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嗎？

楮墨挑眉，這根本是驚嚇！

清歡留著這隻壞了的熱水袋，想要告訴他什麼？

楮墨仔細回憶著楮景博燙傷那天的情況……不用多時，他就明白了！清歡留著這隻熱水袋，是想要告訴他，是荀文慧剪破了熱水袋，來誣陷清歡！

「……」

楮墨驀地閉上眼，為什麼？

文慧為什麼要這麼做？景博是她的兒子啊！她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下得去手嗎？

楮墨不敢想象，文慧這麼做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她是害怕，他會不管她嗎？但是，即使如此，就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嗎？

楮墨不忍，朝管家揮揮手，「出去吧，還有……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是。」

管家退了出去，楮墨握著那隻熱水袋，思來想去，站了起來，放回了衣帽間……暫且，他還不想對荀文慧做什麼。

畢竟，他們從小相識。

楮墨寧願選擇相信，那只是荀文慧一時糊塗。這些年，荀文慧吃了太多的苦，有些敏感、比較脆弱都是可能的。

看著那隻熱水袋，楮墨垂眸，低聲喃喃。

「大哥，你放心……我知道，你放不下文慧、放不下景博，我會替你照顧好他們母子。」

——

醫院。

時清歡又來看時勁松，另外，今天，她做檢查這件事，醫生已經告訴了時勁松，他也知道了。

時清歡來的時候，時勁松都不敢看她，「清歡，來了。」

「嗯。」時清歡點點頭，把帶來的東西放下，「這些，是問過醫生才買的，說是可以吃……對了，你的病，告訴爺爺奶奶了嗎？他們，知道嗎？」

「哎。」時勁松搖搖頭，「沒說，我哪裡敢說？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他們該多難過？」

看著時清歡，時勁松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個……」時勁松吞吞吐吐，終於開口，「那件事……謝謝你。」

「嗯？」

時清歡反應過來，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

她頓了頓，淺淺笑著搖搖頭，「不用，我只是做個檢查……沒有什麼希望的。畢竟，我不是你的……」

話沒說完，但兩人心裡都是明白的。

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時勁松尷尬的點點頭，「我知道，不過，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清歡，謝謝你。」

病房門被推開，護士走了進來。

「時總，現在要帶你去做透析了。」

「好。」時勁松點點頭，從床上下來。

「慢點。」時清歡伸手扶住他，「我幫你……」

一邊說，一邊和護士一起，將輪椅推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坐上去。

「清歡。」時勁松下意識的握住時清歡的手，畢竟是第一次做透析，他有些緊張。

「沒事。」時清歡拍拍他的手，「我有時間，我陪你一起過去好不好？你在裡面做透析，我在外面等著你。」

「……」時勁松怔忪，有些哽咽，「好。」

「走吧。」

時清歡笑笑，推著輪椅，先出了病房門。

經過護士站，護士們小聲議論。

「哎，聽說這個是大女兒。」

「是嗎？大女兒看著面善多了，前兩天也做了檢查了……不知道會不會匹配。」

「可是我聽說，這個女兒不是親生的啊。」

「真的嗎？那真是絕了，這年頭，親生的不如養的啊……」

「就是。」

聽著這些話，時勁松眼底、心裡越發酸澀，只有到了這樣的時候，他才看出人的本性來，只是，他真的虧欠清歡太多了。現在，他連聽她叫他一聲爸爸，都是奢侈了。

到了醫技樓，護士帶時勁松進去。

「清歡。」時勁松看著時清歡。

時清歡微微笑著，「我答應了的，不會走的，你安心，聽醫生的話、配合醫生。」

「嗯。」

護士推著時勁松進去了，時清歡長舒了口氣，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下。

「歡姐？」

一旁，響起一個聲音。

「嗯？」時清歡疑惑的抬頭，看到高暢穿著病員服站在她面前。

時清歡忙站了起來，「高暢……」

「歡姐。」

高暢一見到她，就紅了眼。「你……和肖揚在一起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這樣，我給你跪下了！」

她二話不說，哭著就朝著時清歡跪了下來！

「哎……」

時清歡錯愕，慌忙扶起她，「你這是幹什麼？高暢，你快起來！」

她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歡姐！」

高暢搖著頭，怎麼也不肯起來。

「我求求你了，你和肖揚和好吧？是我的不對！是我不對啊！我今天向你坦白，肖揚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和他之間，只有協議！肖揚要我給他生個孩子，是我不好……是我貪得無厭！」

時清歡眉頭緊鎖，「這些，你上次已經說過了……」

「是！」高暢哭的不能自已，「我說過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肖揚他就要死了！他快死了啊！」

「……」

嗡的一聲，時清歡腦子炸開了，錯愕的呆愣住。

她不敢置信，嘴巴動了動，「你……說什麼？」

高暢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如果我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讓你知道這件事的！可是，歡姐……肖揚沒有你不行！他心裡只有你！無論我做什麼，他心裡都只有你！歡姐，肖揚要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啊！」

瞬時，時清歡眼眶紅了，想到肖揚吃的葯……那個杜冷丁，心裡有個答案，已經浮出來。

只聽高暢說到，「肖揚快要死了！是他的父母，想要給肖家留個后！你有心裡障礙，兩年了……都不能讓他親近！肖揚尊重你，不想逼你，可是，肖揚也是個孝子……肖揚跟我有協議，是希望他死了之後，對他父母有個交代！」

「……」

時清歡驚愕的張大了嘴，眼淚毫無預兆的滑落。

原來，事實竟然……是這樣！

「啊……」

高暢泣不成聲，捂著心口。

「歡姐，你原諒肖揚吧！他太痛苦了……看到他這樣，我也無能為力……歡姐，只有你，你是肖揚活下去唯一的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