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紅著眼眶，情緒激動。

來之前，她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樣的！

楮墨背叛她？這，怎麼可能？可是，眼前的楮墨，卻絲毫沒有辯駁……他承認了。

楮墨皺著眉，眼底藏著太多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明明，他喜歡時清歡……是因為，把她當成了綿綿，可是，為什麼看到她哭，他會……

該死的，這麼心疼！

「清歡。」

楮墨艱難的啟齒，「對不起。」

這無力的三個字，要時清歡如何接受？

「對不起？」時清歡重複，滿含譏誚，「這，算什麼？對不起……為什麼對不起？你說清楚啊！」

四目相視。

看著時清歡紅腫的雙眼，楮墨實在是開不了口！

說清楚？怎麼說清楚？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說她，壓根不是唐綿綿！他之所以喜歡她，只不過是因為……把她當成了唐綿綿？現在，唐綿綿回來了……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這太殘忍了！

這，不只是拋棄了她！這，會要了她的命！

楮墨薄唇開合，最終說道，「我對不起你，是我移情別戀……清歡，你就當我……」

「混蛋！」

時清歡雙眸赤紅，聽了這話，再也控制不住。

隨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朝著楮墨迎面潑了過去！

幸而，咖啡已經涼了，不至於燙著楮墨。

褐色的咖啡汁，潑的楮墨滿臉都是他，他卻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時清歡搖著頭，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以的力氣，「為什麼？移情別戀？楮墨，你是認真的嗎？」

楮墨沉默著，頸間喉結猛烈的滾動。

他似乎感覺，有血腥的味道，在胸腔蔓延。

面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如同承受煉獄般的痛楚！

清歡，她不是綿綿的替身嗎？到了這個時候，楮墨腦子裡一片混亂！她不是綿綿，可是……一樣讓他心疼，讓他情不自禁！

但是，這是錯覺啊。

楮墨擰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斷的告誡自己，他對時清歡的感情，不是真的……他之所以不忍，還是因為，他把她當成了綿綿！如果，不是這張和綿綿一樣的臉，他們……

壓根不會開始！

錯了，錯了啊。

楮墨艱難的開口，「清歡，我們……分手吧。」

「……」

瞬間，時清歡脊背僵直，整個人如遭電擊。

恐懼，和絕望，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分手？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的靈魂，像是離開了軀體，器械的開口，淚水凝固在眼角，「你，你說什麼？」

楮墨默了默，再次說道，「清歡，我們，分手吧。」

時清歡驚愕，耳朵里嗡嗡直想。

分手、分手……他說，分手！

霎時間，她像是失去了聽覺，再也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看她一動不動，楮墨很擔心，他站了起來，伸手想要扶住她。時清歡踉踉蹌蹌，像是要站不穩、隨時會摔倒的樣子。

「清歡……」

時清歡兩眼空洞無聲，卻像是觸電般躲開了楮墨。她搖搖頭，口中喃喃，「別碰我、別碰我……」

反反覆復，只有這一句。

看著她這樣，楮墨心如刀割！他要瘋了，真的要崩潰了！

時清歡面色蒼白，好像找不到自己，從包包里掏出錢包，掏出錢來，放在桌上，傻裡傻氣的說到，「這個，是我的咖啡錢，我……我放在這裡了。」

楮墨蹙眉，擔心不已，「清歡，清歡你怎麼了？」

時清歡像是沒聽到，放下錢，合上包。

「我要走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要畫圖……畫圖。」

說著，邁步往門口走。

楮墨實在是不放心，「清歡，我送你……」

時清歡沒有說話，只是加快腳步，跑了出去。

「清歡！」

楮墨低喝，卻沒能讓她回頭。

下意識的，楮墨沒有多想，順從自己的心意，跟著追了出去。

剛到門口，看著時清歡上了輛計程車。楮墨氣息微喘，立即上了車，準備追上去。可是，握著方向盤的瞬間，他愣住了……追上去了，他準備怎麼樣？

分手的話，已經說出口。

最艱難的事情，他已經做了！

那麼，追上去，安慰她、哄著她，就能改變什麼嗎？

楮墨很清楚，不能！分手后的安慰，只能更加刺激她！他知道，除了讓她難過……他什麼也做不了了。

驀地，楮墨狠狠閉上眼。

狹長的眼線，眼角處，有液體溢出。

楮墨胸腔酸澀的厲害，抬起手捂住眼睛。「清歡，對不起，清歡，對不起……你忘了我吧，我他媽……就是個混蛋！」

……

時清歡渾渾噩噩，回到LH。

她一腳踏進辦公室，迎頭就撞上了霍湛北。

霍湛北在組長的陪同下，像是專門在等著她。組長急了，忙上前來，拉著她，「時清歡，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霍總找了你一個下午了！」

時清歡魂不附體，聽了這話，也沒有什麼反應。

組長急壞了，「時清歡！你聽見沒？」

霍湛北擰眉，終是忍不住，「時清歡，來我的辦公室！」

「哎喲。」組長替她著急，「時清歡啊，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闖禍啦！」

時清歡愣愣的點頭，「是。」

跟著霍湛北，進了他的辦公室。

『啪』！

霍湛北把文件夾往她面前一扔，神情嚴肅，透著十分的不悅，「時清歡，我有沒有說過，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草圖？現在，你告訴我，草圖在哪裡？」

時清歡怔怔的，滿腦子都是楮墨的話。

清歡，我們分手吧。

清歡，我們分手吧！

「時清歡？」霍湛北越發不高興，「我在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他氣的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苦口婆心，「你要知道，按照你的資歷，這個圖是輪不到你的！我是多信任你，才會把這個機會交給你？現在，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時清歡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前，一言不發。

那樣子，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霍湛北吼道，「時清歡，你給我抬起頭來！」

「……」

時清歡機械的照做，慢慢的抬起頭，面對著霍湛北。

霍湛北一愣，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