?
可是不管為了什麼,楮墨都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時清歡擰眉,用力將他推開,「楮總,你喝多了……你現在不清醒,我當你是酒後失言,你走吧。」
「……」楮墨猝不及防被她推開,眼裡有著失望,有著無奈,甚至是委屈。
那眼神,好像受傷的、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叫時清歡看了,心生不忍。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這是在想什麼?楮墨是有老婆的啊!他們千萬不能再有任何牽扯了。
這時候,時清歡的手機響了。
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尷尬,時清歡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師父』二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接了,「喂,師父……」
霍湛北說到,「清歡,剛才太吵,我沒聽見……你好了嗎?現在在哪兒?」
「師父。」
時清歡說到,「我好像迷路了。」
「你說一下周圍什麼樣,我來找你。」
「嗯,周圍很多紫藤樹。」
「好,我馬上到。」
時清歡掛了電話,看向楮墨,「你快走吧,霍湛北馬上來接我……你也不想讓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