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蘇染照顧著時清歡，好好休息下。

這些天，時清歡一直沒有睡安穩，這一覺，倒是睡的踏實。醒過來，已經是日薄西山。

時清歡拉開房門，蘇染剛好準備出門。

「醒了啊？」蘇染笑道，「感覺好點沒有？我正要出門買吃的……你想吃什麼？」

時清歡微微蹙眉，隨口說道，「什麼都可以……」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會兒，才猛然想了起來，「染染，肖揚呢？」

從她出來，到現在，都沒有見到肖揚。這不對啊，肖揚一直很關心她的，之前還說要替她請律師，怎麼她出來了，這麼大的事情，肖揚不會不知道啊。

「肖揚他……」

蘇染眼神暗了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

時清歡不解，「怎麼了？染染，你知道什麼嗎？肖揚怎麼了？」

「哎……」

蘇染嘆息，道，「肖揚看到楮墨去接你，說是你有楮墨就夠了，他就不打擾了，我看他臉色不好，要送他回去，他也不肯……說是要自己回去。」

看了看時清歡，蘇染又說道。

「清歡，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會讓你為難……可是，我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肖揚，為了救你，跑去的荔都。他跪在楮家門口，腦袋都磕破了，才見到楮墨，把你的事情告訴他，楮墨才能及時趕回來……」

時清歡怔忪，原來……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蘇染繼續說，「清歡，肖揚……是真的很喜歡你的。我覺得，他，有點可憐。」

時清歡擰眉，沉默片刻，「染染，我去看看肖揚，晚上你自己吃吧。」

「哎，好。」

從公寓出來，時清歡一直撥肖揚的號碼，不過……總是提示關機。

沒辦法，時清歡只好去了肖揚的家裡。

可是，去了肖揚的公寓，他卻不在？

時清歡一籌莫展，肖揚能去哪兒呢？她剛才已經問過他的經紀人，說肖揚這些天都沒有安排工作啊，那他能去哪兒？他身體又不好。

從公寓出來，時清歡腦子裡猛地一個激靈！

啊……

時清歡驚愕，想到了。肖揚會不會……會不會？

時清歡不敢確定，可是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攔車趕往一個地方。

這裡，是時清歡住了兩年的地方……最後一次，她是拎著行李，被肖揚和高暢一起從這裡氣走的！這裡，是她和肖揚的第一個家！肖揚掙錢后，買的第一棟房子。

乘坐電梯上去，時清歡秀眉緊蹙，肖揚會在這裡嗎？

時清歡想要敲門，想了想，還是沒有。她從包里掏出鑰匙串，那上面，還掛著這裡的鑰匙……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開了？

時清歡深吸口氣，握著鑰匙插入鑰匙孔……輕輕一轉，門開開了。

時清歡心頭一跳，緩緩推門進去。

裡面開著燈，看來……肖揚在這裡！

時清歡踏上玄關，卻沒有在客廳見到肖揚。她疑惑著，將包放下來，四處看著，「肖揚、肖揚？」

走向卧室，猛地推門進去……

只見肖揚正擼著袖子，一手在另一胳膊上打止疼針！這樣的畫面，她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可是，無論看見多少次，也改變不了她心痛的感覺。

「肖揚。」

肖揚一怔，扯扯嘴角，「清歡。」

他慌亂的將藥液都推進去，想要拔針，卻一時找不到棉球。

時清歡看著，眉頭緊鎖，走過去，在盒子里找到棉球，摁在了針眼上，輕輕說道，「好了，你拔吧。」

「……嗯。」肖揚點點頭，將針拔出。

時清歡坐在他身邊，安靜的替他摁著針眼，並不說話。

肖揚看著她，心裡發虛，喉結滾了又滾，「清歡，我……」

「原先定的手術日子……」時清歡卻突然開口了，「是因為我推后了，是不是？」

「呃……」肖揚怔怔的點點頭，「嗯。」

時清歡驀地抬起頭，看著他，「那有和醫生商量，什麼時候再做手術嗎？」

「……」肖揚怔怔的，搖搖頭。

「嗯？」時清歡挑眉，不高興了，「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她騰地站起來，指著肖揚，「身體是你自己的，你怎麼就這麼不在意？你還要和我結婚？難道，你是打算，和我結了婚之後，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上嗎？」

「……」

肖揚怔愣，結婚？他們，還要結婚嗎？

看著他呆怔的樣子，時清歡眼眶發紅，「幹嘛這麼看著我？怎麼，你忘了我們要結婚的事情了嗎？」

「我……」肖揚嘴巴張了張，「清歡，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

時清歡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肖揚錯愕，清歡知道了？

時清歡哽咽，「你拜託醫生推遲手術，讓他給你開止疼葯，去求容曜、跪在楮家門口替我求情，我都知道了！肖揚，你為我做這麼多，是要我欠你的多少啊？」

「清歡！」肖揚急了，搖著頭，「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不想讓你出事！我沒有想過要你感激我，你更不要覺得欠了我……清歡，你信我。」

時清歡點著頭，「所以，你就把自己關在這裡？」

她抬手一指這房子，這裡面，每一樣東西，都是他們共同挑選的！

都是他們曾經甜蜜的見證！雖然，因為時清歡的缺陷，他們不能太過親密，可是……那個時候，肖揚是真的疼愛清歡，清歡也是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

想到過去回不去的種種，想到肖揚後來拚命的想要挽回他們的感情……

時清歡禁不住落淚，「肖揚，你要困在過去里，這樣一直折磨自己嗎？」

「……」肖揚低下頭，「對不起，清歡，我……忘不掉。」

他低低說到，「這輩子，我再也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了……我快要死了，只想對你好，至少，在我走的時候，看到你是好好的。」

「肖揚！」

時清歡一把將肖揚從椅子上拽起來，瞪著眼嘶吼著。

「你想要對我好！就給我好好活著！不然，我不給你這個機會！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