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口，荀文慧帶著唐綿綿。

「就是這裡。」

荀文慧推開門，要進去。

往裡走了兩步，回頭看唐綿綿沒有跟上。

瞪眼朝她吼道，「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跟上來？」

「……」唐綿綿皺眉，抬起手比劃著。

荀文慧的手語也是才學的，一知半解，而且她沒什麼耐心，不耐煩道，「別比劃了！不知道你要說什麼，總之，給我快點跟上來！別讓我總是重複！」

唐綿綿皺眉，點點頭，跟上了。

可是，這一次，退出的卻是荀文慧。

「快！出去！」

荀文慧臉色驟變，像是見了鬼一樣！

拉著唐綿綿就往外跑，荀文慧慌了，「怎麼辦？怎麼辦？往哪裡躲？」

她一指邊上的斷壁殘垣，「去，先在那裡躲一會兒。」

「……」唐綿綿被動的跟著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不是說，要帶她去看看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嗎？她不情願，她還罵她。

荀文慧蹲在那裡，也是驚魂未定。

荀文慧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楮墨和時清歡！

剛才就差一點點，她們就和他們撞上了！時清歡對唐綿綿……呵呵，荀文慧想想，就激動不已！那場面，一定很精彩！

可是，現在還不是讓他們碰面的時候。

「……」

唐綿綿抬起手來，在荀文慧肩膀輕輕拍了拍。她想問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們為什麼要躲在這裡啊。

「噓，別吵……」

荀文慧不理會唐綿綿，隻眼巴巴的看著院門口。

沒過多久，門口有人出來了。

楮墨擁著時清歡，兩個人親昵的樣子，叫人看了就嫉妒！

荀文慧伸手拉了唐綿綿一把，「你……過來。」

唐綿綿不解，點點頭，往前挪了一點。

「你……看。」荀文慧指給她看。

唐綿綿照做，朝著院門口看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唐綿綿驚愕的長大了嘴，「呃……」

嗓子眼發出那種嘶啞的、無意義的音節，聲音不大。

「哼。」荀文慧冷笑，幸虧她是個啞巴，不然，這個時候，已經喊出聲來了吧？

唐綿綿震驚、不可思議，外面的女人，竟然和她長的一模一樣！

可是，又似乎完全不同。那個女人，是那麼幸福。雖然她們有著一樣的皮囊，可是，那個女人，是明艷、生動的，不像她，卑微、低賤，好像低到了塵埃里去。

她，從內里就已經開始腐敗，滄桑的一塌糊塗。

那個女人呢？她柔軟、新鮮，那麼美好！

而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她是有印象的。

荀文慧給她看過照片，告訴過她，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丈夫嗎？

她的丈夫，竟然是這樣一個男人！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怕是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男人！唐綿綿第一眼看見他，他仿若神祗，那是一般凡人女子可以靠近的嗎？

這樣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唐綿綿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心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涌動。

……

楮墨低頭，在時清歡額上親吻了下。

「想什麼呢？」

時清歡回過神，抬頭朝他笑笑，「在想，我們以前，在這裡是怎麼生活的。」

「都是苦日子。」

楮墨苦澀的一笑，「想不起來也沒什麼，以後，我會給你創造更美好的回憶。」

時清歡微微笑著，楮墨攬著她，「走，再逛逛？」

「嗯。」時清歡點點頭，兩人一同上了車。

車子開走了……

「出來。」

荀文慧拉著唐綿綿走了出來，指著車子開走的方向，「剛才，看清楚了？」

唐綿綿秀眉緊鎖，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方向。

「哼。」

荀文慧在她耳邊說到，「看清楚了，對嗎？那個男人就是楮墨，你的丈夫！他邊上那個女人，就是個冒牌貨！她佔用了你的身份，搶走了你的丈夫！」

唐綿綿的臉色，漸漸蒼白，下意識的攥緊手心。

荀文慧繼續說到，「如果不是她，那麼……現在在楮墨身邊的就是你！被他抱在懷裡、用心疼愛的，也是你！」

見唐綿綿毫無反應，荀文慧一把扼住她的肩膀，將人扳了過來，強迫她面對自己。

「唐綿綿！你聽到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你要振作起來！我告訴你的一切，你都要記住，然後……去把屬於你的，都奪回來！」

唐綿綿怔愣許久，終於，眼珠子轉了轉。

她該怎麼做？她問自己……

她吃了那麼多苦！她想要楮墨那樣的丈夫！她希望被他那樣的男人疼愛！她要取代那個女人，在楮墨身邊的位置！為什麼不可以？荀文慧說的，那些……本來就是她的！

「……」

唐綿綿抬起手，緊緊握住荀文慧的手。

她點點頭，然後，朝著荀文慧比劃著。

「告訴我，我所有的一切……我會好好記住！」

她比劃的很慢，因為知道荀文慧手語不熟。

荀文慧看懂了，勾唇一笑，「你總算是開竅了！別以為我是害你，看到了了吧？楮墨是多優秀的男人！好，跟我來……」

她一指這院子，「這裡，是你們結婚的地方……」

唐綿綿抬頭看去，眼神已經和剛才不一樣了。

荀文慧看了她一眼，「你放心，你和楮墨溝通不會有問題……當初，他為了你學過手語，你們倆過日子都沒問題，以後也不會有問題。看，他是多疼你！就算那個女人有著和你一樣的皮囊，她也爭不過你！」

唐綿綿心頭一凜，是嗎？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就更加不能放棄了。

……

一整天，楮墨帶著時清歡在延邊逛。

他們經常去的地方，他都她去了，也算是把當年蜜月時的路線都走了一遍。

回去時，天已經黑了。

楮墨開著車，時清歡靠在椅背上，合眼睡著了。

楮墨不自覺的揚唇，只要看她一眼，眉眼都是柔和的，內心滿足而安定。

車子停在招待所門口，時清歡還沒有醒來，楮墨也不忍心叫醒她，就這麼趴在方向盤上看她，看她安靜的睡顏，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