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接到了楮墨的電話。

「喂。」

時清歡吸了吸鼻子，努力讓情緒緩過來。

「清歡。」楮墨敏感的察覺到了，「怎麼了？聽起來，你不高興？」

「……嗯。」時清歡不置可否，「打電話有事嗎？」

楮墨勾唇，「你在哪裡？晚上一起吃飯，我們又不是分手了，戀人之間該做的，我們還是要有啊。」

「嘁。」時清歡哂笑，「知道了，在哪裡？」

「我來接你。」

「嗯，好。」

時清歡站在路邊，等著楮墨開車來接她。

因為路上有點堵，楮墨來的遲了一點。車子停下，楮墨顯然是急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清歡……你沒生氣吧？」

「沒有。」

時清歡搖搖頭，彎腰上了車。

一路上，楮墨一直注意觀察著時清歡，她始終悶悶不樂的。

「清歡，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就告訴我。」

「楮墨。」

時清歡靠過來，輕輕靠在楮墨胸膛上，「時勁松……病了。」

「嗯？」

楮墨一怔，關於時勁松生病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耳聞的。不過，清歡為什麼這麼難過？那個傢伙，又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而且，對她也一直不好。

「楮墨。」

時清歡往他懷裡鑽了鑽，情緒發泄出來。

「嗚嗚……」

楮墨低頭看她，「清歡，你……哭了？」

他伸手捧起她的臉，看到時清歡眼角掛著淚水，不由皺眉，「你傻嗎？為那種人？你忘了，他是怎麼傷害你的了？說句難聽的，他活該有這種下場……」

「我沒忘。」

時清歡咬著牙，搖搖頭。

「我知道他不好，我也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兒，我沒有立場難過……可是，楮墨，十歲以前，他對我很好的，十歲……我已經能夠記得很多事了，看到他這樣，他以前對我的好，就都想起來了。」

哎……

楮墨無聲嘆息，伸手替她擦著眼淚。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她一樣。

「我家清歡啊，就是善良……無論別人怎麼欺負你，你轉頭就能忘，別人對你一點點的好，你卻能記到地老天荒。」

「……嗯。」時清歡悶悶的點頭，抱緊楮墨。

楮墨卻陷入了思考，時清歡這樣，以後他要打擊時勁松和恆陽，她不會和他翻臉吧？

這……應該不會的。

畢竟，時勁松是和她沒有關係的外人了，而他們卻是相愛的戀人。清歡雖然善良，同情心泛濫，可是，楮墨相信，在關鍵時刻，她還是會站在他這邊的。

楮墨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時勁松，他是不會放過的。

計劃都在他的掌控之後，離最後的收網，已經不遠了。

為了毀掉時勁松，他做了那麼多，絕對不能前功盡棄！

晚餐過後，楮墨送時清歡回公寓，而後，自己才回到水清華庭。

剛一進門，就見荀文慧在那裡吵吵鬧鬧的。

「你們都停下！誰讓你們搬的？」

主樓門口，管家和容曜，正帶著人在辦東西，這些，都是楮墨日常所需，主要還有一些工作上的東西，所以需要榮耀來看著搬，下人們是處理不好的。

管家皺著眉，解釋道，「荀小姐，您不要為難我們……這都是少爺的吩咐！」

「不……」荀文慧搖著頭，不敢置信，「十四為什麼要搬走？不可能的！他這是要躲著我嗎？」

「荀小姐……」

「文慧！」

楮墨擰眉，走上前。

「十四……」荀文慧一轉身，見到楮墨就笑了，「你來了？正好，你來說說，你這些下人……他們為什麼搬你的東西？真是，太不像話了！雖然你要照顧景博，可是，你也不用搬走啊，是不是？」

「文慧。」

楮墨擰眉，沉聲道。

「沒錯，是我要搬的，現在清歡不在，景博依賴我……我搬過去，比較方便。」

「……」荀文慧怔住，嘴巴動了動，「可是，十四，那我……」

「是這樣……」楮墨打斷她，積雪說道，「你需要靜養，景博又不能輕易改變環境，你們一個是我大嫂、一個是我侄子，都是需要照顧的，那麼，就我來搬。」

「十四！」荀文慧激動起來，「那你晚上過去陪著景博就可以，為什麼要搬走呢？」

「文慧。」

楮墨有些無奈，眉頭緊鎖。

「因為我不想清歡不高興，不想讓她誤會……我對你的安排，你不滿意，一定要留在水清華庭，你是我大嫂，我尊重你的意思，可是，文慧，也請你為我想想。」

一邊說一邊抬起手，吩咐容曜和管家。

「還站著幹什麼？動作快點。」

「是。」

荀文慧的心，驀地沉到谷底，「十四……」

楮墨看看她，「文慧，你放心……我答應過照顧你們母子，絕對不會食言，你安心在這裡住著，你和清歡相處不來，只有我辛苦一點。你好好養身體，早點把葯癮戒了……」

說完，轉過身，往小樓的方向走去。

「十四……」荀文慧沒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怎麼辦？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即使時清歡走了，她和楮墨的關係，還是沒有走近一點點？時清歡就那麼好嗎？楮墨對她，就如此念念不忘！

荀文慧鑽緊了手心，「哼……時清歡，我不會就這麼認輸的，我既然可以把你趕走，也可以把楮墨搶回來！」

……

小樓里，容曜負責整理書房，管家負責整理卧室。

「少爺。」

管家拿著一樣東西過來了，「這個……要不要扔啊。」

「什麼？」楮墨乜了一眼。

「哦。」管家說到，「這是熱水袋，看著是上次小少爺用過的那隻……不過，已經破了，怎麼時小姐還收著？」

「嗯？」

楮墨疑惑，蹙眉接過來，「我看看……從哪裡找到的？」

「在衣櫃的底下……放在角落裡。」

嗯……

楮墨檢查了一下，果然是那隻破了的熱水袋。這個口子……怎麼那麼像是剪刀剪破的？

腦子裡，突然想起時清歡說過的一句話！當時，時清歡說起，被什麼打岔了，他沒有太過注意，現在想起來，當時時清歡是有話要和他說的。

清歡離開水清華庭那天，說過，「……在主卧的衣帽間……有樣東西，相信看了之後，會有驚喜的！」

這個，就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