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考試結束，時清歡銷了假，回LH上班。

第一天回崗位，時清歡整理了辦公桌，看著上面的日曆。

距離楮墨離開，已經半個月了……

時清歡愣了一下，才半個月嗎？感覺，他已經離開很久很久了……他現在，和唐綿綿在荔都，過得很好吧？

時清歡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

不管多大的傷痛，相信……時間都能治癒的。

「清歡。」

霍湛北過來，在她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

「是，霍總。」時清歡立即回神，站了起來。

霍湛北工作中，是很專註的，也很專業，「過來，有任務給你——」

「是。」

時清歡再不多想，投入了工作。

……

延邊，夜場。

包廂里，即使是白天，也昏昏暗暗的……

長條沙發上，一個男人抻著胳膊坐著，一身黑色西服，連襯衣、領帶，一併都是黑的……整個人透出來的氣質，宛若黑暗中的肅殺修羅。

地上，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瑟縮成一團。在她的邊上，站了兩排的黑衣人。

這個女人，正是上次，楮墨來找唐綿綿時的那個……COCO姐。

只不過，此刻，她的臉已經被打腫了，連那天那點風韻猶存的樣子，都不見了，只剩下蒼老和疲憊。

COCO瑟縮著，「求求你，別打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呵……」

沙發上的男人，輕蔑的一笑。

可是，卻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的一張臉，完全掩蓋在面具里。在這樣的年代，這個男人，卻帶著一張金色面具，看上去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男人淡淡開口，聲音冷冰冰、陰惻惻。

「人原本，就在這裡……現在，她卻不見了！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男人突然，身子微微前傾，嘴角一勾，爆喝道。

「你他媽耍我呢！給我打！」

「是！」

男人一聲令下，黑衣人立即上前，朝著COCO又是一頓打。

COCO快扛不住了，趴在地上求饒，「我真……真不知道。你，你到底什麼人啊？」

命都快沒了，還不說？

男人沉默了片刻，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COCO趴著，瑟縮到，「有過男人來找她……但是，找她的男人，太多了啊——她現在具體在哪裡，我真的不清楚、不清楚……」

男人於是，改而問到，「她叫什麼名字？」

「辛迪？」

COCO喃喃道。

「呵！」

男人又是一聲冷笑，「你覺得像話嗎？辛迪？這種名字，不是花名嗎？拿來糊弄我！」

「我……」

COCO哆嗦著，「我是真不知道……她是我在垃圾桶邊上撿來的，我看她長的漂亮，所以就想著，她可以給我賺錢！她很可憐，沒吃沒穿，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就跟我來了。」

「對了！」

COCO想起來了，「半年多前，她被個女人帶走了，說是她的家人……給了錢，給她贖走了啊……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男人皺了眉，又問到，「有照片嗎？」

「哎喲。」

COCO叫苦不迭，「有、有的。」

她忙吩咐人，去取了照片來，遞給那男人。「你看，是……是她嗎？」

男人勾唇，接過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容顏清麗，堪稱絕色傾城……沒錯，就是她！男人將照片，收進了口袋裡。

接著看了地上的女人，「今天你說的，要是有半句虛言……記著，你這條命，我先給你留著！隨時，我都會來取！」

「哎，不敢、不敢……」

說完，男人驀地站了起來。

「走。」

「是。」

COCO躺在地上，看著他們出去，身子一軟。

嘴角卻勾了起來，她剛才沒告訴男人，辛迪的名字，是唐綿綿……

其實唐綿綿這個名字，她也是在荀文慧找來的時候才知道的，這也算不得她在撒謊。

管他呢？誰讓他這麼兇狠？

都是出來混的，誰還沒有點狠勁？她挨了這一頓打，可不能白挨了！想憑著一張照片找到人？呵呵……找死你！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撿了個什麼女人回來啊！自從她來了之後，各種人找上門來，男男女女都有……一個比一個不好惹的樣子，哎喲，當初真是不該貪圖她漂亮的！

話說回來，那個女人，還真是漂亮啊。

難怪男人為了她前赴後繼……

這自古紅顏就是禍水，一點不假。

——

聊城。

夜色，一點點暗了下去。

霍湛北走了過來，悄悄時清歡的工作台，「這麼努力？下班了，走，我順路送你。」

時清歡這才抬頭，看了看腕錶，「已經這個時間了。」

霍湛北笑笑，「看來以後，讓你加班，你是絕對不會有怨言的。走吧！」

「嗯，好。」

時清歡拎著包，站了起來。跟著霍湛北一起，往外走。

他們剛從電梯出來，霍湛北看了她一眼，「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取車……」

「好。」時清歡點點頭，站在大門口等著他。

霍湛北很快，開著車停在了大門口。時清歡忙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

霍湛北卻沒有立即開，因為他的手機響了。

霍湛北接起，「喂，爸……」

時清歡一凜，她還記得，上次在延邊招待所里，霍湛北也是接了家裡的電話，好像……不是很愉快。霍湛北曾經隱晦的說過，家裡人似乎不同意他畫圖，希望他繼承家業。

電話那一頭，霍湛北的父親，不知道說了什麼，霍湛北的神情，一點點變得嚴肅，還有為難。

「爸，一定要這麼逼我嗎？家裡的事情，不能請職業經理人？我真的……」

「湛北啊，你媽媽，下個月要手術了——」

霍湛北一愣，「媽，她怎麼了？心臟又不舒服了？」

「是。」霍總說到。

「聯繫好了醫生，要做介入手術……湛北，我們就你一個兒子，都想好了，你實在不願意繼承家業，也沒有辦法，可是，你回來吧，至少，留在我們身邊，行嗎？人老了，總是想要孩子在身邊，尤其，是你媽媽。」

霍湛北沉默了，想起母親，不是不愧疚的。

霍總又說，「你待在聊城，你媽媽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擔心你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這種心情，你以後為人父母了，也會明白的。」

「爸……」

霍湛北擰眉，沉默許久，「你讓我考慮考慮。」

「好，你媽下個月手術，至少你要回來。」

「好。」

霍湛北答應著掛了電話，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