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時清歡一直睡到了黃昏。
「……」
瞬間,時清歡睜開了眼,像是猛地驚醒。倏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頭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捲髮。視線里,看到霍湛北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書,有種今夕何夕的感覺。
這是哪兒啊?她怎麼會在這兒啊?
「師父,嘶——」
時清歡剛一張嘴,就捂住了腦袋。哎喲,頭怎麼會這麼疼?
聽到動靜,霍湛北抬起手,放下書走了過來。「醒了?」
他手上拿著霍夫人送來那隻保溫杯,將蓋子開開,「把這個喝了,頭疼是不是?喝了會好點,是醒酒湯。」
「哦。」
時清歡接過,捧在手裡喝著,嘴裡疑惑的嘀咕,「我怎麼了?我喝酒了嗎?我沒有……」
說到這裡頓住了,抬眸看著霍湛北,「難道,我喝的那個……是酒啊。」
霍湛北淡笑著點頭,「嗯,雞尾酒。」
「什麼雞尾酒,做的跟果汁一樣!」時清歡皺眉,抱怨著。
霍湛北失笑,「對,你說的對。」
時清歡笑了,「哈哈……真是鬧笑話了。這是師父的房間嗎?」
「嗯。」霍湛北點點頭,「放心,床單都是乾淨的,我自己住,這房間不過是擺著的。」
時清歡掀開被子下床,「都這麼晚了。」
霍湛北抬手看看腕錶,「休息好了,就下樓吧,晚宴沒開始……不過,可以先醒一醒。我家花園不錯,我陪你去逛一逛。」
「嗯,好。」時清歡笑著點頭,跟著霍湛北一起,出門下樓。
樓下這個時候,已經很熱鬧了。
霍夫人生日,自然來的賓客不少。
霍湛北他們一下樓,就遇見管家慌慌張張的。「少爺,時小姐……」
「怎麼了?」霍湛北蹙眉,「慌慌張張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哎喲。」管家皺著眉,急道。
「少爺……您別提了,廚房裡現在亂成一團了!負責南菜的那位廚師,自己鬧肚子了,到了這個點,還沒影呢!夫人這會兒啊,都急的焦頭爛額了。」
接著又說道,「聯繫了『清韻廚房』,可是……臨時也抽不出廚師來幫忙。」
管家著急,「少爺,我先不說了,還得想想辦法。」
說著,便走開了。
霍湛北擰眉,沒說什麼,這件事他也幫不了忙。「清歡,我們走。」
「哎,師父?」
時清歡卻是一把拉住了霍湛北。
「嗯?」霍湛北不明所以,「怎麼了?還不舒服嗎?」
「不是的。」時清歡蹙眉,搖搖頭,指指自己,「我家那邊,是南菜系……南菜,我會做。」
霍湛北一愣,「這……這怎麼行?你是客人!」
「這個時候,談什麼客人啊?」時清歡搖搖頭,「再說了,我能算是客人嗎?我是你的學生啊。」
她催著霍湛北,「別說這些了,帶我去廚房吧,南菜……我可以做的很好的。」
霍湛北猶豫片刻,點點頭,「好,跟我來。」
廚房裡,霍夫人正一籌莫展。
像今天這樣宴客的日子,廚房卻出了亂子,她怎麼能不著急?要知道,上流社會的這種宴席,聚會是假,籠絡聯繫關係網才是真正的目的。
若是怠慢了客人,那可不是小事情。
這個時候,霍湛北帶著時清歡站在了母親面前,「媽。」
「哎喲。」
霍夫人一轉身,強自笑著,「湛北啊,怎麼帶著清歡來這裡了?這是廚房,油煙多……快出去玩兒啊。」
「不是的……」
時清歡搖搖頭,急道,「霍夫人,南菜……我可以做,如果沒有廚師的話,就讓我來吧。」
「你?」霍夫人驚訝不已,「你……還會做飯?」
「是。」時清歡輕笑著點頭,「我跟我奶奶學的,各種菜系都學過,我們家海城是南邊,南菜……尤其擅長的。」
「哎喲……」
霍夫人驚喜不已,「可是,這……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來呢?」
「霍夫人,讓我來吧。」
時清歡搖搖頭,堅持。「您今天生日,我不知道……就這麼空著手來了,心裡很過意不去,我給您做頓飯,就當是給您的生日禮物了,您看,行嗎?」
這話說的,霍夫人心裡很受用。
她連連點頭,「那,我就收下這份禮了……謝謝你了啊,清歡。」
時清歡微微一笑,「霍夫人客氣了,那我……過去忙了。」
「哎……」
霍夫人忙招手叫來幫廚,「你們幾個過來,幫著點。」
「是,夫人。」
時清歡跟著幫廚去忙了,霍夫人看看她、又看看兒子,不由笑道,「湛北,別看你悶不做聲,多少年也沒往家裡帶過女孩兒,這一帶回來,就是個頂好的啊。」
霍湛北但笑不語,他知道,清歡是塊寶。
「哎喲。」
霍夫人連聲稱讚,「太好了、太好了!她還有不會的嗎?長的又好看、會念書、還會做飯,哎喲,真是完美啊。」
聽著母親這樣誇讚,霍湛北笑意不斷。
他抬眸,往廚房裡看,視線追隨著時清歡的身影,希望……有一天,她真的能成為他的妻子。
華燈初上。
霍家,晚宴正式開始。
外面宴席已經開了,可是,霍湛北卻等在廚房門口。
時清歡晃了晃脖子,把圍裙接下來,遞給幫傭,「上菜的時候,從溫箱里拿出來就行了……那麼,我出去了。」
「是,時小姐辛苦。」
「沒事。」
時清歡笑笑,出了廚房門。一出去,就迎上了霍湛北,「師父。」
霍湛北微微蹙眉,看她揉著脖子的樣子,竟然心疼不已,「累壞了吧?」
「呵呵。」時清歡笑著搖頭,「不會,做幾個菜就累壞了嗎?我又不是紙糊的。」
霍湛北握住她的手,「走,前面宴席開了……你忙了這麼久,得好好補補。」
「哎……」
時清歡著急,拉住他,「師父,不行啊。」
「嗯?」霍湛北疑惑,「怎麼不行了?」
「我現在……」
時清歡指指自己,「一頭油煙味,還有啊……這裙子上,又是酒味、又是調料油煙,怎麼出去啊。」
霍湛北眯起眼,打量著她,確實……有些狼狽。可是怎麼辦?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清歡,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