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啪』!
一聲爆喝,伴隨著瓷器碎裂聲,主人的暴躁情緒彰顯無疑。
楮墨坐在椅子上,單手支額,雙眸微垂……一地狼藉。
管家帶著下人,忙著收拾。
「滾滾滾!」
楮墨驀地睜開眼,「都給我滾!」
「呃……是。」管家也不敢收拾了,趕緊帶著下人退下。
書房裡,只剩下容曜。
「墨少……」容曜小心翼翼,「沒有找到時小姐的……也許是好事,她說不定會游泳……」
楮墨霍地站起來,眸光兇橫。
「也許?說不定?你跟我說這些不確定的話?我要看到她!看不到她,怎麼確信她沒事!」
「……是。屬下並不敢怠慢,一刻都沒有停止尋找,警局和各出入境,都打好招呼了。」容曜不敢再多說,只要和時清歡小姐有關,楮墨就變得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
時清歡一路輾轉,到達寧城,竟然比時勁松他們還要早。
時爺爺、時奶奶正在院子里,聽到門口有車停下忙趕了出來,時清歡從車上跳下來,二老笑開了眉眼。
「是清歡,清歡回來了!」
「爺爺、奶奶!」時清歡小跑著過去,鑽進二老懷裡,可把二老高興壞了。「爺爺你的鬍子好帥呀!奶奶,你的口紅是什麼顏色,好潮呀!」
「乖、乖……清歡又漂亮了!」
二老老淚縱橫,對於這個大孫女,他們一直心存愧疚,好些年她都不來了……沒想到,這次竟然回來了!
時奶奶抹著眼淚,「清歡,你這個壞丫頭,怎麼那麼長時間都不來看爺爺奶奶?」
時清歡微怔,她要怎麼說?說是因為時勁松的關係?
雖然時勁松不好,可是,爺爺奶奶對她總還是疼愛的。
時清歡笑笑,「清歡不對,罰我給爺爺捶背、給奶奶梳頭髮,哈哈!」
她一左一右,攙著爺爺、奶奶進了院子。
時奶奶上下打量著時清歡,嘆道,「清歡,身體還好吧?」
「嗯。」時清歡點點頭,「好啊、很好啊。」
「哎……」時奶奶眼睛紅了,「你那麼小,媽媽就不在了……你爸爸又忙,而且,爸爸和媽媽終歸是不一樣的,就算我們疼你,也沒法代替你媽媽啊!」
「奶奶。」時清歡鼻子也酸了,「別說這些了,我都長大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哎……」時奶奶抹著眼淚,急忙換了話題,「不說了,清歡好容易回來一趟……看看,瘦成這樣!我得給你抓點葯補補!」
時奶奶拉著時清歡,「路上累了吧?先去洗個澡,去去乏。」
「嗯!」時清歡笑著點頭,自己就去了,對於這裡,她是熟門熟路了。
「哎。」時爺爺嘆著氣,看著老伴兒,「你是要去秦大夫那裡抓那種葯嗎?」
「嗯。」時奶奶點點頭。
「清歡現在看起來挺好的……不過,溫老爺子不是才走嗎?戚美珍母女肯定沒少欺負她……我擔心,清歡會舊病複發,我不放心,還是抓點葯預防一下的好。當年被戚美珍欺負出來的病,也不知道斷根了沒有……」
「小點聲!」
時爺爺著急了,拿拐杖敲著地面。
「清歡病過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能說漏嘴!一個姑娘家,發生過那樣的事,要是被人嚼舌根、戳脊梁骨,以後還怎麼嫁人?勁松這個小子,辜負了溫家小姐,我們可不能一起混!」
「哎。」時奶奶連連點頭,「我知道,都知道……我就是跟你說說,不會說漏嘴的。清歡,可是我的寶貝!」
——
當天下午,時奶奶就抓了葯回來、開始給時清歡熬藥。
外廊上,飄蕩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吱嘎』一聲,院門被推開了。
戚美珍那充滿嫌棄的腔調立時傳來進來,「咦?這是什麼味道,難聞死了!老房子都是這種味道嗎?時勁松,你也不給二老換個房子,住在這種地方,每次來我們也受罪。」
「就是、就是!」時清雅在一旁幫腔,「家裡只有一個浴室,太不方便了。」
時勁松皺眉,「行了,別說了……爸媽在這裡住了一輩子,老人家換地方,要生病的。」
戚美珍見丈夫不高興,只好閉上了嘴。
豈料,一進去就看到時奶奶和時清歡在外廊上有說有笑的。
戚美珍立時橫眉怒對,「時勁松,這丫頭怎麼也來了?」
「我哪兒知道?」時勁松皺著眉,同樣不明白。
「時勁松!」戚美珍不樂意了,拉著時清雅,「爸有孫女的,我們清雅才是他孫女,老爺子和時清歡這麼親,把我們清雅放在什麼地方?」
被戚美珍這麼一數落,時勁松也不痛快。
時勁松睨了她一眼,「這你別跟我說,你有能耐,你去跟老爺子、老太太說!」
「……」戚美珍一滯,氣的牙根痒痒,惡狠狠的瞪著時清歡,「小賤人!又來打什麼壞主意?」
「媽!」時清雅挽著母親,「別生氣……你這樣只會讓爸不高興。爸爸這一陣子,因為恆陽的事情就夠煩的了,我們別添亂,有我們母女在,還怕時清歡上天?」
戚美珍看看女兒,氣焰慢慢消下去,「對,清雅你說的對,咱不怕她。」
戚美珍母女回房換了衣服出來,廊上只剩下時清歡自己了。
「哼。」戚美珍冷笑,走了過去。捂著鼻子,「這什麼東西?味道這麼噁心?」
時清歡驀地睜開眼,時奶奶走開了,吩咐她看著火……
時清歡一笑,「我吃的葯。」
「喲!」戚美珍譏笑道,「還真是真矜貴啊?還喝中藥?什麼病啊?」
時清歡淡笑,「奶奶說我身體不好,要給我補補。」
「補補?」
戚美珍一瞪眼,那個嫉妒啊!
「你需要補什麼補?你這死丫頭,頂嘴、打架,樣樣來得,還需要補?不如給我補補,我的身體可虛著呢!」
一邊說,一邊上前來,掀開了藥罐子,拿勺子攪和著。
她越看越嫉妒、越看越上火,裡面凈是人蔘、鹿茸、蟲草這些名貴藥材!
死老太婆,真是捨得!這麼多年,都沒把她當成自己人!有點好東西就知道貼給時清歡!